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五条悟也稍显惊讶地眨眨眼，“哇哦, 娜娜米, 这你都能活下来。”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并不理会他，继续道, “那只咒灵的能力是对灵魂的改造，通过对灵魂的扭曲同时影响肉.体——甚至作用在自己身上。我当时疏忽了这一点，差点被它击中，之后……是我要说的重点。”
于是，七海建人便事无巨细地复述了此后神兵天降的「神秘黑衣男」、咒灵猝不及防展开的领域、砸开领域的外部另一个配合者、涌进领域内的古怪「蝇头」众……直到咒灵似乎被袚除，神秘人离开。
语毕，室内倏然陷入一阵沉默。
须臾。
夜蛾正道有些干巴巴道，“听起来确实古怪……咳、七海, 你毕竟接触过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你对他的身份有什么看法？”
七海建人自然地应道，“嗯，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对付一只特级咒灵的, 当然也是特级咒术师无疑。”
——众所周知，咒术界当世唯剩三名特级咒术师而已。
五条悟。显然不是他。
九十九由基。大致上不太可能但是也可以姑且、姑且纳入备选项。
乙骨忧太。更加不可能，而且完全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死了的一位。
夜蛾正道表情渐渐古怪起来。
作为少数几个还算了解五条悟的人, 相信无论是夜蛾正道还是家入硝子，在经历过去年的百鬼夜行以及继续和五条悟相处之后都不会有人怀疑他在最后那一战中藏私。
最恶诅咒师夏油杰的死亡，应当是确凿无疑。
……但是！
眼下出现了新情况。
这很难不让夜蛾正道一下想到当时五条悟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把总监部气得七窍生烟但就是不肯上交夏油杰的尸体——最后总监部只得加倍警告这位当世最强后不了了之。
其实这件事情放在当时也没有什么，夜蛾正道完全能够理解，但是现在——
“咳……悟，那个、你……”
“啊，死了。”
五条悟语气凉凉地打断，“我埋的。”
这个是事实，只不过关于某人诈尸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了，暂且不在今日的讨论话题之中。
夜蛾正道一下噎住，不知怎么接话。
旁边，七海建人倒没什么反应，只是扶了扶护目镜，淡淡道，“没记错的话，五条先生的反转术式似乎是在濒死的状态下领悟的。”
夜蛾正道闻言顿时神色一亮。
“确实！这么说——悟，有没有可能杰他在你攻击的瞬间也……”
“哈？”五条悟撇了撇嘴，“那个爱出风头的家伙要是当时就用反转术式治好了自己还会低调到现在？估计早就收拢那群盘星教的旧部又开始大张旗鼓跟高专打擂台搞事咯。”
夜蛾正道：“……”
仔细想想确实是那个臭小子干得出来的事！
“这样说倒也是……”
七海建人抱臂：“有没有可能是夏油前辈并没有用反转术式恢复完全，还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因此选择暂时蛰伏。”
“嘛，七海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五条悟：“呵，那家伙没死之前就已经半死不活了，用不着反转术式。”
“嘶……这个……”
七海建人：“请不要偷换概念，五条先生，我指的是物理意义上的「半死不活」。——也许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当时在那只特级咒灵的领域中，它试图攻击神秘人时却诧异对方没有灵魂——这句话我确确实实听见了。”
“嗯嗯……”
五条悟：“……”
他用一种看不懂事小朋友的无语眼神看向夜蛾正道，“呐、夜蛾，你可以不要在这里cos墙头草卖萌么？”
夜蛾正道：“……”
他没有！他是在认真分析啊！！
诚然，五条悟的打岔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某个家伙身份的“包庇”，但是从另一半来说——因为知道「佐藤小姐」才是夏油杰目前的身份，五条悟确实也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应该不是他——后来提到的砸开领域的那个倒更加有可能。
