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身后刘腾也跟着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叠点心,商良和他一一在亭内坐下。
东家, 请喝茶。刘腾醒过茶,将泡好的茶水递给商良。
多谢。
商良接过一饮而尽, 他躺在靠椅上眯了会儿, 随后睁开眼问道:祈月呢?她还没回来?
刘腾笑了笑,回道:她还在购置核桃, 等回来了我们便可以炸核桃油了。
嗯。
商良起了身,正准备回工房继续工作时, 刘腾又道:东家别着急工作, 我还有一事没有和您说。
何事?闻言商良又坐了下来, 等着刘腾开口。
刘腾手指朝着对面的作坊指去,并道:东家可知道对面作坊属哪家石雕店铺?
商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而后收回视线回道:意石的作坊。你问这个可是有什么问题?
确实有。刘腾放下手,朝向商良笑道:东家,意石作坊的领事昨夜来了一趟。
哦?商良挑挑眉:他来这说了什么?
他说他的东家想与您见一面,不知您是否愿意?
闻言商良沉吟一会儿, 很快点头道:行,就明天休沐日我去与他见一面吧。
当朝石雕产业盛行,而玉雕因为材料价值问题,故市场只集中在皇室贵胄间,民间亦有,但占比不多,所以他可以先结识一些石雕产业的老板,待了解一番后再思索该如何发展石雕生意。
他起了身朝工房走去,心中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两个多月前还在永安镇时,他曾答应过梁庄主会在三个月后还清债务,可是眼下受王横那道通缉令的限制,他无法回去永安镇,这里也没有相熟的人可以帮忙把银两带到永安镇去。
即便有,那梁庄主也不知是好是坏,会不会同王横那货沆瀣一气,会不会在收到债款后把自己的行踪给透露给王横,别到时为了还清债务还把自己给坑进了大牢。
不过,若是不能按时还清债务,他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夜间,商良沐浴过后散着湿漉漉的长发步入寝房,见到时青颜正坐在桌前看书,他疾步走过去,俯下/身,一把圈住时青颜的腰身,小声嘟嚷着道:青颜,怎么还在看账本?不困吗?
有些困,但我在等你。
时青颜将书本合上,偏头蹭了蹭商良的面颊,而后起了身拉着商良走到榻边坐下,他一边替商良擦着头发,一边道:夫君,你别惦记着商晚成欠下的债务了,欢弟已经回信说再过一段日子通牒文书便会交到我们手上,届时我们所有人的户籍信息都不会有问题。
只要我们打死不承认,那王横也无可奈何,故再晚些、等到安全了再回去还债也不迟。若是梁庄主因为还债时间晚了而不悦,那我们便多给些银两给他以作赔罪,总之,你不能罔顾自己的人身安全回去!
时青颜说这些话时,语气少有的恶劣无赖,但在他眼中也是可爱得不得了。
商良忍不住翘起唇角,轻声笑着附和道:是是是,你说的对!为夫都听你的,便暂时不冒险回去还债了。
被时青颜这么一说,他心中的憋闷与愧疚少了不少。
转过身,商良将时青颜抱住,一边吻他,一边将他手上还拿着的巾帕给扔到一旁,而后扶住他的腰身,随之一同倒在床榻上
时青颜被商良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双手不自觉撑住商良的胸膛,好让自己有间隙吸口气。
两人衣裳渐乱
待余光瞥到其胸口上还未褪干净的血痂时,时青颜才似突然惊醒般地小声开口唤道:夫君
此刻商良哪还能听到时青颜说了些什么。
他不但觉得浑身燥热,而且还在看到时青颜红艳艳的薄唇带着些水光后,血气全往脑门冲去,紧跟着下面就有些难受了
见商良非但没理会,反而还将手指伸向裤腰,时青颜顿时更急了,他提高早已哑了的嗓音,再次唤了声夫君夫君别
被时青颜躲避了好几次后,商良才掀起染了些水雾的眸子,迷茫地看向他,声音沙哑,语气疑惑道:青颜,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弄得你不舒服了?
