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张晨手里倒还真有几个工作,他也是被封控后才发现,通过网络游戏赚钱也是个好渠道。
他现在自己开了家网店,就在做买卖装备和账号的活儿。
他把这事和念初说了,念初觉得这事有戏,又往深了问他,希望他能仔细说说怎么操作。
两人聊起来,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念初身边多了个人,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蒋天颂看着捧着手机,专心致志的小姑娘,伸手过去,蒙住了她的眼睛。
“呀!”
念初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双手覆住他的手,指尖触碰到男人的指节,念初忽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朵唰地红了。
“是你吗?”她小声问。
“问谁呢?”蒋天颂依旧没放开手,严密地蒙着她眼睛。
“二哥。”念初的脸有些发烫,声音越发小了。
蒋天颂轻笑了声,把手松开。
双眼重新接触到光线,念初在明暗交替中眨巴了下眼睛,仰起头,看到蒋天颂挺拔俊雅的身影。
先前的几次见面,他都穿着隔离服,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次终于没了厚重的衣服,她见到他本来的样子,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一时间呆呆地看,双眼竟然发直。
心情十分复杂,有些开心和雀跃,但也有些因为他之前那些暗示性的话,隐隐的忐忑和不安。
说不出开心和不安哪个占据了更多,念初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反应。
蒋天颂已经先她一步,把她拎起来让她站着,然后伸出手将她整个抱进了怀中。
男人身上特有的清洌气息扑面而来,念初浑身僵硬,双臂僵在身侧,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她像是个被人拎着的提线木偶,浑身都紧绷着,在他的掌控中,表现出服从。
服从,不代表内心就不抗拒。
蒋天颂只是短暂地抱了她一会儿,就松开了手:
“走吧,带你离开医院。”
念初下意识地低头扯了扯衣服,感觉蒋天颂似乎看了她一眼,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不好,仿佛嫌弃他似的,念初又赶紧把手放下,站军姿似的贴在了身侧。
她低着头,又像只小鸵鸟了,安安静静地跟着他,他走她就走,他停她就停。
他不说话,她也一句话都不说。
念初进医院时,气候刚要进入盛夏。
现在离开,外面已经马上入冬了。
走出了二十四小时恒温的病房,她身上衣服的厚度就不够用了。
蒋天颂早有准备,拿出件长羽绒服帮念初穿上,真的是很长的一件衣服,把她从下巴包到脚后跟。
念初感觉自己像个大卷饼,莫名其妙地,她笑了下。
蒋天颂正给她往上拉拉锁,听到她的笑声,看了眼她。
念初脸上的笑来不及收敛,被他抓个正着。
蒋天颂:“笑什么?”
念初老实道:“像卷饼。”
蒋天颂:“什么?”
念初:“我现在的样子。”
蒋天颂愣了愣,又重新打量她,念初裹着长长的黑色羽绒服,瘦瘦小小的人缩在大大的衣服里,就剩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可不就像个卷饼吗?
他也笑了,搂住她肩膀:“商场要月底才恢复营业,先凑合着穿吧,改天再带你去买新的。”
他是从单位出来接她的,单位里拿出来的衣服,自然是他自己的外套。
只考虑到了保暖,倒是忘了长度。
穿在蒋天颂身上有型有风度的衣服,套在念初身上就奇奇怪怪了。
从医院到他车上,短短的一段路,她走得十分艰难,膝盖受到限制,走路都迈不开步子,都是小碎步中的小碎步。
等到了他车边,念初看着比普通汽车略高的底盘,就更加觉得艰难了。
她腿都迈不出去,怎么抬高?跳上去?
这么想着,她还真就试着跳了一下。
蒋天颂给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刚准备自己上驾驶座那边,就看到念初跟个小企鹅似的原地起跳。
脚步顿住,他不走了,好笑地双手环胸,倚在车边看着她。
念初以为他已经走了,完全不知道他在她斜侧面看着。
她双手攥着长长的衣摆,我跳,我跳,我再跳……
蒋天颂在一边看得忍俊不禁。
生了一场病,这小姑娘的性子倒是可爱了不少,就是脑子傻掉了。
第88章 梁念初,我们试试吧
看她折腾了半天都还说原地位移,蒋天颂终于走过去,单手一提,就将人抱了起来,轻轻放到副驾驶上。
念初紧张地看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你要带我去哪?”
