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之前的鞭子能起作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抑制剂压制了邢渊大部分的身体机能。
现在抑制剂失效在即，仅凭肌肉松弛剂和这间审讯室，能否真的困住这头即将挣脱牢笼的猛兽，他心里根本没底。
但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拿起桌上另一个苹果，又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嚼着。
仿佛眼前不是即将暴走的危险改造人，只是一个不配合的普通囚犯。
“你可以试试。”凌曜咽下苹果，语气平淡，“看看是你的力量恢复得快，还是我的肌肉松弛剂和应急部队来得快。”
邢渊看着他咀嚼苹果时微微鼓动的脸颊，看着他依旧强撑的镇定，眼底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
他想要撕碎这份镇定，想要看这张冷白的脸因他而失控，想要听那总是吐出冰冷流程的嘴唇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我不想试那个。”邢渊的声音沙哑了下去，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温柔，“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从见到你第一天起就想做的事……”
凌曜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伸手抓向桌子上的肌肉松弛剂注射器！
但他的动作快，邢渊的动作更快！
“咔嚓——！”
一声爆响，精钢打造的特制镣铐竟被硬生生挣断！
凌曜甚至没来得及按下警报按钮，手腕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注射器掉落在桌上。
剧痛从被攥住的手腕传来，凌曜闷哼一声，另一只手闪电般击向邢渊的脖颈！
邢渊轻而易举地格开他的攻击，顺势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狠狠按在了冰冷的审讯桌上！
文件夹、录音设备、吃剩的苹果……哗啦啦散落一地。
凌曜的后背重重撞在硬木桌面上，撕裂的伤口遭到猛烈撞击，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眼前一黑，几乎窒息。
“呃啊——！”
压抑不住的痛呼终于从凌曜唇边溢出。
邢渊高大的身躯强势地压制着他，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制服布料灼烧着凌曜。
他一只手轻松地将凌曜的双腕钳制在头顶，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捏住凌曜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终于听到了……”邢渊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在凌曜耳边，声音低沉而危险，“比我想象的还要动听。”
凌曜奋力挣扎，但力量的差距在此刻显露无疑。受伤和疼痛更是大幅削弱了他的反抗能力。
他的膝盖顶向邢渊的腹部，却被对方更加强硬地压住，整个人被牢牢锁死在桌面上，动弹不得。
邢渊的眼神瞬间暗沉得如同深渊。
他拇指擦过凌曜因为咬紧而发白的嘴唇。
“他们打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忍着不出声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可怕的温柔，“别忍了，凌曜，在我面前，你不用忍。”
凌曜身体猛地一僵。
下一秒，颈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邢渊竟然偏头，用牙齿恶狠狠地磕破了他颈侧的皮肤。
温热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但极致的危机反而催生了他极致的冷静。
后背的剧痛、手腕的禁锢、颈侧的刺痛……所有感官接收到的信息在他高速运转的大脑里瞬间整合。
他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这个突如其来的顺从让邢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就在这间隙——
凌曜被压在桌面上的右手，手指极其轻微地移动了几厘米，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圆润的物体——那是他刚才被邢渊拽起来时，滚开的、他吃了一半的苹果。
几乎是同时，凌曜屈起还能活动的左腿膝盖，不再是试图攻击，而是用一种近乎暧昧的力度，蹭过邢渊的腰侧。
邢渊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
任何男人在这种时候受到这种触碰，都难免会有瞬间的分神。
第7章 还给你
就是现在！
凌曜的右手猛地抓起那个半截苹果，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塞向邢渊再次低下来的嘴！
“唔？！”
