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脚步顿了一下,没什么情绪地问:
“你还在?”
邢渊站起身,朝他走过去,非常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毛巾,
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发梢,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在等我的奖励。”
凌曜对于他接手擦头发的行为似乎已经默认,主要是懒得自己动手,只是微微蹙眉:“什么奖励?”
“等待一个香喷喷的凌审出炉,”
邢渊低下头,凑近他耳边,用气音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那泛着粉色的耳廓,“不就是最好的奖励?”
凌曜:“……”
他对于这种肉麻的形容没什么反应,只是偏头躲开那过于靠近的气息,语气平淡地指出:
“你的用词很恶心。”
邢渊低笑,也不在意,继续耐心地帮他擦着头发。
凌曜难得地没有抗拒,或许是懒得动。
邢渊看着凌曜近在咫尺的、因为热气蒸得而泛红的脸,那双总是过于冷静的眼睛此刻闭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凌曜微微抿着的唇上。
心底那头被强行压制下去的野兽,又开始蠢蠢欲动。
擦头发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凌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
对上邢渊那双毫不掩饰欲望的眼眸时,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邢渊已经扔开了毛巾,一只手固定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不由分说地、深深地吻了上去。
“唔……?!”
凌曜的身体瞬间绷紧,手下意识地抵在邢渊的胸膛,想要推开。
邢渊将他牢牢锁在怀里,气息被尽数吞没,大脑因为缺氧而有些晕眩。
凌曜抵在邢渊胸前的手,指节微微蜷缩,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
他闭上眼,被动地承受着这个过于绵长的吻,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在逐渐飘远。
邢渊感受到他的软化,吻得更加深入。
他抱着凌曜,脚步开始移动,
一边继续这个绵长的吻,一边带着怀里的人,踉跄地朝着卧室的方向挪去。
客厅到卧室,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却因为这一个持续不断的、深入的吻,变得漫长而旖旎。
直到小腿撞到床沿,邢渊才终于稍稍退开些许,结束了这个几乎让人窒息的深吻。
他轻轻一推,将凌曜放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随即俯身,再次覆了上去。
“今晚……”邢渊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未褪的情动和势在必得,
“别想赶我走了。”
邢渊的吻从凌曜红肿的唇瓣一路向下,掠过下颌,
落在微微滚动的喉结上,轻轻吮吸,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最终落在睡衣敞开的领口处,在那片泛着淡粉色的皮肤上烙下细密的印记。
凌曜仰着头,呼吸有些紊乱,胸膛起伏,
但那双迷离的眼睛里,却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当邢渊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探入他睡衣的下摆,温热掌心贴上腰侧细腻的皮肤,
意图明显地向更敏感的地带游移时——
凌曜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邢渊的意图,昭然若揭。
凌曜猛地伸出手,不是推开,
而是准确地、用力地攥住了邢渊那只正在试图深入的手腕。
第133章 开枪
他的动作不算重,但其中的阻止意味却很明显。
邢渊的动作顿住,抬起眼,疑惑地看向凌曜。
此刻的凌曜,面色潮红,眼含水光,嘴唇微肿,
明明是一副情动的模样,可那双眼睛深处,却依旧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冷静。
“邢渊。”凌曜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却异常清晰。
“嗯?”
邢渊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耐心地等待着,以为他是害羞或是需要适应。
凌曜与他对视着,非常客观地,陈述了当前的情况:
“我,没感觉。”
他顿了顿,
“性冷淡。”
“……”
邢渊想起来了,
之前在审讯室里,他为了击溃凌曜的心理防线,曾用极其露骨的问题挑衅他,问他第一次自渎想着谁。
当时凌曜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性冷淡。”
他当时以为那是凌曜的抵抗,是谎言,是冷静外壳下的伪装。
以他这张脸,这个年纪,这个地位,
就算说他是个对情爱毫无兴趣,甚至生理反应都极其寡淡的性冷淡,谁会信呢?
可现在……
在这种意乱情迷、箭在弦上的时刻,凌曜再次提起,用如此平静而认真的语气……
邢渊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沸腾的血液仿佛瞬间冷却了几分。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凌曜没有说谎。
以前没有。
现在也没有。
“你……”邢渊的声音干涩,他看着身下的人,
“你真的……”
凌曜松开了攥着他手腕的手,没什么情绪地将他推开了一些,
自己撑着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睡衣领口。
“嗯。”他应了一声,算是确认。
然后他抬眼看向还处于震惊中的邢渊,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
“所以,你做这些,对我来说,”
他顿了顿,找到了一个准确的词,“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比“讨厌”、“拒绝”更伤人的评价。
邢渊所有的热情和欲望,在这一刻,被这四个字彻底冻结。
他坐在床边,看着凌曜平静地系好睡衣扣子,仿佛刚才那个几乎失控的深吻和缠绵从未发生过。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他。
凌曜看着他愣住的样子,沉默了几秒,难得地又开口说了一句,
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但内容却让邢渊心头一震:
“如果你需要,可以去找别人。”
邢渊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一股混杂着暴怒、屈辱和巨大恐慌的情绪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
“凌曜!”邢渊几乎是低吼出来,声音嘶哑破碎,
“你他妈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性冷淡……好,可以!不做,也行!”
邢渊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些话,他的手深深攥着凌曜胳膊,
“让我找别人?”
他可以接受凌曜性冷淡,可以接受他不想要,甚至可以接受他因为觉得“没有意义”而推开自己。
但他妈的不能接受凌曜如此平静地、理所当然地让他去找别人!
这算什么?把他邢渊当成什么了?一个随时可以转让、可以替代的……工具?
“行,凌曜。”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很大,
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看也没看床上的人,径直朝着卧室门走去。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去找别人。
这世上除了凌曜,谁还能入他的眼?
他只想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
去客厅,或者任何一个没有凌曜的地方冷静一下。
他的手握上门把,用力一拉——
门刚拉开一条缝隙,
甚至外面的灯光还没来得及透进来,
一只骨节分明、却带着惊人力量的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
“啪!”
一声巨响,狠狠地将刚开启的门缝重重地按了回去,
力道之大,震得门框都仿佛在颤抖。
邢渊转身,对上了一双眼睛。
凌曜微微抬头,眼神里不再是慵懒和散漫,而是一股冰冷的戾气。
而更让邢渊瞳孔骤缩的是——
凌曜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漆黑冰冷的手枪,
枪口并非直接对准他,而是重重地抵在了他耳侧门板上!
冰冷的金属紧贴着他的太阳穴,带来寒意。
整个动作带着凌曜一贯的高效作风。
凌曜盯着他,声音冰冷:
“我让你走了?”
邢渊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极度满足的、扭曲的兴奋感。
他看着凌曜,刚才所有的怒火和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愉悦。
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故意扯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他迎上凌曜杀人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重复凌曜刚才的话:
“凌审贵人多忘事,”他语气带着刻意的嘲弄,
“你、让、的。”
他清晰地重复凌曜刚才那句让他心如刀绞的话。
他倒要看看,凌曜会怎么做。
凌曜握枪的手纹丝不动,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剥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