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萧迟带着姜心棠走了几日,到了姜心棠的家乡榕阳县。
入了县城,要穿过热闹街市,萧迟放慢马速。
马高大雄壮,鬃毛油亮,一看就是上等好马。
能养得出此等好马的,绝非一般人家,县城百姓下意识纷纷避让,再抬头,便见马背上男子阳刚高大、尊贵非凡,怀里搂着的小娇娘,亦是娇美不可方物。
萧迟一手搂着姜心棠,一手控着马,慢悠悠穿过热闹街市,往姜心棠家的方向去。
远远的,就见她家两间茅屋的位置,已经被人盖上了一座宅子。
宅子不但占了她家两间茅屋的位置,还把茅屋周围许多地圈起来盖,很大很气派。
萧迟驱马到了宅子大门前,勒停马。
马踢踏几下,原地绕了半圈,姜心棠骑坐在马背上,扭头望着宅子和宅子高高的院墙,只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她一直盼着想要回来的家,现在被人盖了宅子,连几根腐烂的柱子都没了…
正鼻头微酸,却见萧迟翻身下马,伸手把她也抱下马,握住她手,把她带到宅子门前,叩了叩门。
很快便有人来开门。
门打开,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里头。
甫一看到萧迟,管家愣住,他从未见过如此贵气高大,且样貌不凡的男子。
可很快,他就被萧迟一身气势无形中震慑得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忙垂下头…
“把马牵去喂草,再煮壶茶来,姑娘渴了。”萧迟牵着姜心棠直接跨过门槛,迈入院子。
管家忙退开,让出路来。
等萧迟牵着姜心棠从他面前走过,他才敢忙去侧屋喊里头的小厮去喂马,自己领着个小丫鬟,快速沏了壶上好的雨前龙井,小心翼翼送去正厅。
姜心棠被萧迟带到厅里,疑惑问:“这宅子,是你命人盖的?”
第161章 给孩子取名:萧唯萧暮
萧迟轻嗯了声,“日后你想家,我也较闲时,便可陪你回来小住些日子,就当度假。”
说完拉她在椅子上坐下。
这段时间每日骑马,怕她腰受不住,他顺手拿了个软垫放在她腰后,可以给她靠着。
姜心棠打量起厅内。
厅不算大。
但布置得清雅大气。
厅前后两面都有门,从后面的门出去,还有一个院子。
院中种了好几株海棠花树,花开得正盛。
一树树的粉白色花朵,好看极了。
姜心棠歪头,看着那满院的海棠花,闻着随风飘进来的淡淡花香,唇角微微绽开笑意。
京里王府的海棠花开得早。
她离开时是二三月,就已经快要开花。
现在是五月,回去定是花期早就过了,看不到了。
她心里有些遗憾。
没想到现在能在这里看到,算是弥补了遗憾。
萧迟见她在看花,便开口,“年前年后我一般较忙,腾不出时间陪你来这,便让下人挑了较晚开花的品种来种。”
四五六月他会闲一些。
挑较晚开花的品种,他四五月或五六月陪她来,她才能看到。
姜心棠回头看他,笑意加深。
她发自内心开心,眉宇间的郁色消散去,笑起来双眼清澈明亮,宛若那天上的星辰。
整个人也仿佛注入了活力,明艳娇糯,不再似以前脸上总蒙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萧迟觉得,现在的她,才应该是她!
