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林淮舟自诩腹有诗书,但他完全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形容,来表达祝珩之此时缤纷的表情。
  只能说,实在是……怪异又让人羞耻。
  对方还是愣愣地一动不动,像被人点了定穴。
  林淮舟眉头微动,大概在思索什么,捧着对方呆滞的脸,又亲了一次。
  这一次,他嘴巴张开多了点,把下唇完全嵌入对方上唇,轻轻嘬了一下,发出黏腻的声响。
  陡然间那双墨瞳眨了眨,像要绽放出花来。
  “你……亲了我?!!”
  “……”
  林淮舟厚着脸皮主动一回又一回,不仅没有得到想象中热烈的回应,反而还要回答脱裤子放屁的蠢问题。
  事不过三,他绝对不会再亲这个大傻子第三次,绝对。
  见那傻子又眨了眨眼,水汪汪的桃花眸看着他,披散的暗红头发蓬松而茂密,嘴角向两边自然上扬,天生微笑脸实在让人不忍心抬手扇烂。
  林淮舟扶额叹了口气,片刻,他一举拽下祝珩之衣领,脸颊微红诱人,复亲了上去,喉间发出妙不可言的低喘。
  那动静,令男子听了都会头皮发麻,祝珩之才一个激灵回过神,大手掐上林淮舟细腰,加深这个美好的吻。
  可还没来得及伸舌头,对方就推开他,眼下腮涂了胭脂似的,喘两下后,便换做一副探究学问的严肃模样:“一起走吧,接下来的路。”
  祝珩之当即瞳孔颤抖,像吞入一颗盛大果实,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喉咙发声点。
  突然,他覆在林淮舟肚子上的掌心,被什么踢了一下。
  “他……他踢我了?媳妇儿,他在动!”祝珩之兴奋又激动道。
  林淮舟摸了摸孕肚,眉目不禁柔润如春光:“嗯。”
  “他竟然会动,太神奇了。”祝珩之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喜悦之中。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轻轻戳了戳那柔软的肚皮,把耳朵贴上去:“小家伙,你是在跟爹爹娘亲说,你也同意和我们一起走下去吗?”
  “他怎么可能会说话?”林淮舟失笑道。
  “嘘!”祝珩之侧耳倾听片刻,一脸了然点点头:“好,爹爹知道了。”
  林淮舟见他演得入木三分,便心血来潮同他一起耍:“他说什么了?”
  “他说,娘亲再也不是一个人,任何事都不许瞒着爹爹,爹爹和娘亲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了的。”祝珩之一本正经道。
  林淮舟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能有什么好瞒着你的?我去煮点药浴给你泡澡,伤口很快便会愈合。”
  他随手拍了拍祝珩之的头,起身出门。
  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雨水绵绵密密从天而降,像昏暗中照下一柱洁白月光,在光中翻跃舞蹈的尘土。
  这雨一下,真不知何时能停。
  浴房里,水汽氤氲,淡淡的草药味从边边角角渗出。
  祝珩之像流氓一样揉捏着后者圈在他臂膀的手,一脸满足道:“媳妇儿,嘿嘿,你真贴心呀。”
  “……”
  林淮舟真不想说话,刚才,是谁像狗一样在床上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求抱抱求亲亲求搀扶,一会儿说手断,一会儿是脚断,就是死活不起来。
  “衣服自己脱。”林淮舟转身即走,准备屏风后避一避。
  祝珩之一把抓住他的手,看上去很紧张:“你去哪?”
  林淮舟摆摆手随口道:“你身材太差,有什么可看的?”
  “……”
  不多时,林淮舟听见祝珩之奇怪地咦了一声:“媳妇儿,你是不是煮错药水啦?”
  林淮舟表情僵了一下,语气平静如常:“有何问题?”
  “味道有点熟悉,好像不是疗伤的,反倒像……”
  “啰嗦,进去吧你。”
  林淮舟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抬脚一踹,扑通一声,他不小心咕噜咕噜灌几口苦涩的洗澡水,思路便全然打断了。
  药汤的温度刚刚好,药性很温和,漫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钉孔和密密麻麻的鞭子,一时之间骨头都酥松起来,脑子渐渐晕沉。
  模模糊糊间,他听到水面拨弄的哗啦声,林淮舟拿过一条柔软温暖的毛巾,沾水,轻轻擦拭他的身体,实在太舒适了,困意情不自禁上头,眼前视线愈发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时,他已经躺回床上。
  先袭来的是床板咯吱咯吱响动,其次身体有重量压着,他的腿已经微微发麻,大概压了好一阵子。
  一个单薄消瘦的白色背影正在他上面,秀丽银发披肩,随着一上一下,像春风拂过的柳枝。
  声音轻轻的,隐忍、克制、愉悦……一声不接一声,如一道道雷电轰隆劈开他脑袋!
