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宁大佬!你犯规!”
  连圆圆撑着课桌喘气,突然眼睛一亮,抄起苏鸢的手腕往前推,
  “苏女神!你帮我抢!你比我高半个头!”
  苏鸢猝不及防撞进宁晏怀里,鼻尖几乎擦过对方校服领口。
  宁晏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栗色发顶,
  有些得意忘形了,
  “都闹什么!”
  班主任的声音突然从后门传来。
  连圆圆条件反射地往课桌下钻,却卡在一半动弹不得,两条腿还在外面乱蹬。
  苏鸢慌忙站直整理校服,耳尖红得能滴血,宁晏则神色自若地把手账本塞进连圆圆书包,顺手将掉在地上的贴纸捡起来。
  “宁晏,来我办公室。”
  班主任喊了声,
  围观群众倒抽冷气的声音里,
  学霸要喝茶了,
  连圆圆终于从课桌下狼狈钻出来,
  “好好改题。”
  宁晏敲了敲她的脑袋,顺手将苏鸢掉在地上的橡皮捡了起来,放在苏鸢的桌子上,
  等宁晏跟着班主任去办公室的时候,
  连圆圆贼兮兮地看了看前门后门,慢慢蹲下凑近苏鸢,压低声音,
  “女神,你刚才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草莓哦~”
  苏鸢指了指连圆圆的宝贝,笑了笑,
  连圆圆立马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刚刚她还觉得苏鸢不容易,
  呸,
  妇唱妇随,
  她连圆圆,
  难不成是她们两个play的一环?
  第19章 苏鸢的爸爸
  暮色裹挟着凉意漫进校园,宁晏垂着头跟在班主任身后,
  比起上次和苏鸢一起,这次宁晏竟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苏鸢更擅长交际,
  风不再像之前那样燥热,只是吹得梧桐叶沙沙作响,偶尔有晚归的学生抱着书本匆匆跑过,窸窣声转瞬便消散在空荡荡的楼道里。
  校园里只有几栋教学楼的窗户仍亮着暖黄或冷白的光,像是缀在夜幕上的星子。
  宁晏垂着头,盯着地面上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班主任的高跟鞋声规律地落在身后半步,嗒、嗒、嗒,与她的脚步声错开半拍,在寂静的校园里编织成单调的二重奏。
  偶尔有晚风掠过,摇晃着香樟树的枝叶,却掀不起半点人声喧闹,唯有两人的脚步声固执地在空荡的走廊、寂寥的小径上回响,像被按下循环键的老旧磁带。
  刚一进办公室,班主任熟络的给宁晏拉过一张椅子,她特意把折叠椅往宁晏身前拉了拉,椅脚与地面摩擦出短促的吱呀声,
  “坐,”
  宁晏有些局促,
  “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
  “还好,”
  “生活上住校还适应吗,”
  “还行,”
  宁晏惜字如金的说着,
  班主任看着宁晏紧张的样子,忽然笑出声,眼角的细纹里盛满温和:
  “别这么拘束,我就是随便和你聊聊。”
  宁晏垂眸盯着自己校服裤上的褶皱,指甲无意识抠着布料的纹路。
  班主任起身倒了两杯水,热气氤氲中,她瞥见办公桌上摆着张全家福——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抱着泰迪熊,眉眼和老师有七分相似。
  “这是我女儿,和你同岁。”班主任顺着她的目光解释,指尖轻轻摩挲相框边缘,
  “她也不爱说话,总把心事藏在日记里。”
  玻璃杯搁在宁晏面前,腾起的白雾模糊了镜片,
  “其实找你来也没什么别的事,下周市里有场数学竞赛,要不要试试?”
