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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长公主万般不愿拿这事来说,把那丫头重新跟儿子绑定在一起。
  可她一会不同意把姜心棠嫁南昭王,一会要把姜心棠嫁南昭王,现在还想把姜心棠从南昭要回来,总得为自己的反复横跳找个合理的说辞。
  所以不得不拿这事来说!
  她说完,快速为自己解释,“当时骗皇上您,是怕在场的太医有太后的眼线,才不敢与皇上您明说,我犯了欺君之罪,皇上您治我的罪吧!”
  说罢又要跪下去。
  皇帝赶紧再次扶住她,“一点小事罢了,朕怎会治皇姐你的罪!”
  宫里很多太后的眼线,皇姐信护国寺高僧的话,担心儿子,怕被太后的人听了去,小心谨慎不敢在宫里跟他明说,皇帝是能理解的。
  “后来…”长公主闭了闭眼,一副没脸说,却不得不说的悲痛羞愧模样,“后来我发现那丫头与阿迟有事,就想把她嫁出去,远离阿迟,那丫头也怕我惩罚她,与南昭王跑去了南昭,我才会突然来让皇上您给那丫头和南昭王赐婚!”
  皇帝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所谓的有事,是个什么事!
  皇姐家三房那小继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跟他的三儿子怀过孩子,还弄得沸沸扬扬吧?
  皇帝才刚这么想,长公主就又哭,“我苦命的儿啊,一直在北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回京一年,早出晚归忙于政务,好不容易议亲,临近婚期却被堂弟捷足先登,定是心里难以承受、落下创伤,才会控制不住与那丫头日久生情…”
  皇帝刚刚才觉得北定王跟他儿子睡过的女人搞一起很荒唐,被长公主一哭,思绪当即被打断。
  然后就看到他皇姐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
  信是长公主连夜找人临摹儿子字迹给自己写的告罪信。
  长公主摸出信后,哭得手都在抖,“昨夜、昨夜我收到阿迟从南昭给我送来的信,说他要回北疆去,再也不回京都来了…”
  皇帝一听,赶紧将信夺去看。
  信中萧迟与他母亲请罪,说他很钟情西昭郡主,临近婚期西昭郡主却与他堂弟先有了夫妻之实,他伤心失意,后来因姜心棠陪伴他,日久生情,酒后失控做了不该做的事。
  但他知道母亲不会让他们在一起,他不能不孝忤逆母亲的意思,更不能不忠违抗圣意去南昭把姜心棠抢回来。
  但他心里很难受,此生不愿再娶妻,去南昭送姜心棠成完亲,就回北疆去,再也不回京都这个伤心之地了!
  皇帝看完信,觉得难以置信,北定王那么睿智沉稳能谋善战的人,居然会被儿女情长击垮?
  可这信,总不能是假的吧?
  皇姐总不能是编这些话来骗他的吧?
  萧迟离京,皇帝是知道的。
  他传萧迟入宫议事,找不到人。
  虽找不到人,但萧迟离京前,把京中事务都早早做了安排,他人不在,各项事务正常运作。
  之前皇帝没觉得什么,现在细想来,倒像是他料理完所有事务、做好了一切安排,准备一去不复返了!
  皇帝内心有些急了。
  方氏集团尚未完全清除,他还需要萧迟这把利剑!
  而长公主此时,已经哭得晕了过去。
  皇帝急喊:“太医!快传太医!”
  长公主这一晕,连带着心疾发作了。
  在太医的救治下,人最后虽醒了过来,但病倒在床上,连宫都出不了了!
  萧迟已经二十四岁,皇姐就盼着他从北疆回来成婚生子,如今却还没娶亲,就要返回北疆,还说终身不娶、不再回京都这个伤心之地,可想而知对皇姐的打击有多大!
  皇帝知道,想要治好皇姐,只有把萧迟叫回京。
  可要把萧迟叫回京,就必需把三房那小继女一并带回来。
  可他已经下旨赐婚,君无戏言,如何能反悔让萧迟把三房那小继女带回来?
  皇帝正为难,突然一道曙光就照了过来…
  滁州官员递来了灾情奏报,说南方连下大雨,滁州山体坍塌,去送赐婚圣旨的队伍被埋在山体之中,人救出来了,但圣旨丢了。
  也就是说赐婚圣旨,没送到南昭!
  南昭不知道有赐婚一事!