这时管家领着小丫鬟送沏好的茶进来。
管家丫鬟小厮是宅子盖好后,萧迟的心腹手下亲自去挑来的人。
管家没见过萧迟,但方才一见萧迟那一身的从容贵气,便知是主人家来了。
此时送茶进来,管家领着小丫鬟行礼,放下茶,立在一旁小心翼翼伺候着,不敢多言。
喝完茶,萧迟领姜心棠去后面主屋休息。
第二日,萧迟让下人去牵了马来,他骑马带姜心棠去街市上,买了祭拜的香烛纸钱供品。
买好后返回宅子。
把马给下人牵去拴好,又命管家拿来两壶酒。
萧迟拿着酒和香烛纸钱供品,牵着姜心棠的手,往埋她爹的那个小山丘走去。
去年来,山丘长满草,路都寻不到。
现在山丘虽还是长满草,但被人修出一条路来了,顺着路走,便到了她爹的坟前。
她爹的坟本来只有一个土包。
去年来,萧迟削了一块木牌,立在埋她爹的土包前。
但现在,埋她爹的土包周围已经修出一个坟来。
木牌也换成了石碑。
姜心棠不用问也知道,坟是萧迟命人修的。
她看向墓碑…
见碑上刻着“亡父姜仲柏之墓”。
旁边小字刻“女,姜心棠,婿,萧迟,敬立”。
姜心棠看到“婿,萧迟”三个字时,忍不住看向萧迟。
她想不到他竟会把他的姓名也刻在她爹的墓碑上,还是以女婿的身份。
萧迟却觉得以女婿的身份在她爹的墓碑上刻下自己的姓名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好惊讶的,已经俯身下去,把供品摆在她爹坟前。
祭拜完她爹,萧迟陪她在坟前坐了一会,才回宅子去。
在宅子住了几日,萧迟两名手下就找来了。
向他禀报,说他父亲正派人往这边寻来。
又过了数日,他父亲的人便真的寻到了这儿来,登门拜见他,请求他回京去。
说长公主听闻他不回京,已经急得真的病倒了。
驸马爷也吃不好睡不好,盼着他回京去。
萧迟听完,神色无波,只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他父亲的人,“拿回去给驸马爷和长公主。”
他父亲的人赶紧躬身上前接过小册子。
萧迟淡声吩咐,“告诉他们,本王虽不回京去,但会安排好京中的一切,让他们无需惦记我。”
他父亲的人还想再请求他回京。
但接完册子直起身,对上萧迟那天生自带威慑力的面容,却是一句都不敢再请求。
只紧紧把小册子带好,急忙赶回京。
长公主拿到小册子,知道儿子在姜心棠家乡盖了宅子,还住到那儿不回来,气得怒骂:“他脑子被驴踢了,为了个女人,真连父母权势地位都不要了是吗?我怎么生了个这样的东西!”
长公主骂完不解气,还一把将桌案上的杯盏悉数扫落在地。
屋里的奴仆,个个吓得全都跪了下去。
萧瀛赶紧给她顺气,怕她气到心疾真的发作。
长公主深吸了好几口气,稳住情绪后,打开册子看。
是一些除掉方氏集团剩余势力的方法。
萧迟在榕阳县这些日子写的。
册子后面交代他父母把册子呈给皇帝。
长公主刚平稳下去的呼吸,气得又急促起来。
他所谓的会安排好京中的一切,原来是教皇帝如何除掉方氏集团剩余势力。
看来他为了能跟那丫头光明正大在一起,是真不打算回京来了!
长公主气得把册子撕了,扔火堆里烧掉,让回来禀报的人退下去后,起身出屋,要入宫。
到了屋外,却见沈东凌不知何时来了,带着奴仆在院子里的亭内坐着。
长公主立即警惕地沉了脸。
守在屋外的嬷嬷赶紧躬身禀报,“东凌郡主一入院子,便被老奴引去亭里,老奴等人一直紧守在屋外。”
意思是沈东凌听不到屋里的话。
长公主院子很大,亭子离主屋有一定的距离,一般人确实听不到屋里的话。
长公主脸色这才回暖了些。
虽然她看中沈东凌当儿媳,但只要还没过门,就是外人。
外人就得防着。
这时沈东凌见长公主出屋来,忙起身过来行礼,“东凌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姨母姨父了。”
“无妨。”长公主面色和蔼起来,“不过本宫和驸马有事要入宫,一时半会应是回不来,你若无事,便回府去吧,改日再过来。”
“东凌只是来看看姨母,再问问表哥何时回来,并无他事。”沈东凌说完,很懂事地赶紧退开到一旁,让长公主夫妇可以往外走。
长公主和驸马边往外走边道:“不久便会回来。”
沈东凌听得出来长公主话里的敷衍,知道不能再多问,便转了话题,聊些长公主爱听的。
到了府外,长公主夫妇坐马车入宫去。
沈东凌乖巧地站在一旁,等长公主马车先走,才上了自己的马车,掉头回信王府。
马车才远离萧国公府,沈东凌立即问:“可有听到些什么?”
之前要杀姜心棠那名婢女,小声回道:“距离有点远,奴婢只隐约听到驸马爷的手下好像说了什么容扬县?之后便是长公主摔盏大怒,骂北定王脑子被驴踢了,为了个女人连父母权势地位都不要。”
沈东凌闻言手掌攥紧,气得深吸两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