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玉,古筝还在这里,我们能好好谈一谈吗?”
项书玉忽然感到一阵疲惫:“我们已经分手了,没什么好谈的。”
“琴,吊坠,我都还你了,以后别联系了。”
项书玉的两条消息很是无情,段枂蜷缩在房间角落里,靠在那一把曾经项书玉很喜欢的古筝边。
房间里很黑,他没开灯,整个人都是恍惚迷茫的,还没能从项书玉已经和他分手的噩耗里走出来。
他手指在颤抖,他不明白项书玉为什么可以这么无情,无情到甚至连之前的体贴都像是自己做的一个黄粱美梦,梦一醒,现实就像泡沫一样被戳破了。
段枂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反复想着这两个月和项书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着项书玉是在什么时候出现要和自己分手的念头的。
他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当着无数朋友的面将项书玉压在台球桌上,想到他将玩具塞进项书玉的身体里带着他出席宴会,想起他在项书玉知道自己相亲而伤心的时候故意把他晾在一边。
段枂忽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人,他抬手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面颊火辣辣地疼痛,他却垂下头,颓唐地丢下了手机。
脚边都是酒瓶,他已经喝得有些微醺了,却连借着酒劲和项书玉发疯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独自吞咽着痛苦。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又亮起来,段枂心脏顿时加快了跳跃的速度,他将手机翻过来一看,心跳却又像是泼了冷水一般坠入深处。
屏幕上,段林发了两段音频给他,项书玉的声音在音频里不算清晰,但能够辨认。
他说:“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
他又说:“我和段枂在一起,是因为我妈妈想让我和他结婚。”
段枂怔怔的,像是突然听不懂话了。
他颤着手,又点开了那段音频。
项书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又无情地、机械地将那两句话重复了一遍。
静谧的黑暗间,段枂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粗重,急促,紧接着,他着急站起身,肩头撞在琴架上,古筝被撞掉了,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段枂只觉得一阵怒火烧心,也有些难言的委屈,他给项书玉打电话,但到了这一刻,他和项书玉之间像是彻底发生了地位翻转,联系不上的那个人,成了项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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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林将手机还给了项书玉,项书玉有些不满且慌乱:“你不要总是动我的东西。”
“我是你男朋友。”段林淡淡地答非所问道。
“是男朋友也不能这样。”项书玉翻看着自己的手机,段林似乎只是把段枂拉进了黑名单,其他的也没怎么动。
段林观察着项书玉的神色,又说:“你应该和段枂保持距离,他现在只是你的前男友。”
你也可以是。项书玉想。
但他没把这种话说出口,只是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
出租房已经到了,项书玉下了车,正要开单元门,段林也跟着下了车,跟在他身后。
项书玉后脊有些僵硬:“你还要跟着我回家吗?”
“这是我帮你找的房子,”段林说,“我是你男朋友,本来就应该住在一起,或者,你去我那里住。”
“算了,”项书玉不想来回奔波,“交往了不代表就要住在一起,我们今天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交往了就应该一直在一起。”段林语气平静地反驳。
项书玉觉得没这个道理,但又记起段林一向我行我素,说了大概也没什么用,再说多一点,把人惹怒了,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他进了单元楼,段林还在他身后跟着,一路跟回了家。
“项书玉,”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段林忽然又喊道,“你不喜欢段枂。”
项书玉的动作顿了顿,他不知道段林没头没尾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只觉得有点心虚。
“没有,”项书玉硬着头皮说,“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他不是不喜欢段枂,只是喜欢停留在好感之上,如果不是因为江夏月的要求,这份好感不足以支撑项书玉去和段枂交往。
但段林似乎不信,又像是想给对方,或者给他自己洗脑:“你不喜段枂,你要是喜欢他,会带他回去见你母亲。”
“那不一样!”项书玉有些不耐,“喜欢和把人介绍给我妈妈不是一回事,你也看到了我妈是那样的性子,她要是知道了我和段枂在一起了,她会逼着我们结婚的!”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段林又问:“你不想结婚?”