  对学习有利的事情,宁晏从来不会犹豫,
  “好的老师,”
  “对了,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这周不回家了,让你去你外婆家,”
  “好的,谢谢老师,”
  她盯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看它们顺着玻璃蜿蜒滑落,最终在杯底聚成小小的水洼。
  班主任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要不,你来老师家,正好我女儿这周也回家,”
  “不用了,谢谢老师,”
  班主任还想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便和宁晏说,
  “你等我一会儿,”
  宁晏点了点头,
  班主任没有走特别远,大概只是在楼道里接的电话,
  办公室的隔音比想象中单薄,走廊的声控灯应声亮起,宁晏盯着门板缝隙漏进的长条光影,听见鞋底与瓷砖接触的哒哒声在几步外戛然而止。
  摩擦的窸窣后,班主任压低的声音混着风穿廊而过的呜咽,从门缝里钻进来:
  “苏鸢爸爸,哦,行,那我和苏鸢说声,您这周回家是吧,”
  “嗯嗯,苏鸢的成绩我给您发过去了,”
  楼道里的说话声像根细针,穿透薄薄的门板扎进耳膜。
  “苏鸢最近状态不错,尤其数学进步明显......”
  班主任的声音忽远忽近。
  当“您放心,苏鸢在学校很受欢迎”这句话飘进来时,她别过头望向窗外。
  夜色已经浓稠,远处居民楼的灯火星星点点,温暖又遥不可及。
  门被打开,
  “宁晏,一会儿,你帮我和苏鸢说一声,她爸这周回家,放学会接她,”
  “好,”
  班主任又嘱咐了几声,就让宁晏回去了,
  第20章 英雄救美
  月考后的教室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听见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宁晏回教室的时候,刻意放慢了脚步,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抬头张望,往常这个时候,总会有几个好事的同学抬头看热闹的,
  宁晏想着那就等晚自习下课后再告诉班主任让她帮忙捎的话,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像石子投入死水,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激起一圈涟漪。
  “苏鸢在吗?”
  “你们班英语老师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正在整理试卷的苏鸢闻言抬起头,清秀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释然了。
  苏鸢想着大概是找她讲讲成绩,她顺便拿了这次考试的卷子,
  宁晏的笔尖,正流畅地沿着函数曲线的切线向下延伸,即将抵达一个关键的计算点。
  这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笔尖的运动。
  英语老师?
  那三个字,猝不及防地砸进宁晏沉静的思绪。
  笔尖悬停在草稿纸上,凝滞成一个微小的、蓄势待发的墨点。
  她的目光没有抬起,依旧停留在草稿纸上复杂的公式间,但所有的感官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讲台方向的动静。
  她能听到苏鸢起身时轻微的椅子挪动声,
  不对。
  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在她心底清晰地响起。
  刚刚……
  记忆碎片瞬间回放,
  课间她去班主任那里,班主任旁边那张属于英语老师的办公桌是空的。
  桌面光洁整齐,连常用的马克杯都放在书立旁,显然主人已经离开。
  而且,就在她离开前,班主任似乎还顺口提了一句,是对着她或者对空气说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你们英语老师说等明天,找你谈谈英语演讲比赛的事。”
  “等明天”。
  这三个字像一道冰冷的闸门,骤然截断了宁晏脑中所有为这个“传话”寻找合理性的通路。
  逻辑链条在瞬间扣紧,发出冰冷的“咔哒”声:
  所以,
  这个声音的主人,在骗苏鸢。
  笔尖悬停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
  墨点在那张无辜的草稿纸上,无声地晕开一小片更深的阴影。
  宁晏的指节因为用力握着笔杆而微微泛白。
  一个更复杂的念头紧接着翻涌上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自我质疑:
  不过,就算骗……
  苏鸢也不一定不知情吧?
  也许她早就知道是谁在找她?
  也许这是她们之间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
  自己这算什么?
  像个躲在暗处、自以为窥见了什么秘密的偷窥者?
  这种自以为是的警觉,只是不值一提、甚至惹人厌烦的多此一举。
  多管闲事。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她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
  一种强烈的、混合着尴尬与自嘲的情绪瞬间淹没了那短暂的警觉。
  她几乎能想象苏鸢那双清冷的眸子,带着惯有的疏离,淡淡扫过她自作多情的“发现”时,那无声的、带着距离感的审视。
  就像上次在厕所,苏鸢对她说的那样,
  心绪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扩大,搅乱了原本清晰的解题思路。
  那道函数曲线的关键点,在眼前模糊起来。
  宁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胸腔里那股莫名翻腾的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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