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脸色从未有过地发白,喉间猝不及防涌起腥甜,侧身吐出一口又一口鲜血。
“祝珩之!”
这一阴招,差点要了他的命。
林淮舟顾不得药,甫一迈出半步,同一时候,那柜门大开,一人旋翻而出,动作极其利落,抢过半昏迷状态的祝珩之手上的梵珠。
孰不知,混乱之际,一粒药丸恰好弹进他烟斗里。
“功夫不负苦心人啊,这梵珠,还是被本少爷拿到了!”
那人满脸疹子且鼻孔下粘着两行干涸的鲜血,笑得让人忍不住犯恶心,除了容潘,还有谁?
若非殿内有限制水系灵力的阵法,林淮舟绝对会比这个垃圾东西快多了。
容潘不知按了玉蟾烟斗的哪个地方,一个飞镖直直钉穿祝珩之红紫的手掌,他抬脚踩在飞镖上,尽情旋转碾压,仿佛能听到骨肉碾碎的声音。
“容潘,别太过分。”林淮舟一侧的脸被烛火打了阴影,表情未明。
“哟,这就心疼啦?还以为,你林淮舟是没有心的,劝你识相点,把启明香交出来,说不定,本少爷还能大发慈悲,给你一个伺候本少爷的机会。”
林淮舟冷笑一声,沉着冷静道:“你当真以为,祝珩之就这样败给你了?”
“什么?”
说迟迟那时快,身后一阵阴恻恻的风带过,低头一看,脚下还哪有人?
“你他娘的找死,老子便送你一程,不谢。”祝珩之的声音如鬼魅般在耳边响起。
“啊!”
烟嘴不知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放出暗器,手中梵珠一空,后背就受了重重一拳,宛若去年对战的仙门大会上。
那拳头同样带着滚烫的火焰,透过衣料和脊骨,直直穿进去,五脏六腑像被撕碎了一般,扔进熊熊熔岩,里外煎熬。
痛到模糊的视线中,林淮舟和祝珩之并肩站在一起,后者身形一歪,前者立马凑过去搀扶,他从未见林淮舟露出那般专属于人的关切表情。
他明明宛若天上的谪仙,飘飘而来,飘飘而去,从不正眼看别人,朗朗如月的美貌下,也从不露出面无表情之外的波动。
明明……那才是他。
容潘几乎死寂一般倒在地上抽搐,可不知哪里憋出来的力气,他爬去抓住落在一旁的玉蟾烟斗,拇指一按,咻的一声,一把飞刀闪着寒光飞了过去!
“小心!”
林淮舟下意识把祝珩之拉在身后,欲拔剑撩开。
然而,那飞刀却拐了一个方向,声东击西,径自刺中还趴在桌上昏迷的仲绝的头颅。
容潘却狰狞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们死定了!都给我去死吧!”
话音未落,那飞刀渐渐变得透明,像溶解成空中灰尘一般。
那些星星点点的东西瞬间涌入仲绝体内,还拿着酒杯的赤褐色右手,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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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先出去!”
电光火石之际, 祝珩之抬起右掌,对准前方,数丈高的凤凰仰天长鸣, 随着一声高亢尖啸, 轰——
整面黄金砌成的墙壁被爆破成齑粉。
火舌缭绕与烟雾石灰之间,祝珩之拉着林淮舟的手大步跨出, 此时, 数以千计的石头人举着各自张牙舞爪的武器,气势汹汹, 包围而来。
祝珩之当即召出五火七禽扇,抛之于空, 扇叶瞬间化作银色旋风般的利刃, 眨眼间, 割飞无数石头人的头颅。
可一瞬间功夫, 那些地上的头自动拼回身体,咯吱扭两下, 又恢复如初。
完全是打不死的怪物!
过招好几十回合, 原本受重伤的祝珩之开始微微喘息起来,可他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握住林淮舟的。
“这些鬼玩意实在是太烦人了!相比之下,我突然发现,你比他们可爱多了。”他回眸轻佻一笑。
“笨蛋,有什么好比的?你抓着我的手,我怎么结印点香!”
