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有个人,能看着凌曜。
凌曜依旧我行我素,遵循着他那套“凌曜即世界中心”的核心原则。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新来的这位副官,明明嘴上用着最标准、最恭敬的称谓——
“长官,这是需要您过目的文件。”
“长官,会议将在五分钟后开始。”
可那张脸却总是绷着,看他的眼神像小刀,嗖嗖地往他身上扎。
不过,凌曜发现,有了科烬之后,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那些烦人的琐事消失了,他只需要专注于他感兴趣的案件和……摸鱼。
他甚至开始习惯性地把一切麻烦事都丢给科烬:“有事科烬。”
5.关于科烬直呼其名。
那是一个被文件淹没的下午。
科烬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将需要凌曜签字的报告放在桌上,
并“贴心”地附上了需要重点关注的部分。
而凌曜,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就用他那能气死人的语调说:
“放那儿吧,有空看。”
那一刻,科烬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他猛地将报告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凌曜!”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陷入了死寂。
凌曜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惊到了。
他缓缓地将视线从甜品页面移开,抬起头,看向科烬,第一次出现了有关愣住的表情。
科烬也在瞬间清醒过来。怒火被冰冷的后怕取代。
以下犯上,直呼长官名讳,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试图找回平时那个冷静自持的声线,准备纠正自己的错误:
“长……”
就在他刚吐出一个字的时候,凌曜却先开口了。
他似乎已经从最初的错愕中恢复,
他指了指那个被科烬拍在桌子上的文件,说,
“要我现在看吗?”
————
又一次。
科烬已经口头提醒了三次看文件。
而凌曜,正专注地看着窗外一只试图在光滑窗台上站稳的麻雀,显然把科烬的话当成了背景音。
若是往常,科烬会选择冷着脸把文件再往前推十厘米,或者用更冰冷的语调重复一遍。
但那天,或许是连日的疲惫降低了克制力,那句压抑在心底的直呼其名,再次脱口而出:
“凌曜! 看文件!”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奇迹发生了。
凌曜几乎是瞬间就从“观鸟模式”切换了过来。
他转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非常自然地伸手接过了文件,嘴里还应了一声:
“哦。”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某天傍晚,高部长在车库偶遇了正准备下班的凌曜和科烬。
他不过是习惯性地想叮嘱凌曜几句关于明天一个重要汇报的注意事项,刚开口说了个“凌……”
走在凌曜侧后方半步的科烬,蹙了下眉,然后声音不高不低地提醒了一句:
“凌曜,部长在跟你说话。”
高部长看到,凌曜那副懒洋洋的、仿佛对全世界都提不起兴趣的姿态,在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收敛了一下。
高部长:“……”
高部长看着科烬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冷脸,
再看看旁边虽然不耐烦但确实在“待命”状态的凌曜。
有欣慰——他终于不用再天天担心自家最锋利的刀哪天因为懒得上油而锈掉。
有感慨——科烬,真是个好同志啊!忍辱负重,功在千秋!
还有一丝类似于“恶人自有恶人磨”的微妙爽感。
(当然后期这招可能会免疫)
6.配枪。
安全局高层审讯官的配枪,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它不像常规枪械那样设有保险栓。
他的设计理念简单而残酷:审讯官面对的是最穷凶极恶的囚徒,任何多余的步骤都可能意味着生与死的差距。
去掉保险,只为在突发状况下,能简化到极致——拔枪,瞄准,击发。
凌曜刚拿到这把特制配枪时,确实感到一丝新奇。
他虽然会用枪,但这种“裸奔”式的武器还是第一次接触。
而教他射击的人,正是科烬。
科烬的射击技术在安全局都名列前茅。
训练场上,
他一遍遍纠正凌曜的姿势,直到肌肉形成记忆。
而最重要的一条规则,科烬反复强调:
他伸手,将凌曜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强行掰直,贴紧护圈外侧。
“记住,”科烬的目光紧紧盯着凌曜的眼睛,一字一顿,
“除非你已决定射击,目标明确,意志坚定。否则,食指必须像这样,伸直,贴紧护圈外。”
“这是底线,凌曜。”
科烬的声音郑重,“在任何情况下,只要枪在你手里,就必须遵守。”
“有一丝犹豫,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我不想哪天需要写报告,解释你为什么打碎了天花板上的灯,或者更糟。”
凌曜看着科烬异常严肃的脸,他点了点头。
第151章 凌曜和安木
(无意义,一点事前铺垫)
街角一家不起眼的烤肉店,烟火气十足。
安木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几盘烤得滋滋冒油的肉食。
他以前从不碰这些,觉得油腻又粗犷,是肃屿喜欢,总拉着他来,说他需要补补。
如今物是人非,他鬼使神差地走进来,试图从这熟悉的味道里,尝到点什么。
店门上的风铃响动,一个熟悉的身影晃了进来。
凌曜依旧是那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像是被饥饿本能驱使着循味而来。
他目光扫过店内,径直走向一个空位,恰好就在安木斜前方。
安木抬起头,对上凌曜无意间瞥过来的视线。
两人都是一顿。
安木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却泛起一丝微澜。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凌曜,这个在他身陷囹圄时,还能用那种气死人的方式戳中他情绪的人。
“一起?”安木开口,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像只是碰见了一个不算熟的熟人。
凌曜看了看他,似乎思考了几秒,然后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
气氛有些微妙。
他们曾是同事,然后是审讯官与囚犯,现在,是两个坐在烤肉店里的……陌生人?
安木拿起茶壶,给凌曜倒了杯水。
凌曜接过,道了声谢,声音平淡。
“你审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
安木忽然说,语气听不出是抱怨还是陈述。
他记得很清楚,凌曜那套“四问”在他身上用了不下十遍,
凌曜正在看菜单,头也没抬:“那是工作。”
理所当然,无可指摘。
安木扯了扯嘴角,是啊,工作。
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们之间,有些话点到即止。
肉在烤盘上发出诱人的声响,油脂滴落,激起小小的火苗。
凌曜专注地翻动着肉片,眼神认真。安木看着他,忽然问:
“值吗?”
他没头没尾,但凌曜听懂了。
他在问,以身入局,深入邢渊的巢穴,最终导致“创世纪”崩塌,
自身也惹了后续一系列麻烦,值吗?
凌曜将一片烤得恰到好处的肉夹到自己盘子里,仔细地蘸了酱料,送入口中,这才看向安木。
“任务而已。”
说完,凌曜又开始专注地对付下一片肉。
他或许永远无法理解凌曜,但这一刻,他奇异地接受了这种不理解。
凌曜喝了口水,又抬头,“你不问问肃屿吗?”
安木夹肉的手顿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对面,凌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但安木知道,这人的审讯后遗症,擅长精准打击痛点,
并且似乎将这种“恶心人”的行为发展成了为数不多的恶趣味之一。
尤其是在面对勉强能跟上他思维节奏的人时。
安木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凌审这是……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他语气平和,“我和他,早结束了。”
凌曜对于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嗯”了一声,继续专注地吃肉,仿佛刚才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但安木不打算让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
“那你和邢渊呢?”
凌曜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安木继续道,语气平稳却字字清晰:
“当初在邢渊地盘上,被他监禁,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