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伯爵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江川地道的伦敦口音让祂梦回在英国喝下午茶的那些优雅闲适的时光。
他的声音本来就富有磁性，很动人的润泽感。再配上抑扬顿挫的正统英式发音，是会让人耳朵怀孕的程度。
尽管也没说非得中文念。
可，伯爵记得，自己拿的这个版本是中文特译，用其他语种能够成功吗？
没有留给祂太多思考的空间，江川那一边话音已经落下。
平地骤然起风，而且是围绕着江川一个人的。他的脚下，一个灿烂到有些耀眼的大型魔法阵在快速成型。
魔法阵的图案是兼具日月星辰，底纹是六对巨大的翅翼。
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给伯爵这种身经百战的魔法使都看懵逼了，就是说这个场面怎么感觉江川更像是魔力强大的魔法使，祂才是个魔法宠物？
魔法阵来得快去得也快，日月星辰的图案从阵法中挣脱，分别刻印在了江川的右手掌心，右眼瞳孔，和……舌面上？
瞳孔的图案熠熠生辉，宛如神明。
江川没什么感觉，就是被留下图案的地方有些发热，然后很快也就平复了下来。
毫无疑问，成功了。
而且是直接一次成功。
伯爵罕见的没有对江川顺利的结契行为发表任何评价，祂很快就从异空间里把测试水晶球扒拉了出来。
“你只需要把手放上去就好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管。”语气还很急切。
江川闻言，搭上了自己的手。
水晶球上，也是很快速的就浮现出来了各种图案。
伯爵数学不好，所以祂一直在掰着手指头数，然后就发现自己的手脚的指头加起来都不够用了。
看江川的眼神逐渐变得敬畏了起来。
一般的魔法天赋都是常见的水系、光系、火系、木系之类的元素天赋。这…这特么还是伯爵第一次见有概念系的天赋。
“语言、空间、流动、观察……”
直到水晶球上不再浮现答案。
什么叫做概念系呢？
拿一个寓言故事里的神仙举例，那个神仙家喻户晓，名字叫做河神。一把金斧头、一把银斧头和一把破斧头的故事。
实际上河神的能力未必就只是限制在实体的河流当中，格局拉的更高一点。
银河…也是河嘛。
能力作用于所有的相关概念上。
江川的能力，根本就不是祂上面举例出来的那些，而是全部。
他的能力，就是魔法本身。
伯爵知道，有的人考卷面一百分，是因为他能考到卷面一百分。像江川这种，应该算是他考一百分，是因为卷面只有一百分。
“万幸我是找到了你，不然这么好的天赋在野，得让多少人扼腕叹息。”伯爵感叹道。
江川看了看自己发光的手掌，很直白的问道：“可以起死回生吗？”
这是一个危险的想法。
伯爵连忙摇头，这怎么一开口就问这么野的问题：“这就是违背生死律了，这种事情我们是不能做的。”
“尽管拥有魔法，但是世界基础定律是不可破坏的，像是生死律、因果律，时间守序之类的。”
祂可不希望自己找到的好苗子从业第一天就把管理局干倒闭了。
先帝创业未半，业没了。
江川只好放下了自己的手，说实话图案挺好看的，很帅气。
有种非传统欧美超级英雄形象的帅气感。
“这个就是你试用期的任务目标了，”伯爵输出魔法字符，然后调取出了相关信息：“这个叫陈瑞的人，我们足足收到了上百条有关他的举报。”
“根据这些和他相处距离较近的人的心理活动反馈，这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坏蛋，你一定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注意自己的安全。”
江川有些困惑：“你所说的这些人的心理活动是什么？我能听听吗？”
伯爵一脸“那这罪状可就太多了”，然后开始给他念。
“比如，傻/逼老板，下班的第一时间就想着开会了，上班的时候从来不提。”
“再比如，脑瘫可不可以离开我的世界，团建占用员工私人时间很不道德好吗？勉强可以看在你时间所剩无几上原谅一点你。”
“再再比如，喝你马呢，每次借着团建聚餐实则就是在x骚扰女员工，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再不清理一下，连不可回收垃圾都做不了。”
诸如此类，虽然在网上看到这类吐槽老板的帖子挺多的，但是通过这种方式看到，江川还是第一次。
像是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这位陈总，作为领导，那是一点人事不干，也难怪足足有几十个人的怨气纠集于他一身，也算是另类的颇具人气了。
