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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听我说完,丁辰这才惊讶起来,对我说:小方子,居然真叫你傍上大款了,还是我老板!
  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堆起眉毛,这件事保密,别告诉任何人。
  她拍拍胸脯,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我也不想让公司的人说闲话。你放心,那天除了我,没人看到。
  幸好丁辰善良,如果别人说这句话,那一定是要挟我,开口要几十万。我在床上趴了一会,有些不解地问:我还以为你会说,她怎么会喜欢你?
  丁辰乜斜我一眼,像我侮辱了她似的,我才不会这么问呢!你很好啊,她当然可以喜欢你。
  我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心里又甜又涩。我是很好,可惜不是最好。丁辰不懂我的隐忧,还在乐呵呵地问我和叶丹青相处如何,恋爱是不是很快乐。
  我说是,快乐得要升天了。然而丁辰啊丁辰,她不担心我是否有人喜欢,却别的方面替我操心。
  说真的,小方子,你觉得你和叶总,会一直在一起吗?
  哈?我笑了,丁辰换男友的速度堪称神速,一直这个词竟然会从她嘴里蹦出来。
  我换男友也是为了找到一个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人啊。
  那你有点天真了。我说。
  事实上,从头至尾我没有任何一个时刻笃定,我和叶丹青会一直在一起。我既不擅长计划,也不擅长展望,过了今天就好,明天的事留给明天。
  这样的想法说来自私得很,反观叶丹青,她就一直很有信心,因而能够泰然若素。我没对她说过我的担忧、我的焦虑,如果这段感情是被诅咒的,那一定是被我自己诅咒了。
  没关系,丁辰很淡定,不愧是经历过风浪的女人,不管好坏,姐的肩膀借你靠。
  想到叶丹青刚对我说了同样意思的话,便深深觉得世界上对我好的人还是很多的,应该知足。
  且煎且熬,周一终于到了。
  霍展旗一早告诉我,他开车往牧区走了。那边网络信号差,他上午发的消息,半下午才收到。
  他说翻译完了。
  我打电话过去,他还在帮柴爷爷劈柴,没聊几句话就挂断了。晚上,手机才重新响起,霍展旗语气疲惫,说阿茹娜奶奶一边翻译他一边写,鬼晓得他好多年不写字了,提笔就忘,花了大半天才写好。
  里面说什么了?我急切地问。
  我这两天输进电脑里发给你,你最好还是自己看看吧。
  他的声音很冷,我意识到他一定是被手稿的内容震到了。他不愿在电话里多说,坚持要我自己看。
  我悬着一颗心等待,一天后,邮箱响起叮的一声。我正和叶丹青坐在沙发上喝酒,我们对视一眼,我颤抖地打开邮件,一字一字地读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上周在忙别的事情,也一直在修改后面的章节。写的时候我觉得写得还可以,但是回头修改时却觉得写得很差,看哪都不顺眼,但也不知道怎么写才能更好了。有时候更新会有点羞耻感,觉得这章写得不够好,这里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写,因此总是陷入无端的内耗之中。我已经不知道它算不算一个好的故事了,不过我依然很喜欢它,喜欢故事中的人,所以会努力把它更完。
  第76章
  我叫查苏,出生于1944年。
  1963年,我和刘国富结婚,搬到城里。65年我生下琪琪格,是我的大女儿。
  66年11月,我回额吉住,有几个人到那说收山货卖给老毛子。图古勒和其他人带他们上山,我和塔娜留在家看孩子。
  有一个女的也留下,一个男的叫她芙蓉,别人叫她王姐。她帮我们看孩子,给做了饭,她说喜欢琪琪格。
  村里人去了一天没回来,冬天很冷,我们非常担心,芙蓉一直安慰我们不会出事。
  天黑很久他们下山了。但是没有图古勒,也没有其他人。我们问他们哪去了,那几个人不说话。
  他们搬了麻袋,我以为装的山货,但冬天啥也没有,不能装那么多。他们打开袋子,很多金银的东西。我和塔娜不敢过去,听他们说是啥古代的好东西,值钱。
  我知道他们是盗墓的。刘国富以前说过,为了抢东西自相残杀,埋在墓里头。我想,完了,图古勒他们肯定死了。
  塔娜问人哪去了,那些人突然举枪。枪是我们的,上面都有名字。我把她拉回来,说他们是盗墓的,图古勒可能死了。