听到这话,时青颜面颊倏红。
他缓缓摇了摇头,而后轻声道:夫君,你的伤口还未完全痊愈,实在是不宜剧烈运动
闻言商良闷笑一声,笑得胸腔都在轻轻震动,随后他看向时青颜,缓缓重复了一遍:不宜剧烈运动?
时青颜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心急,竟然脱口说出这般令人不齿的话。
他侧过头,雪白的耳尖绯红,轻轻点了点头,算作是对商良无声的回应。
商良忍着不适,抚着时青颜的面颊回正,而后同其面对面,低声笑着安抚道:放心,你夫君我身强体壮,这样的剧烈运动还是使得的。
时青颜看着商良眨了眨眼睛,眸中满是不赞同。
见青颜倔强地没有开口同意,为防其担心,商良最终还是从他身上翻了下来。
一口气将蜡烛吹灭后,他抱起时青颜,两人往榻上一躺,被子一盖,瞬间遮住了他二人某些无法言说之处。
商良躺在时青颜身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觉得身体有些燥得慌,怎么也消腾不下去,遂很快还是微红着脸抱住时青颜,小声喃喃道:青颜怎么办?我还是有些难受
话还未说完,修长微凉的手指覆了过来。
时青颜脸颊红得似将滴血,索性趁着夜黑商良也看不清,遂贴近商良耳旁,快速低语道:夫君,我来帮你。
商良微微一怔,随后笑着捉住时青颜的手指,回道:好啊。
长夜漫漫,不时传出的压抑声响惊走窗外偶尔逗留的鸟儿,使得树上刚生出的嫩芽也被撞掉了些
翌日,目送商良他们乘上马车走远后,时青颜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胳膊,转过身正准备朝柜台走去,这时门外突地快步走来一人。
郎主,您等等
时青颜回眸一看,入目的是一个面貌陌生的布衣女子,她穿着的衣裳很整洁,虽然能看出被洗过很多次的模样,但也是干干净净的,不见半点脏污。
见时青颜打量过来,胡采不由得抓紧了衣裳一角,皲裂得有些燥疼的手掌摩挲着粗麻布料,本该更为疼痛些,可她却好似早已习惯了一样,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
亦或者说,即便是痛,她也早已麻木到习惯了
时青颜见她紧张,遂笑着温声道:您可是有事要和我说?若是有事,您便先进来坐一坐吧。
我我胡采嗫嚅着嘴角,好半晌才应了句:好的,郎主。
她跟在时青颜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店铺,半点也不敢东张西望。
两人于内室桌前坐下,徐才给一人斟了一杯茶后退了出去。
时青颜能看出来眼前女子是匆忙赶过来的,遂先是抬手示意她饮一口茶水,自己也饮过一口茶水后,才看向始终握着茶杯不放、也不开口说话的胡采,率先开口问道:您可是想来应聘绣工?
胡采忙闻言不迭点点头,道了句:是!
很快,她面上的丝丝喜悦褪去,又皱着眉说道:郎主,我会做刺绣,可是做得不够好。您您愿意招我吗?
当然愿意。
时青颜笑着道:我做得也不够好,但是我们可以学习,只要学习了必定能够做好!
说这话时,时青颜面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悦,这使得一直在关注着他神情的胡采心底放松了些。
谢谢郎主谢谢郎主愿意招我。
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这青良雕刻店果然和大家说得一样,特异独行。但她喜欢,也很感激,觉得郎主他真真是极好的人。
时青颜见胡采不再如先前一样神情忐忑了,遂又笑着随意问了问她的情况。
胡采对于时青颜这样温柔的人毫不设防,很快便娓娓述说起来
胡采的丈夫名为肖小豆。
自从两年前卖鲜鱼的营生出了问题,肖小豆便整日里拿着积蓄花天酒地,并且对着胡采及其五六岁的儿子肖琑也动不动就破口大骂。如今家里积蓄所剩无几,胡采念着肖琑上学堂的问题,遂前来应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