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念初：“怎么你们都不需要了解总共参与竞选的都有谁，就认准了一定是她最好吗？”
  护士：“其他？不就是五个臭男人咯，咱们女人当然还是要向着女人，那句口号你不知道吗？girl help girl!”
  念初耸肩，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了。
  “去超市购物都需要比价，何况是票选，这么严肃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判断吧。”
  她还是打开竞选人员名单，从第一个备选者开始，一个个搜资料，耐心的去了解。
  因为备选的原因，介绍栏里大多都放上了竞选人员的过往履历和杰出贡献。
  念初最后把属于她的那张票投给了一个姓马的参选者。
  对方的主要贡献是制定并落实了乡镇教育扶持政策，曾经的她是受益者。
  票投出去不到一秒，蒋天颂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不是吧？小初，你是我太太，都不把票投给我？”
  念初惊讶：“你怎么会这么快知道？”
  蒋天颂：“从投票渠道开放就等着你了，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偏心我。”
  念初：“辜负了你的期待，我很羞愧，但实事求是的讲，我觉得以你的能力，有没有我这一票并不是很重要，马先生不一样，他票数是你们几人中最低的，落后一大截啊。”
  蒋天颂：“不是每个小镇做题家都能像你这么好运，拿到天北户口的。有没有看到我现在的票数？”
  念初：“倒数第三。”
  蒋天颂：“这样你都不可怜我？”
  念初：“你是丈夫嘛，家里的顶梁柱，我只有依靠你的份儿，哪轮得到可怜你？”
  蒋天颂笑了声：“那就真的半点不顾及我心情？不怕我伤心吗？”
  念初：“我觉得你不会输，要是输了也不打紧，回家来找我，大不了以后我养你。”
  蒋天颂：“你养我？我这个人，习惯了吃好的，穿好的，还拖家带口，那么多的孩子，你确定养得起？”
  念初：“养不起还可以啃老嘛，妈对我们那么好，肯定不会介意的。”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蒋天颂那边秘书敲门，才双双挂断电话。
  江振红票数一骑绝尘，排第二的竞选者姓黄，第三位的也不姓蒋。
  票选总共七天，第一天，蒋天颂人气低迷，被远远地落在后面。
  李玲气色很好，红光满面：“领导，郭厅长叫你过去。”
  蒋天颂收起手机，打量她一番：“怎么？红光满面，家里中了彩票？”
  李玲笑笑：“领导您说笑了，要真是中彩票，我肯定第一个请您吃下午茶。”
  她让开位置：“郭厅长语气很急，领导，您走这边。”
  办公室。
  郭厅长神色严肃：“李秘书，你把门关上，先出去。”
  等李玲走了，他才对蒋天颂道：
  “有没有看到网上的消息？网民跟疯了一样，不停地挑唆男女对立，搞性别歧视。听说不少人跟进了邪教一样，那些做妻子的，做妈妈的，都控制了丈夫和孩子的手机，帮他们投票。”
  蒋天颂很淡然：“江振红为了这一天，从五年前就开始造势了，现在能有这样的情况，也不奇怪。”
  郭厅长一愣：“五年前？”
  “借用一下电脑。”蒋天颂打开一个传媒网页：“就是这个案件，妻子遭受家暴多年，最终因不堪忍受反杀丈夫，被婆婆控告后，一度被判处无期徒刑，当时江振红只是部长，却公然发表不满，自费请律师为女人发声，还在网上不停造势，最终成功由无期徒刑减刑到十一年。”
  “杀人不用死？”郭厅长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怪不得那些女人跟疯了一样，换成我是女人，我也投她，对丈夫不满杀了他就行了，到时候就说自己被家暴，出了狱还能继承他的遗产。”
  蒋天颂：“这个案子的官司打了很久，前后总共持续三年，在这三年，江振红以方便网民跟进案情为由，建了很多粉丝群，也是因为这件事，两年前她才被调入天北，现在群里的那些女人，全是她疯狂的信徒。”
  郭厅长：“你资料收集的这么全，为什么不见有反击手段？难不成你就甘心竞选陪跑，对这些坐以待毙？”
  “你也说了网民疯狂，如果强行在票数上做文章，岂不是让那些疯狂的人更疯？到时候投诉我们竞选有黑幕，还怎么在国际上讲公信力？”
