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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宫奴皆赶紧低垂下头。
  姜心棠问他:“沈东灼今日入京来了没有?”
  别的事,她不会多问。
  但事关安安姐,她就特别在意和关心。
  “特地等着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个?”萧迟微有不满。
  姜心棠嗔道:“才不是,知道你要来长乐宫睡,我哪次没等你。”
  萧迟这才满意:“入京来了。”
  “他见了你如何说,可有说要卸职回远东?”沈东灼还有巡城营的职位在身,他离京近半年,姜心棠知道他入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得来见萧迟。
  “没说要卸职。”萧迟声音淡淡,小儿子在软榻上踢腿,他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看小儿子不顺眼,弹了一下小儿子的脚底。
  小家伙“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萧迟挥手,让乳娘嬷嬷把他抱去哄睡。
  姜心棠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迟。
  儿子自己玩得好好的,当爹的为什么要把他弄哭?
  等乳娘嬷嬷把小萧翼抱走了,姜心棠才反应过来,生气地打萧迟:“你发什么颠…”
  话未说完,身子突然拔高。
  是萧迟俯身,单臂环过她臀下,把她抱了起来。
  若不是他时常如此抱她,她准会因为突然被抱起吓得尖叫。
  她手急忙搂住他脖子,恼道:“你弄哭儿子做什么?”
  “想看他哭。”萧迟吻了吻她雪颈,命人提水来给他沐浴,抱姜心棠入了浴房,放入浴桶后,继续吻着她雪颈说:“更想看你哭…”
  ……
  姜心棠当晚累哭了。
  她才出月子,萧迟不敢要她,用的是其他方法。
  翌日萧迟理完朝务,就得知沈东灼回巡城营复职了。
  中午他去长乐宫陪姜心棠用膳,姜心棠又问起沈东灼。
  萧迟就告诉她沈东灼回巡城营复职了,没有要回远东。
  姜心棠不知道沈东灼是压根没听他父亲的话,不打算回远东。
  还是听他父亲的话,有跟安安姐提亲,遭安安姐拒绝,才选择继续留在京中。
  她有些担心孟梁安。
  于是半下午她出了趟宫,去将军府。
  孟梁安神色有些憔悴。
  姜心棠急问她是不是病了。
  孟梁安摇头说她没病,并主动跟姜心棠说起昨晚她与沈东灼的事。
  事说完,她对姜心棠道:“我的过去,你是知道的。”
  她指自己被方靖杰囚为禁脔凌虐的事。
  姜心棠很心疼她:“那是坏人的错,不是安安姐你的错…”
  “的确不是我的错。”回忆起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往,孟梁安眼里依旧盛满愤怒,依旧觉得耻辱,她暗暗咬牙道:“可我因此排斥男子,我无法与男子进行正常的、深入的身体接触。”
  与沈东灼的那一次,是因为中了药。
  若没有中药,她碰到男子的身体,她就觉得恶心,她根本进行不下去。
  “他还那么年轻,不可能一辈子清心寡欲待在我和孩子身边,我给不了他男女之间正常的那种情爱,我就不该让他继续耽误在我身上。”孟梁安说。
  她是习惯了沈东灼的陪伴。
  可她给不了沈东灼想要的那种爱,她就不能那么自私。
  她得当断则断。
  所以昨晚才会回答沈东灼说“没有”。
  姜心棠看得出孟梁安对沈东灼是有些感情的,她着急地忍不住说:“或许他不在意那些呢?比起那些肉体之欢,或许他最在意的是能陪伴在你和孩子身边呢?安安姐…”
  她想劝孟梁安跟沈东灼交心,不要一口否定对沈东灼有感情。
  她想安安姐好。
  她想安安姐余生有人陪伴。
  沈东灼是孩子的父亲,人也不错,她自私地想要沈东灼能永远守护在安安姐身边。
  可孟梁安打断她的话,问她:“若北定王与你不能再有肉体之欢,他可以吗?”
  姜心棠被问住了。
  她有孕时,萧迟是能忍着不碰她,但那是他知道等她生完孩子,他们就可以。
  若是永远都不能,他可以吗?
  姜心棠不确定。
  萧迟有多重欲,她是知道的。
  哪怕时常会体恤她,不也昨晚她才出月子,就迫不及待地抱她去浴房,要她用尽别的方式一遍遍满足他…
  所以男人在这方面,大多是不能没有的吧?