  我真后悔告诉她,她一听就冲上去拼命。我抱着琪琪格,没拉住她。他们拿枪打死了她。我吓坏了,琪琪格一直哭,我也跟着哭,另一只手拽乌兰。
  塔娜流了很多血,啥也没说就死了。乌兰掰开我过去抱塔娜,用蒙语骂人。他们也打死了她。他们不是人,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们也想打死我,我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们,琪琪格还这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求他们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
  芙蓉说她想要我的孩子。那个男的,他们叫他大狗,他说一个孩子有啥好要。芙蓉说她喜欢琪琪格,这孩子长得好看,就想要。大狗说行,要就要。
  他们把麻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芙蓉让我先看着孩子,我知道他们一会就会打死我,带走琪琪格。我必须逃走。
  他们都在数东西,我从后门跑了。一个男的发现,跑出来拦我。我听大狗叫他杜老三。
  杜老三把我扑倒,我和他打,琪琪格掉在雪地里哇哇哭,我要去抱她,杜老三拖着我的腿不放。
  我求他,孩子这么小,在雪里会冻死。他松开了一点,我骨碌到旁边。但他手很快,抢走了琪琪格。又有人从屋里出来,我只能骑马逃走。
  我去找柴爷,让他帮我抢孩子,帮哥哥报仇。柴爷去了很久,啥也没带回来,说去的时候啥都没了,也没看到塔娜和乌兰,只有一地血,都干了。
  我找警察,他们说村里人是被野兽叼走吃了。我告诉警察盗墓的杀了他们,我说了那些人的名,警察不信,说没见过,还说我脑子坏了,山上没有墓。
  我不靠他们,自己在山上找,人死了还有尸体,我不信找不到。我挖开村里的地,想找塔娜和乌兰。但是没有,她们被埋在哪了?
  我住阿茹娜家,每天都想琪琪格。芙蓉会不会把她扔了?大狗会不会把她打死?
  春天我又上山找,他们都说我疯了,图古勒他们是被野兽叼走的,没人信我。我自己找,五十多年都没找到,但我觉得一定有。我打听芙蓉和大狗,还有杜老三,但没人认识。
  额吉后来被拆了,我的家没了。
  2019年过年,小颖朋友开了个家政公司,让我去帮着剪彩。他们招了个女的,广告上有她在医院上班的照片,照片里我看到个人可像琪琪格。她躺在床上,生病了。
  琪琪格的脖子上有道疤,是她小时候不小心被钉子划的,当时差点就死了,我抱着她在雪里走,去医院,还好大夫帮她治好了,但是留了疤。
  我问那个女的这是哪,她说是上海的啥地方,她几年前在那干活,把地址给我写下来了。我问她这个脖子上有疤的人是谁,她说是个病人,但是叫啥她忘了,还说,咦,一瞅跟我挺像。
  我不会认错的,她就是琪琪格!
  一起念佛的娟儿帮我买了火车票,到上海我去了那个医院,但护士不让我进,他们说我不是啥会员。
  我拿照片问琪琪格是不是在这,他们说不知道。又问我是谁,我没说我是琪琪格她妈,我都不知道她现在叫啥,就说我认识她。
  他们还不让我见。我坐地上哭,死也要见琪琪格,他们不答应我就不走。我在门卫那坐了一天,他们终于说帮我问问。过会一个主任出来,告诉我琪琪格家属不许外人见她。
  我问家属是谁?是芙蓉还是大狗?他们没说,就给了我个纸条,说家属让我去那见面,见完再来看琪琪格。
  我去了那个地方,是个工厂。有辆货车冲出来撞我,我的腿被轧了,我大声叫,工厂门卫出来看,帮我叫的救护车。
  撞我的是个三四十的男的,记不清长啥样了。他从车上下来,我听他说,这咋没死?我就知道他想撞死我。
  做了几次手术,医生说我腿不行了,只能坐轮椅。我站不起来,腿上啥力气都没有,老是摔跤。
  小颖和小可来医院,问我为啥自己跑上海了?我没说,说了她们也不信,肯定说我脑子坏了,又骂我。
  有天那个撞我的男的来了,送了水果,跟小颖小可商量赔多少钱。我问他为啥要撞我,他说不小心的。水果我都扔了,他们说最后赔了三十多万。有啥用?我腿没了。
  回家我又去医院住了阵,每天坐轮椅,动也不能动,上厕所得有人帮忙,不然就拉尿到床上。有时候旗子过来,推我出门走走。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但旗子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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