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决定给项书玉一点喘息的空间,他还是爱项书玉,没办法看着项书玉难受。
可是项书玉却忽然摇起头,哭着说:“我不去……我……”
他捂住嘴,弯着腰,猛地干呕起来。
他去不了了,他都忘记了自己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不该存在的孽种,他现在才想起来,一想起来便觉得那还不成人形的东西正在吞噬他的五脏六腑,直到连着母体一起消化掉。
项书玉忽然后脊发麻,他惊恐万状,抓住了段枂的衣袖睁大着眼说:“我不能去,我要打掉这个孩子,我不能带着污脏的东西上台,我求求你了段枂,你救救我……”
他像是彻底崩溃,尖叫出声,被段枂紧紧抱在怀里。
怎么办呢……他做了错事,他才是偷了机密的那个人,他陷害段林进了监狱,又害了段母重病。
他只是想保住自己,他只是想报复一下段林,可是为什么会把事情搞得一团乱!
他情绪波动太大,段枂没见过他这幅样子,被吓了一跳,忙叫助理和保镖来:“快把他抬上车,去附近的医院。”
他已经站不住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现在身体还没好透,只是说这几句话就已经耗光了所有力气,重重跌坐回轮椅里。
项书玉干呕着,眼前阵阵发黑,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被搀扶着离开了候机厅,上了段枂的车。
alpha的信息素还是他熟悉的,但因为已经有了段林的标记,他现在很排斥段枂的存在,尤其是和他共处一个空间内。
项书玉靠在车窗上,神智迷离地哭着说:“我要标记,给我标记……”
他觉得身体很难受,他想要段林的标记。
段枂向他伸出手,想像以前那样抱住他,项书玉却在察觉到他靠近的一瞬皱了眉,紧接着扬手给了他一耳光,嗓音尖锐:“滚开!”
段枂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嗡嗡响,但偏开脸的那一瞬,他似乎在项书玉后颈上看到了印记。
段枂脑子一片空白,他强行捧住项书玉的面庞,项书玉的面颊滚烫到有些烫手了,脸上还有潮湿的泪渍。
段枂却顾不上太多了,他拉开项书玉的衣领,在他后颈上看到了一枚茉莉花印记。
段林给了他终身标记。
段枂呆愣地松了手。
终身标记,怀孕……
刚分手项书玉就变成了这样……
段枂想起他和项书玉刚分手地那天段林对他的挑衅,他现在才后知后觉段林做了什么。
他早在自己还在和项书玉恋爱的时候,就开始觊觎项书玉了!
段枂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恼怒,却又在想起段林的现状时偃旗息鼓。
怪不了谁。段枂想。
是他自己没保护好项书玉,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孩子……
要是项书玉不想要,也可以打掉。
但段枂还是后悔,他当惯了天之骄子,前二十七年人生顺风顺水,从来不懂得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和项书玉分手之后,他才慢慢琢磨清楚。
他明知道项书玉喜欢孩子,项书玉不想吃避孕药,他却还是逼着项书玉吃下去。
若不是这样,项书玉会怀他的孩子,会和他结婚。
他们现在也不会这样相顾无言。
段枂后悔到心头泛酸,身上伤口又开始密密麻麻疼痛,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
他轻声道:“我把他的标记覆盖掉,好不好?”
他试图安抚项书玉:“覆盖掉,就不会难受了,我和你匹配度那么高,是可以覆盖掉段林的标记的。”
项书玉还是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看起来很累。
他现在冷静一些了,但小腹的坠痛变得格外清晰起来,他身体颤抖不止,心却直直下坠,像是坠进了深渊。
音乐会,他可能去不了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上了台恐怕也弹不出曲子,只会更丢脸。
项书玉失落又痛恨地咬着唇瓣,勉力抑制着哭腔。
机场附近有医院,项书玉被助理和保镖护着送上楼了,段枂行动不便,只是颓唐地坐在车里等着助理回消息。
他理还记得自己死里逃生那天,从抢救室里出来,隐隐约约听见母亲哭着给项书玉打电话,但项书玉只说,他不想看见自己,也不想管他的死活。
段枂一直记得项书玉心软,这么心软的人怎么会说这样无情的话呢。
他不相信,所以现在身体状况好一些了,他来见项书玉了,才发现原来不是他误会了。
项书玉确实无情,甚至还说恨他们。
段枂眼眶泛红,眼白都是血丝,他终于收到了助理的消息,他几乎都已经能猜到助理会和他说什么,或许会告诉他项书玉的孩子有两个月了,然后再告诉他项书玉身体不好坏的是个弱胎,需要尽快打掉。
段枂心中阴暗地盼望着医生会说后一句,但助理的消息只有一段话,说:“项先生好像是假孕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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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段大快给你老婆补一个更好的演出!