蒋天颂给她扣好安全带:“虽然最近解控了,但目前情况也不是完全稳定,最近最好还是没事少出门,我先送你回之前的住处。”
两人一路开着车往回走,念初看着窗外,明显感觉到马路上的车流和人口少了许多。
偶尔有几个路人经过,也都捂得严严实实,脸上戴着口罩。
街边的商铺基本都是关着门还没恢复运营的状态。
只有零星几家个人开的小铺子开了门,但也门可罗雀,几乎见不到顾客。
冬日还没到,凋零就提前覆盖了整座城市。
蒋天颂停下车,提醒念初:“到位置了。”
念初懵懵懂懂地应了声,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下车相对上车,难度减轻了许多,她只需灵活一跳就平安落了地。
甚至因为又瘦了许多,身形轻盈,这一跳都没发出什么声响。
之前为难她许久的心事,在回来的这一路上,念初也看开了。
所有的困难,在遇到生存和死亡的问题时,都会变得渺小和无足轻重。
蒋天颂帮她解决的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难关,只有度过这个难关,她的人生才能再得以继续。
有了这样的情况当前提,之后他向她索取什么样的回报,都不显得过分。
想开了,念初的举止就变得又自然许多,没再像先前面对他时那样紧张和别扭。
回到熟悉的房子,里面的摆设没有任何更改,衣柜里还挂着她当初匆匆遁逃时没有带走的衣服,床上也放着可爱的小熊,仿佛在她离开后,这间房就没人再使用过。
但念初知道不是这样,至少在她离开时,小熊没有摆放在床上。
她看了眼室内,回到客厅,蒋天颂已经脱了外套,姿态闲散地坐在沙发上和人通电话。
等她走出来,就朝她招了招手,念初走过去,虽然心里头告诉自己,她已经想开了,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无意识地同手同脚。
蒋天颂像看什么有趣事物似的观察着她,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把手机贴到她耳朵上。
“是爷爷打来的,和他说句话。”
念初下意识地配合:“蒋爷爷。”
蒋开山浑厚慈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哎,招招啊,听你二哥说,前段时间生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人家的关心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把念初从和蒋天颂尴尬的关系中拉出,她脸上的神情软化了许多,不再过分的紧张和僵硬。
“没事了爷爷,我康复了,现在感觉很好,就和正常人一样。”
“没事就好,要是有事也不怕,爷爷给你找医生,给你买最好的药,招招,女孩子自己生活不容易,有空了来蒋家看看爷爷,在外面遇到了困难,受到了委屈别自己忍着,回来跟爷爷说,爷爷给你撑腰。”
蒋松离婚后,蒋开山也反思了自己这些年在养孩子这件事上的不足。
先前他只注重能力的培养,忽略了人格的健全。
老大事业有成,也心系蒋家和弟弟,是个很好的长子,但却完全复制了他先前在婚姻中的失职,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
蒋开山年轻时尚且可以说是因为工作因素,出任务需要,蒋松完全演绎成了丈夫对妻子和婚姻的冷漠与不称职。
至于老二,因为愧疚的弥补心理,蒋开山对他的补偿是最多的,蒋松也因为兄弟两个相依为命的过去对他感情深厚,多有纵容。
可他们的纵容却没有给蒋柏带来好的影响,反而让他养成了自私自利,做事不计后果,永远想要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的性子。
两个儿子都已经中年,为人父母,蒋开山再想纠正他们已经晚了,孩子大了,早过了能听他说教的年纪。
底下几个孙子,长孙因为蒋松再婚的事,对蒋家几乎生出了恨,不仅常年在国外生活,还干脆申请了绿卡,和蒋家几乎是断了联系。
蒋天颂品性还行,能力也有,前途上是个让人省心的,但他爸妈的相处模式给他造成了太多负面影响,眼看着今年都二十九,马上要三十了,还没有半点成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