“哈哈, 对不起啦,不过,师哥,你手还真挺软乎的, 一直牵下去,我完全没意见。”
祝珩之这才意识到林淮舟的灵力也恢复得差不多。
确实,一踏出那布了阵法的宫殿,林淮舟感觉到浑身一松,好似解绑一般,生生不息的灵力复归原位,每处经脉都迸发着强劲的力量。
林淮舟脱开对方的手,阖眼凝神,手指翻转结印,一团蓝白色的灵光像漩涡似的缠绕着启明香。
祝珩之以林淮舟为中心,一手火焰黑刀,一手捏诀操控空中旋飞的五火七禽扇,近攻远攻,双管齐下,很快,成千上万的石头人几乎被碾成粉末,祝珩之大刀一挥,轰的一声火焰四起,连石灰都不剩。
这时,火影重重之中,仲绝捂着变成血洞的丹田处,脸色铁黑,扶着残垣的手一把捏碎一块金砖:“萨仁……你……欺骗本王!”
躺在地上的容潘不知何时爬到仲绝脚边,指着他们告状道:“大王,我亲眼所见,就是他们拿走了你的梵珠!我本想阻止他们,奈何实在有心无力,伤成这样,大王快杀了他们!他们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你!”
彼时,那启明香的顶部开始亮起星星之火,烟雾有序地在半空中结成一个玄妙的阵法,一道光柱射了下来,笼罩着林淮舟,他脚步开始悬空着仿佛要把他吸到哪里去,与此同时,他朝祝珩之伸出手,喊道:“快过来!”
“想跑?哼。”仲绝一脸阴沉。
眼看着祝珩之的手就要被林淮舟拉住,千钧一发之际,仲绝高举造裂锤,砰的一声砸在地上,两道弯曲如毒藤的裂缝迅速蔓延到祝珩之脚下!
“小心!”
林淮舟一举推开祝珩之,才得以免其掉进缝里,同时他捏诀化去启明香,那传送的光柱瞬间熄灭。
“一孕傻三年啊你!干嘛不走!”祝珩之难得横眉倒竖。
“走不走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林淮舟不冷不热道。
话音未落,林淮舟咻的一下原地消失!
紧接着,身侧一股势不可挡的冷风带过,似有柔软的发丝轻抚他耳朵,淡香袭来,哐啷一声,武器交叠擦出火花。
他一转头,才发现仲绝的铁锤不知什么时候悬在他头顶,而一把瘦削的清冷寒剑正交叉横住它。
林淮舟精致柔美的侧脸稍稍侧来,弯起唇角讥讽道:“没了我,你打得过他吗?”
夜色无垠,残垣之中透出昏黄的烛火,深深拉长了林淮舟纤瘦的身姿,那光影中的他,脊背笔直,即便拖着微沉的小腹,也丝毫不减半分肃杀之气。
仲绝恼羞成怒吼道:“萨仁,你负我!”
“从未喜欢过,何来负你之说?仲绝,送你一个人间的成语,叫——自、作、多、情。”
“啊啊啊!!!”
见仲绝完全崩溃,林淮舟眼皮一压,趁机挑开他的铁锤,身形往后一闪,站在祝珩之旁边,低声道:“我引开他的注意,你必须把他的造裂锤毁掉,这样,才能终止那该死的裂缝。”
祝珩之爽口答应:“行,听你的。干什么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不跟我吵两句?”
祝珩之:“……”
“你们两个在那里眉来眼去给谁看?!”
仲绝气急败坏,使劲浑身气力又要锤裂地面,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红色身影不怕死地主动飞到锤子正下方,好整以暇,施施然掏出怀里的小镜子整理头发:“呀,好像又变英俊了些!”
“送死的来了。”
仲绝笑了笑,又继续往手臂处运送了一波灵力,那双锤子噌噌噌增大数倍,宛若两座泰山从天而降。
“真是乖孩子,还你一个盛大的礼物,不用谢啦。”
话音未落,祝珩之阖眼捏诀,掌心运转一团诡异的黑色火焰,就在头顶的惊天巨锤将要挤扁他脑袋时,他大喝一声:“罗刹门!开!”
顷刻间,祝珩之脚下那片昏暗的大地,从深处传来野兽般的嚎鸣声,地面像被烤得又干又脆的萝卜似的,嗞啦啦,蔓延出细细密密的皲裂!
下一刻,轰然坍塌,露出的不是无边无垠的深谷,而是热滚滚的的熔岩,像海浪般一波又一波荡漾着。
就像烤到融化的红薯那般,黢黑的脆皮掉落后,爆出红澄澄甜滋滋的蜜汁儿。
熔岩的红光映出仲绝绝望狰狞的面孔,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双造裂锤已经收不回来了。
只见祝珩之脚尖一跃,长臂一揽林淮舟的腰,站在神庙的最高处,他贱兮兮哇一声:“这个角度不错啊,好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