本章掉落小红包[摸头]
第53章
“假孕?”段枂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一时间竟然没能看懂文字,“什么意思?”
“项先生没有怀孕,医生说可能是腺体短时间内没办法承受住两个alpha的信息素, 身体为了自保所以才会出现假孕症状来抗拒情事, 一些简单的检测手段或许没办法检测出真实的受孕情况,所以刚才医生已经带着项先生去做检查了。”
段枂紧紧盯着助理发来的消息, 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些欣喜若狂。
原来项书玉没有怀上段林的孩子。
他实在是太可耻,都已经到了现在,段林还在看守所,他却在这里因为项书玉没有怀孕而喜悦。
他们这两兄弟真是……一样的冷血。
段枂捂了捂脸, 将乱七八糟的情绪压下,又给助理打去电话:“来带我上去。”
他这次来南城本意是想去看看段林的,最好能先将人取保候审了带回北城, 母亲还在住院,如果段林在,或许能好得快一点。
但来之前他查到项书玉订了一张去塔本亚的机票, 于是他临时起意堵了过来,也如愿见到了项书玉, 然后从项书玉那知道了很多不可抗力的真相。
这会儿他不急着去见段林了, 见了也没什么用, 他没办法让项书玉出去担责。
况且, 他现在更想确定项书玉究竟有没有怀上段林的孩子。
如果没有怀孕,那他就可以想办法重新追回项书玉, 然后帮他覆盖掉段林的标记。
这样, 或许一切都还能重来。
以后项书玉想要孩子,或者不要,他都可以依着项书玉, 不会强迫他任何。
段枂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便觉得心跳加快。
他被助理带到病房外,项书玉情绪过激是受到了孕反的影响,医生已经确定了他没有怀孕,但假孕的症状还未消减,不知道要在身上停留多久。
项书玉还有点难受,从身体到心理。
他躺在病床上,偏开了脸没看来人,只是闭着眼,但脸颊上还带着泪渍。
段枂在病床边待了一会儿,他有千言万语想说,想去做,但看着项书玉的样子,他知道现在和项书玉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反而可能让他的抑郁状况加重。
许久之后,他才道:“等我去见过了段林,我就先带你回北城。”
项书玉神色微微一动,像是要说话,段枂又继续道:“只是回去看看病,那边医生要更好一些,先把假孕的症状缓解了,然后看看还来不来得及送你去塔本亚。”
“来不及了,”项书玉声音有些沙哑,也很是疲倦地闭上了眼,“无论做什么……都总是来不及的……”
段枂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项书玉。
项书玉像是想睡了,他翻了身,背对着段枂,段枂心里有一丝无力:“别这样悲观,况且,以后还会有更多机会,塔本亚不算很好的音乐会的……等会儿会有心理医生来找你。”
“不见。”
“听话宝宝,”段枂试图给他信息素安抚他,但没有任何用处,他只能放弃,劝说道,“你一定还想上台的,要早一些养好状态才行。”
项书玉半晌没有反应,久到段枂以为他睡着了,叹了口气正要离开,项书玉忽然喃喃说:“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啊,几次三番想要让我放弃所有工作和前途做他一个人的金丝雀,看似想尽办法为我谋划,实际上也只是想得到我的爱,为了这一点点爱,就可以勉为其难做一点好事,然后再借别人的手把所有的一切都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