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之后去刷积分，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我给你当打手。”
楚泗乔笑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总结了一下系统给予积分的判定，发现自己确实挺需要个打手的。
倘若他作死时使用了柳暗花明buff，虽然性命能得到保障，但系统给的积分会减少一些。
而不使用buff，依靠别人来保护自己，系统给予的积分则不受影响。
“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其它的事，就不打扰你修炼了。”
话落，白奕起身准备离开。
“好。”楚泗乔点了点头。
白奕走出楚泗乔寝院后正巧碰见慕子笙朝这边走来。
两人皆是一怔，慕子笙下意识向白奕微微颔首，招呼道：“白长老。”
语气恭谨而疏离。
虽然白奕的任务是辅佐慕子笙，但他们之间并不相熟，除了做任务，他们没有丝毫的接触，白奕也只是单纯地把慕子笙当作任务对象而已。
白奕点头以示回应。
楚泗乔看见慕子笙后，神情显而易见的高兴了几分，开口问道：“师弟怎么来了？”
慕子笙眉眼弯弯，轻声道：“有些事想问师兄，不会打扰到师兄吧？”
“自然不会。”楚泗乔没有丝毫犹豫地回道，随后朝白奕挥了挥手，拉着慕子笙走进了屋中。
白奕看着这两人间的互动，面色古怪了几分，有些一言难尽。
他未再多言也没多做停留，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融于夜色中。
昏黄的室内，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散发着光亮，慕子笙背光而坐，面容在光下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神情。
楚泗乔一直等着慕子笙开口问自己问题，但过了好几分钟慕子笙都没动静，于是他只好率先开口问道：“师弟，你找我想问什么事？”
楚泗乔话音落下良久，却见慕子笙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他凑近一看，慕子笙正神情愣怔地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子笙？”楚泗乔手在慕子笙眼前晃了晃，将慕子笙的思绪拉回。
慕子笙抬眼望向楚泗乔的双眸，缓缓开口：“师兄，你为我母亲说话，我很开心。”
楚泗乔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慕子笙是在说他怼重炼的那件事。
他当时怼重炼的原因有很多，一是为了刷积分，二是为慕子笙的母亲鸣不平，但最主要的是因为他听完慕蓉萱与重炼之间的事后真的感到非常的恼火。
尤其是重炼一口一句“破鞋”地辱骂慕蓉萱，更是让他气得绷不住。
他比较容易共情别人，当时代进了慕蓉萱的视角，所以觉得重炼真的是恶心透顶。
“师兄，我不明白。”慕子笙低垂着眼睑，长睫轻颤，神情中带着一丝迷惘，“为什么重炼宁可守着我母亲的画像，却不肯带我母亲走？”
楚泗乔叹息一声，“因为重炼只喜欢你母亲的外表，当他看到你母亲憔悴且狼狈的模样后，心里只剩下了嫌弃。”
“说白了重炼就是个懦夫，他无法接受你母亲光鲜亮丽的形象在他心中破碎，于是选择逃避，将如今狼狈的她和曾经的她分离开，只当你母亲已经死了，回去守着那幅画，沉浸在回忆中，对你母亲的苦难视而不见。”
慕子笙好似听懂了，又不太懂，“所以他爱我母亲吗？这算是爱吗？”
楚泗乔微微一怔，斟酌了一番语言，答道：“这世间的爱有很多种，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太相同，但我认为，重炼并不爱你母亲。”
“为何？”慕子笙有些迷茫地问道。
“因为重炼从未触碰过你母亲的灵魂，从未在意过她的思想，甚至从未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楚泗乔说完，见慕子笙似乎不太明白，想了想，举例道：“比方说你很喜欢一个玉佩，便会想办法得到它，根本不在意它愿不愿跟着你，因为它只是个物件而已，等得到它后，你想怎么摆弄它都全凭你的心意。”
“倘若它被别人盗窃或者染指后，你就会感到恼火，因为你觉得它是你的所有物。”楚泗乔顿了顿，看向慕子笙，问道：“你觉得人会爱上一块玉佩吗？”
慕子笙似乎明白了，摇头道：“不会，最多只是喜欢而已。”
“没错，所以等那块玉佩碎了之后，你不会想着去浪费精力把它拼凑完整，因为即便拼好了，它也不如之前美观，而你当初得到这块玉佩，就是为了它的美观。”
