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自作主张地所谓‘保护’,终究还是太过愚蠢。在关于这点的认知上,相较之下,宴筝确实比他要聪明得多,“待会你随我一道去见宴筝,他那或许会有一些关于翼王的线索。”
  “翼王?”放下手绢,听至此,辛雁收起了方才那副伤感假面,蹙眉问道:“五殿下要你去查翼王行踪?”
  “嗯...”喻栩洲点头,谈及‘翼王’眉间不禁皱得更深了。他头痛扶额,轻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人可能在哪?亦或者,沐阳城内,翼王最后一次是出现在何地?他竟是一点信息没与我透露。”
  “哟,都在啊?”
  正当喻栩洲头疼之际,门口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闻声,二人纷纷顿住。不约而同的顺着声音,扭头往门前一瞧。这才注意到,竟是不知何时,便已有一名红袍少年,手拿着一壶酒,出现在了门口。
  “......”
  “既然都在,那也省得我一个个寻了。”走进室内,宴筝顺手关了门。接着缓步走至茶桌前,同辛雁喻栩洲二人,共坐一块。坐下后,他将酒放置在桌上,顺手在茶盘上,拿了三只酒杯。各摆在喻栩洲、辛雁、乃至自己桌前。先后依次为自己与喻栩洲斟倒满酒。
  随即,还不忘放下酒壶,顺手给辛雁也倒了杯茶。见五皇子,竟主动为自己斟茶。辛雁瞪圆眼,只觉让五殿下给自己斟茶有些折寿。于是当即抢过他手中茶壶,干脆自己给自己斟倒茶水。
  被抢走茶壶的宴筝微微一怔,挑眉怪异看向辛雁,虽未说什么,但还是被她那满脸防备警觉,担忧被害的神态给弄得满脸无语:“抢什么?我又不会下毒?”
  “咳...”辛雁顺手将茶壶,制止在一边,捂着轻咳,以掩饰面上尴尬:“臣女岂敢让殿下为我倒的茶?”
  一旁闻此言的喻栩洲,顺着辛雁的这句话,竟是不禁下意识低眉瞧了瞧自己面前的酒。
  嘶,这能喝吗?毕竟他确实有过被宴筝用酒坑害的经历...
  “......”
  直至瞧见连同窗的喻栩洲,也低眸盯着眼前的酒面露怀疑后,宴筝的脸彻底黑了。内心憋着火,被眼前二人气笑了,看向辛雁,反问道:“好好,辛小姐。现在你倒是懂得君臣之别了?”
  辛雁别过视线,故作懵懂:“殿下哪里的话,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哪能说什么君啊臣的...”
  “好了宴筝,该谈正事了。”正当宴筝愤愤盯着正心虚,佯装柔弱的辛雁时,一旁的喻栩洲将二人互动收入眼底,眉间皱起,似有些不悦。维持着表面正经,不想多浪费时间的他,干脆打断他们,直切主题,“谈谈你所知道的,关于沐阳,乃至翼王失踪的信息。”
  “既如此,那我直言了吧。”听此,宴筝收敛了方才的表面轻松,正色道:“目前,我手中。有关翼王的线索,少得可怜。但我清楚一点。他最后一次送信回京,乃是我们离京前的几日。那时,他只飞鸽送来了一句话。”
  辛雁好奇问:“什么话?”
  听道这声好奇问话,宴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字一句道:“当心宁。”
  “宁?”
  听到这话,辛雁与喻栩洲纷纷蹙眉,迷惑互瞧。接着,则继续听宴筝道:“那张字条上,混有泥污。故而,据我猜测。他当时,可能是正于郊外慌乱逃亡时,写下了那字条。并让属下飞鸽送往京城。”
  “二哥他...离京前夕,曾来寻过我。同我说过的他想来沐阳的想法。犹记得,那时他还告诉过我。他向父皇请示时,父皇要求他,来沐阳后秘密探查有关两位皇子之死的端倪,不得惊扰沐阳百姓。否则,若让百姓发觉两位王爷之死。有异端,引起恐慌,让歹人警觉不说。若在如今这种关键时刻,被闹大传到西鸾那边。让西鸾得知,壹洲内乱,也于当下时局不利。”
  听完后,喻栩洲大致懂了宴筝所意:“所以说,翼王此番。乃是秘密来往沐阳,故而我们若想寻人。走官府这条路线,便行不通?”
  辛雁在旁,瞧见喻栩洲问出此问后,宴筝沉默点头。似乎也挺苦恼的模样。
  她低眉沉思,开始认真思索。
  官府...
  问题来了,沐阳如今暗流涌动,发生了一系列的怪异端倪。官府,当真不知?