  第50章
  祝珩之欲抬起手, 扶上那截诱人细腰,不知为何,他一点都使不上力气, 脑子一半晕沉一半清醒, 好像泡在不够量的迷药里。
  迷药……对,就是这个味道。
  当时他还很疑惑, 怎么林淮舟给他煮的药汤闻起来怪怪的, 现想起来,那是修真界十大禁药之一
  ——孔雀草, 一根就能放倒上百个修士,还能令灵力暂时消散, 形同凡人。
  可林淮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该死, 又想瞒着他去面对什么?
  真他娘地不听话, 老是往危险的地方跑。
  缓了一会儿, 他视线清明了一些,模糊的影子有了形状和质感。
  林淮舟还穿得严严实实, 只是撩开外衫, 隔着薄薄的亵衣耍弄,祝珩之连他的一缕秀发都没碰到,就已经感觉体内烟火炸遍。
  那猫儿似的嘤嘤嗯嗯,在绵绵细雨的宁静中,简直让人血液沸腾。
  祝珩之的粗喘故意滞在喉间,尽情享受林淮舟每一丝情动的气息。
  他暗暗气沉丹田, 运转周天,手指终于动了动,手腕开始酝酿气力,此时, 身上之人起伏速度开始走下坡,还时不时溢出情动难耐、有点欲求不满的声音。
  祝珩之看到他绯红的脸侧过来,便立即装死尸。
  “祝珩之?祝珩之?”林淮舟呼唤着摇晃他,大概在确认他是否沉睡不醒。
  “都这么硬了,应该差不多了吧,早知道,下次放多几根孔雀草。”他喃喃道。
  祝珩之眉心微动,还有下次?!
  别人家的媳妇儿,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贤惠温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祝家倒是八辈子烧高香,给他添了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天天想着往外跑、还企图用过量迷药暗杀夫君的小美人。
  这会子,他大概猜到,林淮舟为何纡尊降贵奖励他。
  因为,迷药对他来说,剂量不够,沉睡不足,灵力还能少许运转,稍微大一点的动静便会令他醒过来,影响了林淮舟的秘密行动。
  短时间内再去采孔雀草是不可能的,于是,林淮舟牺牲自己的坚守多年的贞操,令他身体血液迅速升温,让药性发挥得更加猛烈,这样一来,也能达到林淮舟的目的。
  须臾,他只觉身下一轻,床板轧轧,林淮舟好像支撑起来,轻轻下床。
  不知为何,祝珩之眼皮跳得格外厉害。
  不行,不能让他离开。
  “嗯……媳妇儿……我的媳妇儿呢?”祝珩之闭着眼睛梦呓般叫魂,眼皮欲掀。
  突然,祝珩之身体一激灵——
  小祝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动作生涩,却格外可爱。
  若非他偷偷用灵气压住窜天猴似的血液,他估计已经被孔雀草的药性冲昏到梦魇里去了。
  林淮舟手都酸了,换成另一只手,可祝珩之明明躺如死狗,表情还在动,甚至时不时沙哑地唤他两声。
  “还不行吗?要来不及了。”他低声疑惑。
  片刻,他又道:“直接打晕吧。”
  祝珩之:“……”
  紧接着,祝珩之直觉一股携着清霜的掌风逼近,蓦然睁眼,钳住对方的手,翻身一压,便将林淮舟彻底困在滚烫的身下。
  林淮舟微睁大眼睛:“你怎么还……”
  祝珩之贴在他耳边笑道:“媳妇儿,你太不了解你夫君了,即便受伤,被你泡了迷药,还是可以干你干到天昏地暗,完全下不来床,你只能窝在夫君怀里,才能乖吧。”
  “你刚才,都看到了?”
  祝珩之邪魅生笑,哧啦一声,暴力撕开林淮舟衣裳,连同里衣也遭殃,从锁骨一直开到薄肌,孕肚顶起藕断丝连的残料,洁白胜雪的皮肤微微勒出红痕。
  “祝珩之!不要这样,松手!”
  林淮舟就像受惊的猫儿,浑身都在挣扎,可又不敢用力了,更不忍心拳打脚踢。
  弄了半天,肩上的破衣反而褪下来,整个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祝珩之眼前,就像一朵自然绽放的白花,连空气都是淡淡的冷芙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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