只是……话说，在魔法少女管理局的眼中这种程度就已经算是穷凶极恶了吗？
江川看向实在单纯了些的伯爵。
“你需要做的就是用任何可以使用的手段解决掉这个负面因子。”伯爵并没有意识到人类之恶，祂还在认真履行祂身为引导者的任务。
这个任务着实是有些挑战江川。
按理来说，魔法少女不是打败邪恶势力守护世界的和平与正义吗？
怎么还带消除怨气的？
为什么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就多了那么一点中式的味道？
“你不需要给我一点攻略，或者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江川看向了本该是新手攻略却忽然没话可说了的伯爵。
“我们尊重每一位魔法少女的自由，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任务能完成。”伯爵一副十分开明的模样。
如果按照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路线……
江川接下来要做的好像就是，可以让这位陈总管换位体验一下，被迫团建、被迫进入酒桌文化的员工的视角 。
但没有证据可以表明这样子做可以消解掉任务对象身上的被积攒下来的怨气。
而且真的去做了这些事情……
那些受害者不一定能看到。
可是江川本来的目的好像就是不完成试用期的任务，从而达到让伯爵自行离开的成就。
于是他想了想，也行，那就先这样。
“我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可以就近观察一下你的任务对象，也可以先体验一下拥有魔力的感觉。”
“不过在正式观察之前，你还有一些需要做的事情。”伯爵说着，祂面前忽然浮现一本魔法卡片书一样的东西。
“请先选择你第一次上岗的员工制服吧。”
看得出来这位魔法使者对员工制服这个概念很是骄傲，江川伸手去拿。
签订了临时契约之后，他可以触碰到魔法生物这一侧的物品。这也是看了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能自己上手。
说实话，江川自己心里肯定也是会有期待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期待……还不如没有。
上面真的有多到离谱、各式各样的女性服饰（不仅限于裙子），风格各有不同，哪怕是以江川的直男审美来看，也都是很漂亮的。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个男的呢？
这种漂亮小裙子，让他穿……？
就算没有人看到，江川在心里也会社死千百遍的。
伯爵本来还很骄傲的等待着江川的表情反馈，结果看着对方怎么面部表情越来越诡异了，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这位可不是少女了，更准确的来说，也不是女性了。
祂立刻给自己找补：“不是！这个也是有男装的，只是……因为我们管理局女性员工占多数，所以在展示卡片上并没有男性。”
“这个是一定非穿不可吗？”
尽管伯爵有在卖力解释了，江川还是很嫌弃。
“你见过哪个魔法少女，或者说超级英雄是没有属于他们的那一身装扮的？这可是非常重要的记忆点啊。”
伯爵先是陈述了服饰上的重要性，然后补充了一句：“虽然你现在只能看着女装版本选择，但是也不用过于担心，因为并不是说这一套你选定下来之后就不能换别的。”
“我们管理局对于员工的自由度方面还是放得非常开的，你甚至可以做一些自己的设计，然后上传到服装卡片这里。”
话赶话都说到这里了，江川只好凭借自己的第一印象选择了一套月夜魔女。
主要是现在是晚上，深色看着不那么招人注目，这一套花纹看着也不是很多，常年习惯极简风格的江川为数不多能看得顺眼的。
他的指尖触到服装卡片的第一秒，卡片就自动分解成了魔力因子，然后围绕着他的身体……这个画面感非常像小时候看《巴啦啦小魔仙》里几位主角的变身。
从头开始，躯干，四肢……
还有特别的bgm呢，可爱、活泼又欢快。
总之江川完成了他第一次变装之后，他非常幸运的选择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种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