  众所周知,大皇子是自行请到沐阳的。只因,他母妃故土,就是沐阳。他好斗,不喜那些朝堂之争。因此,才向陛下自请来沐阳城。这一点,她阿父曾在与她闲聊解闷时,同她唠嗑过。
  至于晋王,宴筝昨日同她透露过,是因大皇子邀请,故才来沐阳。先后两位王爷,均病逝在沐阳。如此下来,尸体应也就由沐阳官府处理。既如此,那官府当真未察觉,两位王爷之死的端倪?
  “我也认为,试图通过官府查询翼王,乃至两位王爷之死的这条路,行不通。”这时,辛雁抬眸,忽道。
  她的话,吸引了在场的另外两人。见他们二人看过来,辛雁又再继续道:“你们,有没有试想过一点?”
  宴筝挑眉问:“哪点?”
  “沐阳官府。也就是,沐阳的刺史大人。是否参与过两位王爷,包括翼王的怪事?”辛雁将自己觉得怪异之处,悉数说出:“我倒奇怪了。沐阳城内接连发生了这么多怪事,官府至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试想,昨儿咱们刚来沐阳时,也是这般。”
  “街道集市,倒不像是接连发生了皇族命案之地。百姓也不是傻子。两位王爷接连在沐阳病逝,他们真的会一点都未察觉吗?”辛雁继续道:“还有,更加奇怪的一点。翼王来过沐阳。虽是私下调查,但就像五殿下你方才所言。他有加急飞鸽送信回来。那‘当心’二字,便证明他是果真查出了什么的。”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这时,一旁静静听着辛雁分析的喻栩洲,经辛雁提醒,明白了她话中含义:“翼王暗中来到沐阳后,若真查出了什么。那他在沐阳,便自然不可能没有动静,他若真想要查出真相,那在调查两位王爷死案时,兴许动静可能还不小。如此一来,那么问题出现了。”
  说至此,喻栩洲话语间刻意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向了怔愣住的宴筝,道:“城中出现如此大的事,官府真的可能会一丁点动静都不知吗?”
  “宴筝,你说。沐阳刺史,有没有可能会发觉翼王在沐阳城的行动呢?”喻栩洲说道:“景王晋王,均是死在沐阳。尸体也是由沐阳官府第一时间接收检查。翼王若想了解两位的死因,x是否会如我们一般,暗自动想要透过官府调查的念头?”
  “......”
  宴筝低眸,视线紧紧盯着面前早被自己斟满的酒杯。随着辛雁与喻栩洲二人的话,一个猜测可能,也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而出。
  “够了!”正在这时,红袍少年双手撑桌而起,动作之大,竟一时晃得他跟前的酒杯,瞬间倒下。满杯的酒水,洒在桌面之上。只见,红袍少年瞪着一双逐渐发红的眼,胸口上下起伏。眼底尽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不甘,不信,不可能。
  这便是,辛雁在他眼底,所见到的。她仰头瞧着宴筝,竟是并未从他脸上看到任何一点对于他们推测的不可置信,乃至惊喜意外。只得眨眼无奈轻叹了口气,道:“五殿下。你比我们了解的都要多得多。同样,从方才起,你字里行间,也表现出了对沐阳城官府的不信任。更别说,自上次撞见墨文芯,在从她口中听到沐阳刺史时。你便表现出了异样。”
  “你当时,是想留住墨文芯吧?”这时,喻栩洲附和着辛雁,问道:“奇了,你为何会在听闻她要去见沐阳刺史后。想留下她呢?”
  “宴筝,你是不是也有着同我们一样的推测。但碍于对事实恐惧,又不敢去相信。沐阳刺史,有可能参与残害皇族的事。亦或者——”
  说至此,喻栩洲话音刻意一顿,脑海中联想到了某个人:“不敢去相信,那个人,可能已同沐阳地方官暗中勾结。并促成了这一系列的事。”
  “不敢相信,他可能拥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影响势力?”
  说至最后,就是连喻栩洲,脸上也不禁露出凝重后怕的表情。
  说至此,喻栩洲想到了宴筝那夜刚追上他马车时,在谈及太子的激动情绪。
  ‘当心宁’...
  翼王这句话,是否可能是在说...当心泞
  宁
  泞
  “你也想到了吧?”
  这时,头顶响起宴筝那接近空洞,且听不出一丝情感的声音:“喻栩洲,昨日我同你说。我害怕自己会感情用事,故而不敢去查二哥的线索。”
  “其实不然,我只是害怕,到时寻到的恐怕不仅仅只有二哥。”
  “......”
  喻栩洲无言。
  至于辛雁,此刻听着二人愈发晦涩难懂,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不禁皱起脸。视线不由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
  他们...是不是又瞒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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