  南昭不知道,滁州官员也只知道是圣旨,不知道是赐婚圣旨,那赐婚一事,就没几个人知道了,他只要不再赐婚,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他也不算君无戏言。
  皇帝立即去把这事告诉长公主,说马上就派人去南昭把萧迟叫回来,把姜心棠也接回来。
  长公主本来已经病得起不来床,闻言艰难撑起身子虚弱说:“驸马养了一匹千里驹,让驸马派人骑千里驹去,速度快一点!”
  “行,朕马上让驸马派人去!”皇帝说完,立即看向一旁的萧瀛,让萧瀛赶紧派人去南昭。
  萧瀛领命出宫,派心腹骑千里驹出京。
  萧迟带着姜心棠随湘策军走了几日,便脱离湘策军,往京都方向走。
  走了数日,就收到京中传来的消息,说皇帝已经让他父亲派人赶往南昭叫他回京,并把姜心棠一起带回京。
  一切如萧迟所料!
  但萧迟没有急着回京,而是吩咐两名手下,“你们继续往京赶,与驸马爷的人碰头,告诉他回去跟驸马爷和长公主说:本王与姑娘为世俗所不容,不回京了。”
  说完弃了马车,单独带姜心棠骑马往另一条路走。
  第158章 互表心意,从此共进退
  因带着姜心棠,行程比较慢,当夜没能赶到下一座城郡,也没有遇到村庄农户,他们宿在野外。
  萧迟选了个适合休息的地方停马,将马拴在一旁吃草,让姜心棠坐在树下等他,他去林子边缘捡枯木树枝来生火,还顺便逮回来一只野兔。
  火生好,天刚好全黑下来。
  萧迟坐在火堆这边,姜心棠坐在火堆另一边,两人隔着最远的距离。
  姜心棠一直垂着眸看火堆,没看萧迟。
  萧迟亦自顾自生火,没与她说话。
  自他把她从南昭夺回,已经七八日过去,除了第一夜两人各说了一句话和方才他让她坐在树下等他外,两人至今没有说过其他话。
  他给她弄来了辆马车,她坐马车,他骑马。
  随军时,吃饭他跟将领一起吃,命手下单独给她送。
  后来脱离大军,吃饭是一起了,但依然没说话。
  哪怕今日他把手下都派出去,弃了马车,抱着她共骑一匹马,也都一路没有交流。
  他心里有气,想等她先跟他说话。
  她倔,就是不说。
  两人就这么僵着。
  此时萧迟生完火,才对她说了七八日来的第三句话,“过来,坐我这边。”
  姜心棠没动。
  她现在有点怕他。
  不是怕他这个人。
  是被他折腾怕了。
  七八日来,两人没交流,但床事一次没落,每次萧迟都没有前戏就直接进入主题。
  她每次都被弄疼,心里有了抵触情绪。
  萧迟见她不过去,拎了已经死了的兔子去河边处理。
  姜心棠往火堆里添柴,添了几根柴后,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林子似乎有动静。
  她转头看去…
  这一看吓得蹭地就站了起来,转身就往河边跑。
  林子边缘出现了两只绿幽幽的眼睛,一看就是来了什么野兽。
  野兽反应极快,知道被发现了,猛地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对姜心棠狂追,边追边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令人胆颤。
  且咆哮声越来越近,姜心棠平时柔柔弱弱的,这会儿跑得跟团风一样,丝毫不敢回头去看,以免耽误时间,只知道往前狂奔。
  “萧迟!”
  她大喊。
  才喊完,就感觉到背后一阵风扑来,野兽的咆哮声已经到了脑后。
  她觉得自己完了,脑袋肯定要被咬掉了,下意识就往地面扑下去…
  这时一道身影快速从远处掠来,在野兽朝下即将要扑到姜心棠时,徒手擒住野兽一双前腿,双臂用力,肌肉青筋血管鼓起,直接将野兽凌空掀翻了过去,掼到地上。
  砰!
  地面颤了颤。
  野兽咆哮着要站起来再扑人,萧迟快速摸出腰间匕首,直接往野兽脖子扎下去,将野兽钉在了地上。
  姜心棠往地上扑下去后,就快速往旁边滚。
  滚了半圈,看到野兽已经死了,血从脖子流出来往地上漫开。
  那野兽一身黑毛,体积很大,最起码得有八九百斤。
  是头熊!
  方才,她若没有往地上扑,萧迟若没有及时赶到,她脑袋肯定“嘎嘣”一声已经被咬掉半个了!
  姜心棠后怕得整个身子在抖,连站起来都顾不得了,爬着就往萧迟扑去…
  萧迟匕首往下扎时,顺势单膝跪了下去,握着匕首的手,同样青筋血管凸起,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若非他一身蛮力,又在战场上练就了一身强悍本事,根本无法将一头八九百斤的熊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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