  “文章不在票数上……”郭厅长很快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
  蒋天颂笑容散漫：“既然她这么相信这是她的舒适区，那就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
  天北十二中，普通高级中学。
  下课后，学生们各自小团体凑在一起，像一群终于得到解放的鹦鹉，七嘴八舌聊了起来。
  “喂喂喂，今天的大新闻你们看了没有？”
  “知道啊，全民票选嘛，我们也有投票权的！”
  “那你们有没有目标，说出来听听，都要投给谁？”
  “六个人我都不了解，不过我想投姓蒋的那个。”
  “不了解你还投？”
  “长得帅嘛，如果以后干部都这个形象，多给我们天北人争气！”
  “有道理啊，现在男人会做形象管理的，是越来越少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别犯花痴啊，这是官场，不是娱乐圈！长得帅有什么用，当然得对我们有好处啦，投梁先生吧，梁先生是难得的好人，他一直在倡导全民免费治病啊。”
  “你们投我可不投，我老爸就是医生，全民免费治病？我们一家人去喝西北风啊！笑话，学医那么辛苦，医药费要是全免了，信不信以后生了病都找不着大夫？”
  第297章 失联的亲妈
  “别人我不知道，江振红很有名气的？几年前那个杀夫案你们都知不知道？我一直都有跟进啊！”
  “什么案子啊？我妈都不怎么让我上网……”
  “怪不得，你们这么out，过来啊，听我给你说……”
  教室里议论纷纷，不同的学校，不同的教师，不同的面孔，都在进行着差不多的对话内容。
  全民票选，已经成了时下最大的热点。
  天北六中，比十二中名声差得多的普通高级中学，声名狼藉的f班。
  头发被剪成板寸，额头上带着几颗青春痘，五官平平，气质略显阴沉的男生一个人在角落里坐着。
  下课了，男生女生各自都和玩的好的朋友聚成一团。
  只有他这一处，空空荡荡，安静的像是被全世界遗忘。
  忽然，外面一阵喧闹声，同学们纷纷跑到窗台边，人挤人看热闹。
  “徐白兰又交新男友了，这个比上个更神秘，不仅满身名牌限量款，长得还超帅！”
  “还用得着你说？人家是校花，白兰地啊！有钱人才能喝得起，至于某些人，没有还瞎装的穷屌丝，呵，只能靠做梦了！”
  满身阴沉的男生这时才抬了一下头，握着钢笔的手，紧到发抖。
  教室里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不知道是谁，忽然尖叫：
  “喂喂喂！你们看了手机没有？全民票选啊！我们都有投票权的！”
  “江振红？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我知道我知道！孙鹏展，这女人不是你妈吗？”
  有人一脸坏笑，来到阴沉男生的面前，手机晃来晃去。
  “你看看你，想追校花，编点什么来头不好，偏要说自己是厅长的儿子，现在好了，全校人尽皆知，你是个吹牛吹破天的骗子。”
  “喂，你理他干什么？小心以后别人也拿你当白日梦想家！”
  “玩玩嘛，你看他，自从家长会上被我们发现老爸是个外地农民工，就整天都不说话，再不理他，我怕他有天会想不开跳楼啊。”
  难堪的回忆又一次被提及，孙鹏展脸上掠过一抹痛恨。
  “够了！”他猛地一拍桌子。
  “哇，你干什么？要打人啊？”
  “你们都闭嘴！江振红就是我妈，血缘关系上的亲妈，不过她和我爸离婚了，我没有骗你们！”
  阴沉的少年又一次重复说了无数遍的话，但班里却没一个同学相信。
  他喊得越大声，其他人脸上的嘲讽鄙夷越浓重。
  “喂，小子，别编了，就算是离了婚，有那么个厉害的妈妈，她怎么着也得为你的前途着想，能给你安排到我们这破学校来？”
  “是啊，就算不给你个好学校，怎么样也得给你两身好衣服穿吧，你看看你脚底下这双鞋，杂牌子也就算了，这学期我就没见你换过，都发黄了你还穿……”
  有女生喊：“你们闭嘴啊，快别说了，惹急了他当众脱鞋怎么办？教室这么小，我们可不想面对生化武器！”
  一时间，又是嘻嘻哈哈笑声一片。
  孙鹏展脸上的神色不停变化，痛苦，羞辱，憎恨，种种情绪一一从眼底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