这么想着，一瞬间，他突然莫名回忆起了前几天看见的那个非常让人火大的视频。
“……”
五条悟扭身从夜蛾正道桌上抄起他的笔和不知道什么文件，“唰唰唰”就在上面飞快画了一个简笔画炸毛卷头发男人，露出一副坏人的奸笑嘴脸。
他把那个简笔画小人一下递到七海建人面前，认真问道，“喏，娜娜米，你碰到的那家伙是长这样吗？”
七海建人看着那张抽象小人画陷入了沉默。
“……我也不清楚。”他说，“那个人戴着一个覆盖整张脸的鸦天狗面具，两侧黑色的羽毛把头发都给遮住了，什么也看不出来。我只能确认那是一个男人而已……身高比我稍矮几公分。”
“嗯？”夜蛾正道狐疑，“这么说又不像是杰……”
七海建人：“如果有可以变化身形的咒灵，对于咒灵操使来说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夜蛾正道顿了顿，又忍不住“墙头草”地点头。
五条悟则是把这几公分的身高距离继续又跟记忆中那个卷发男人对比起来。
比七海矮几公分，也就是180cm左右。
卷发男……虽然懒得关注，不过根据旁边的「佐藤小姐」，当时扫一眼就知道是179.99cm了。
——这么说是那家伙的可能性很大。
啊，估计又是什么地狱来的家伙吧……所以能够“金蝉脱壳”攻击不到灵魂什么的也正常……嗯？
等下……
这样说的话，杰，也符合条件。
五条悟蓦地一静，思绪开始向更之前的过往翻涌。
甬道内过凉的皮肤温度、缺失的心跳……电视台神情不自然的「佐藤小姐」……商场录像的背影……
最后再次回到让人火大的影像——一高一矮两个互助洗漱的身影。
哇哦，会是那样么。
他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哈……小卷毛。
从回忆里抽出，眼前的夜蛾正道和七海建人似乎还在为神秘人的身份讨论，五条悟突然双掌一合，发出“啪！”地一声打断两人。
“好——既然这个家伙是谁暂时没有定论的话，我觉得其实我们可以先思考另一件事！”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他眨眨眼看向七海建人，“娜娜米，这次的任务还有别人知道吗？”
七海建人微微皱眉，“没有……我们是当天紧急前往神奈川，又涉及到普通人，情况不明，我也有告知一年级的学生不要外传。”
“嗯嗯～”五条悟捏着下巴想道，“七海你没有说、可爱的学生们也没有说，那就只剩下——”
*
“欸？神奈川的诅咒任务？”新田明拿着电话，不太明白对面七海建人的意思，“那些资料只要是辅助监督们都能查看啊……有没有人问我详细情况？嗯……哦哦！是有啦，就是——”
*
“伊地知。”
高大的白发男人像一只鬼一样阴暗地堵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向某个“卧病在床”告假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辅助监督先生。
“不说实话会被我掌掴噢。”
伊地知洁高：“……”
哈哈……哈哈……让我去地狱！现在就去！！
*
地狱。
并不知道现世已经针对自己的马甲开了一场推理大会的夏油杰此刻心情尚算不错——顺利抓到了咒灵，算是解决一桩任务。
他悠悠提着那个装着真人的铁处.女刑具，乘坐胧车径直前往阎魔厅。不出意外，超级勤奋的鬼灯大人又在案上批复文件。
夏油杰把手上的东西“咚”地往桌案边一立，“你要的东西，辅佐官大人。”
鬼灯顿了顿，停笔走下来，垂眼扫了一眼这长条人形的铁刑具，“不愧是夏油君，效率非常。”
夏油杰一哂，没理他，只是说，“嘛，毕竟是地狱指名的任务物品，我暂且还没把它调伏，直接原样带回来了。不过我需要先提醒你一点，这只咒灵不似普通诅咒只知道胡乱攻击，它储存改造人当作“武器”，有智慧——堪称狡猾，甚至可以人言交流，最好小心一点。”
闻言，鬼灯不禁微微皱眉，“哦？听起来想让它为自己的行为赎罪，无条件救回那些扭曲亡者们似乎不可能了。”
夏油杰耸耸肩。
鬼灯：“既然这样，那夏油君你还是先把这只咒灵收为狱卒再使唤它工作吧——嗯，登记上，算地狱借给你公务用的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