  沈东灼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如何能无性无爱熬过一辈子。
  姜心棠心里异常难过,可她发现她劝不了安安姐了。
  劝安安姐接受沈东灼,确实自私,确实对沈东灼不公平。
  劝安安姐试着身心都去接受男人,则无疑是在揭安安姐的伤疤。
  姜心棠很无力。
  她不知道这一切该如何才能两全其美。
  第411章 分孩子,一人一个
  “你不用为我感到难过。”
  孟梁安反过来安慰姜心棠:“我有封号,有府邸,有产业,我们母子三人不需要依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好。”
  她只是习惯了沈东灼的陪伴,并不是爱他或多爱他。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跟沈东灼怎样,她只想要孩子。
  所以如今就算把沈东灼赶走,她也没有多伤心。
  只是觉得心有些空。
  但这并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就如她对沈东灼说的,人的感情是很容易被取代的,她有孩子,有挚友,有远在南昭的兄长可以挂念,她对沈东灼生出的那点极小的感情,很快就会被这些取代,她很快就会习惯没有他陪伴的日子。
  她笑着对姜心棠说:“我真的不难过,你也不必为我难过,我们都要开心,都要活得开心。”
  “安安姐…”姜心棠极心疼她,却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到了傍晚,孟梁安赶姜心棠回宫。
  姜心棠孩子小,确实得回去了,才跟孟梁安告别,回了宫。
  孟梁安把沈东灼的那一匣子银票,还给了祈安,把祈安赶回信王府去。
  沈东灼拿到那一匣子银票,落寞了好几日。
  但姜心棠隔了几日再出宫去看孟梁安时,就碰到沈东灼又巴巴往将军府跑了。
  只是以前他可以自由出入将军府,此次要入府,却被门房拦了下来。
  无论他如何说,门房都不给他进。
  他要硬闯,门房喊了一声,府里头出来六七名孔武有力的护院,拦住沈东灼。
  沈东灼只得离开。
  但他并没有就此作罢,连续来了几次皆被挡在府外后,就开始跟两三年前一样,半夜爬墙入府去看孟梁安和孩子。
  他没回远东,人在京都,两人又有孩子,岂是孟梁安一句叫他不要再来找她和孩子,就真能不来的。
  可孟梁安早料到他会像两三年前一样半夜爬墙入府,把府里的护卫都派到她院子外守着,沈东灼一摸到她院子外,就被发现了。
  沈东灼夜夜爬墙入府,夜夜见不到孟梁安和两个孩子。
  孟梁安是铁了心要跟他彻底断干净。
  如此过了一月余,萧迟出宫回了趟国公府,坐的是马车。
  马车在街上行得好好的,斜刺里突然来了一匹马,直接往马车上撞。
  吓得护在马车旁的齐冥以为是刺客,拔剑就往对方砍。
  砍了一半,发现欸,不对啊,这人不是远东世子沈东灼吗?
  忙收回剑,一脚把沈东灼踹下马。
  沈东灼跌下马才回了神,发现他的马差点撞上一辆马车,而此时有人正拿着剑指着他,他细看,认出是萧迟身边的护卫。
  那马车里的人,定是萧迟了!
  沈东灼忙爬起来解释:“我方才走了神没拉住马,马才冲出来差点撞到马车。”
  齐冥捉摸不定沈东灼此话真假,边警惕地观察四周,边对马车里说:“王爷,是远东世子差点撞了咱们的马车。”
  一只如白玉般好看修长的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撩起车帘。
  沈东灼忙移到马车前,齐冥的剑一直对着他,他朝萧迟躬身拱手:“北定王,我方才确实是分了神,不是有意撞您的马车。”
  萧迟深深看了沈东灼两息,微蹙眉:“我大梁国风调雨顺,百姓都富足康饱,独你信王府闹饥荒了?”
  沈东灼颧骨凸起,眼眶凹陷,黑眼圈严重,连头发似乎都枯黄无光泽了。
  一个多月不见,像是刚逃荒回来的,足足瘦了得有十几二十斤。
  沈东灼一脸愁苦道:“近来身体有些抱恙,食不下寝难眠,着实叫北定王见笑了。”
  后又出于礼貌道:“差点撞了北定王,不知北定王可有时间,上酒楼小酌一杯,就当东灼向您赔不是。”
  他料定北定王日理万机,定是没时间跟他上酒楼小酌的,他也就客气客气一下,毕竟自己差点撞了人家马车。
  没成想,萧迟下了马车道:“就这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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