“不想,”项书玉实话实说,“我不想结婚,要是江夏月没有嫁入豪门的梦想,我会在几年后找一个和我状况差不多的alpha谈恋爱,但不会结婚,对彼此都好。”
段林将项书玉看了一会儿,他觉得项书玉是有自己没见过的那一面的,或许段枂也没见过。
项书玉似乎有些恐惧和逃避婚姻,更享受当下。
他的视线似乎带着审视,项书玉喉结动了动,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刚转了身,又被段林抓着手臂拽回来。
段林按着他的后脑,淡声道:“死了这条心,只要我想,你马上就得收拾好和我去民政局。”
项书玉脑袋“嗡”地一响:“你在说什么?”
“我乐意结婚,”段林语气还是那么寡淡,但说出口的话却有些惊世骇俗,“我还想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在你还是段枂的男朋友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无数次了,每一次,我都会想着你和段枂□□的时候,肚子里可以带着我的种。”
项书玉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身体却隐隐颤抖起来。
他看着段林的眼睛,段林眼中的神色很冷,又带着凶,像是窥伺猎物的毒蛇。
项书玉声音颤抖起来:“你真是疯了!”
“或许吧。”
段林轻飘飘丢下这一句话,俯身下去,咬住了项书玉的后颈。
信息素蔓延上来,项书玉挣扎着拳打脚踢:“放开我……”
昨夜被灌满信息素的腺体现在还在肿胀着,在平整的肌肤下随着脉搏而跳动,项书玉面颊潮红,已经隐隐有些要翻白眼的征兆了,却还努力保持着清醒,稍显无力地推拒着段林的亲吻。
“我明天……”项书玉含糊挣扎着,“我明天还要去都清……”
“你还在发情期。”段林说话的时候,呼吸洒落在腺体上层的皮肤上,酥酥麻麻的,项书玉打了个哆嗦。
“就做一次。”段林继续道,“帮你解决发情。”
项书玉喘息着。
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喜欢段林信息素注入进来的感觉,是他从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快感。
项书玉吐息着,忽然又说:“明天……古筝能送到了吗?”
“可以。”
项书玉便放松下来,将自己交给了段林。
当作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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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林帮项书玉请了一上午的假。
项书玉醒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段林没去公司,在项书玉的书房里开线上会议。
项书玉洗漱的时候听见段林说话,他在生意场上也这样严肃,说话一针见血,跟在他手底下做事应该压力很大。
和段林有了一晚上的契合,昨晚再做的时候没有那么难受了,项书玉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后颈,那一枚茉莉的印记似乎更红了一些。
他有些不太习惯地揉了揉后颈,去了厨房做饭。
冰箱里的蔬菜不多,项书玉想着初筛时自己应该弹哪首曲子比较有胜算,他把手机放在桌上,点开了新闻。
这两天关于之前豪门感情的新闻热度还没下去,项书玉的那篇博文一直在被人转发,甚至被人添油加醋放上了营销号。
工作室和古伊总是在试图联系他出面帮忙澄清,甚至还开出了天价的封口费,但项书玉除了解约合同其他一概不理。
于是这两天,有很多新的合约直接来联系了项书玉,想趁着热度邀请项书玉参加演出。
项书玉现在还没正式和工作室解约,这些合约只能暂时先压着,等待他闲下来再细细择选。
他将虾仁倒进锅里,葱油香气弥漫,项书玉听着新闻里将工作室的老底扒了个遍,阴谋论层出不穷,他权当八卦听进去,手机却忽然被人拿走了。
段林关掉了新闻,问:“做饭?”
项书玉将炒虾仁装盘,转头递给段林,“你下午要去上班吗?”
“嗯。”
“吃完再去吧,”项书玉不希望有人饿着肚子从自己家里出去,“我再做一个菜,很快就好。”
段林将餐盘放在餐桌上,站在厨房门外抱着手臂看着项书玉忙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