慕子笙一顿，同时也彻底想明白了重炼为什么对他母亲的苦难无动于衷。
“那师兄，什么是爱呢？”慕子笙手指蜷缩起来，垂眸低声问道。
楚泗乔轻声答道：“我认为，爱是奉献，是常觉亏欠。”
“就像赵执宣为了救你母亲自废修为，潜入魔宫，为了她终其余生都在奔波。重炼会因她被别人玷污而觉得她脏，可赵执宣不会，他只会心疼她的处境，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到来，恨自己无能为力拯救她。”
慕子笙听完后，愣怔良久。
突然想起了他母亲遗书最后面的那两个不知名字符——扌、宀。
她说自己被厌弃、无人在意，觉得自己活得毫无意义，她总是想去寻死，但每到最后一刻就放弃，或许是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位傻师弟，于是在不见一丝天光的宅屋中等待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最后从失望变成了绝望。
她在遗书中提了重炼，提了谢楼，却未提及赵执宣一字，只在最后结尾处刻画了两个歪七扭八的偏旁。
末书偏傍歪斜处，千缕情丝涩意存。
第62章 如果那时我们答案一致
楚泗乔见慕子笙再次双目空荡地望着一处，知道他需要时间思索这些内容，于是没出声打扰他。
系统在楚泗乔脑海中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听到楚泗乔说的那句“爱是奉献”后，顿时深有所感。
【宿主你肯定很爱慕子笙吧？明明我们的任务与慕子笙无关，你却主动牵扯进去自找麻烦，那么努力的刷积分基本上都是为了慕子笙。】
【刷积分那么辛苦，你攒了几万分不给自己换取资源，而是想着再攒多些，给慕子笙兑换功法。那么努力的想变强也不为自己，而是想更好的保护慕子笙。】
【这慕子笙真是走了狗屎运能碰上你这么真心实意地对他。】
系统不懂人类间弯弯绕绕的感情，只觉得自己的这位宿主很傻，用人类的话来说，他就是个极品恋爱脑！
楚泗乔愣了愣，轻笑着回复道：“你不说我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喜欢他。”
系统有些无语。
【宿主你笑什么笑，我可不是在夸你，你个死恋爱脑！本系统是辅佐你问鼎仙道的，你满心满眼都是慕子笙，怎么问鼎仙道？】
楚泗乔并未反驳系统骂自己是恋爱脑的话，而是垂眸轻声问道：“系统，你以前绑定过很多宿主吧？”
系统有些不明所以，随即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对啊，他们都不出百年成为了一方世界的强者！而你，是我带过最差劲的宿主！满脑子都是慕子笙，一点都不上进！】
“那我们打个赌好了，我赌我为了慕子笙，不出五十年，能成为你口中的强者。”楚泗乔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颇有几分势在必得的意味。
系统一愣，显然不是很相信楚泗乔的话。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以前绑定那些宿主有不少自身天赋极为出挑的，他们都不敢这么大言不惭。】
“因为我觉得爱会胜于单纯想变强的欲望。”楚泗乔轻叹一声，温声道：“系统，爱是一种强大的能量。”
系统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咦~宿主你还挺中二的。】
“哎，反正跟你这种没有感情的人工智障说不通。”楚泗乔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才智障，你全家都是智障！】
楚泗乔没再跟系统争辩，“你就看着吧，看我能不能做到。”
【行呗，那本统就拭目以待。】
楚泗乔微微抬眸，视线透过窗沿，望向漆黑天色。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多的野心和欲望。
楚泗乔本身就是个比较随性的人，上一世他父母去世的早，他孑然一身在社会上打拼，对挣大钱、出人头地什么的没什么想法，每天都是得过且过，平淡又麻木。
倘若他穿越到的是一个没有慕子笙的世界，他会像大多数人一样，为了变强而变强，没什么动力，只是所有人都这么做，所以他也这么做罢了，然后继续麻木的过完一生。
幸运的是，他穿越的这个世界，有慕子笙的存在。
他曾以上帝视角看完了这少年凄惨、脏污的一生，他在屏幕外共情少年的苦难，却深感无能为力，如今少年出现在他眼前，他自然想尽他所能拯救他。
他知道慕子笙会被各种各样的人觊觎，但他丝毫不在意，因为保护慕子笙，改变他凄惨的结局，是他变强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