邢渊完全没料到这一手！苹果冰冷湿滑的触感和他预期的温热柔软的双唇天差地别。
几乎本能地，他恶心地向后一仰头，钳制凌曜手腕的力道瞬间松懈。
凌曜的左手如同脱兔般抽出。
一道银光闪过！
是一支极细长的、牙签般的金属针。尖端在灯光下泛着光——那是高浓度速效麻醉剂，本是用来应对极端情况。
凌曜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邢渊因后仰而暴露出的、剧烈搏动的颈动脉狠狠刺去！
但邢渊的反应快得非人。
在感知到危险的刹那，他猛地偏头。
细针没能精准命中动脉，但依旧深深扎进了他颈侧的肌肉里。
“呃！”邢渊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哼，一把挥开凌曜的手，将颈侧的探针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麻醉剂已经推入了一部分。
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再次扑向凌曜。
但凌曜已经利用这争取来的半秒不到的时间，身体如同泥鳅般从桌面上滚落，重重摔在地上，不顾后背撕裂般的剧痛，扑向墙边的警报按钮！
“啪！”
刺耳的、最高级别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审讯室乃至整个监狱区域！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闪烁，将室内映照得一片血色。
几乎在同一时间，审讯室的厚重金属门发出“咔哒”一声巨响，内部机械锁死！这是最高警报触发后的自动程序，防止危险外泄。
邢渊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单膝跪地，颈侧被刺入麻醉剂的地方开始产生轻微的麻木感，虽然以他的体质不至于立刻倒下，但动作必然受到影响。
他看着被锁死的门，又看向蜷缩在墙角、剧烈喘息、嘴角却带着一丝冰冷笑意的凌曜。
凌曜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站起身，抹去唇角的血渍。
制服凌乱，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却反咬了猎人一口的雪豹。
“看来……”凌曜喘息着，声音因之前的暧昧和打斗而沙哑，却带着清晰的嘲讽，“你的‘势在必得’，要暂时搁置了，邢先生。”
他指了指被彻底锁死的门：“应急部队最多三分钟就到。他们配备的强效麻醉弹和电网，足够放倒一头暴走的恐龙。”
他又指了指邢渊开始微微发麻的颈侧：“而我给你注射的那点‘小礼物’，虽然量不够，但足以让你的反应慢上半拍。半拍，在这里，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邢渊缓缓站起身，麻醉剂的影响让他动作略显迟滞，但他看向凌曜的眼神却更加炽热，充满了某种扭曲的欣赏和更浓烈的占有欲。
“今天是我低估你了，我的审讯官，”他的声音清晰无比，“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辣……更带劲。”
突然，邢渊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天旋地转间，整个人被狠狠掼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凌曜单膝压上他的脊椎骨，将他死死按趴在地上，反剪他的双臂，用膝盖和体重牢牢锁死他所有发力点。
动作狠戾流畅，带着一种久违的、真正属于顶尖审讯官的冷酷和绝对控制力。
凌曜的声音冷得掉冰渣，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未消的怒火，“原模原样还给你，邢先生。”
随后他又捡起刚刚散落的肌肉松弛剂，毫不客气地狠狠扎进邢渊颈侧动脉，将里面冰凉的液体全部推了进去。
“呃啊——！”邢渊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强效药剂带来的冲击和无力感瞬间冲刷四肢百骸，刚刚复苏的力量潮水般退去。
凌曜拔出针头，看着迅速瘫软下去的人，慢悠悠起身。
身后的金属门被外部应急钥匙强行打开，全副武装的应急部队鱼贯而入，枪口警惕地扫视着狼藉的审讯室。
“凌长官！您受伤了！”队长看到凌曜明显不适的姿态，立刻上前。
凌曜缓缓抬手，止住了他的搀扶。他的目光依旧盯因为麻醉剂意识不清的邢渊，声音异常平静，甚至比平时更加懒散，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我没事。他被我注入少量麻醉剂，预计会影响部分身体机能，但仍有极高危险性。”
“要最高规格的束缚装置，强度提高三倍。”
“是！”队长立刻通过通讯器下达命令。
凌曜这才转过身，后背的伤口因为动作而再次抽痛，他蹙了下眉，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无视了周围紧张的人群，慢吞吞地走到桌边，从散落一地的物品中，捡起了那副被邢渊挣断的特制镣铐。
他掂量了一下断裂处。改造人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
“凌长官，您的伤需要处理……”医务官上前。
“不急。”凌曜摆摆手，目光落在角落里那支被邢渊扔掉的特制麻醉探针上，“把那个回收，分析残留药剂成分，多造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