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脑中闪过自幼到大的一切记忆,美好乃至得知真凶时,彻底破碎的自我。他不是‘旭泞’,他身上流淌的另一半血,也不是白家,而是徐家,是那包含生母在内无数亡死的徐府阴魂。
世人皆在惋惜徐贵妃之死,可贵妃究竟是如何死的?他出生之时,又发生了什么?作为贵妃之子,他为何会成为皇后诞下的‘早产儿’?
他真的真的...非常好奇啊。父皇,您究竟在拿儿子的一生,下着怎样的一盘棋呢?
“......”
同一时刻,方才退出书斋。刻意放慢速度,走至太子右侧窗户外的柊雹,听着内里传出的话语,一改方才待太子的恭敬从容,嘴边悄然带起一抹笑。
蠢货啊,跟徐府被屠那些一样的蠢货。父亲啊父亲,怎么流着您血的后代,除了他这个唯一活下来的小儿子,没一个机灵的呢?徐家之人,一如既往的喜欢赶着送死呢。
“这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用着仅自己方才听见声调,柊雹只顾着嘟喃着这么一句,柊雹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他柊雹头上那一众令人反感的父兄姐姐们,如今也就这点用途了。脑海闪过无数幼年被兄长姐姐们嫌恶欺凌,以及老色鬼父亲哄骗他母亲的记忆。
这一刻,见识到如今的宴旭泞。他只觉畅快。然而最令柊雹感受畅快的,应该那一日。是他在被侍女姐姐救了以后,亲耳听闻徐府一夜被屠的时刻。
“奴婢受贵妃之意,特意逃出,前来护佑徐府唯一血脉。抱歉...小少爷...老爷与您的兄长姐姐们...全都...全都...”
幼时,当他在经历过被侍女强行与生母分别,逃出京城过后。从满脸悲伤的侍女口中,听得了此话。
“死了吗?”侍女姐姐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他瞧着她脸上的悲痛神情,似乎隐约猜到答案,故而打断了她,脱口了那三字。
“...?”当时救他离京的侍女姐姐,瞧见他木讷无谓的表情,顿时表现出来困惑不解。
“他们死了不挺好的吗?父亲总爱哄骗阿母,一直口头许诺会接她回府做平妻。兄长与姐姐们,骂我是上不得台面的贱种,身上流淌着舞姬肮脏低贱的血液,每每相见总不忘欺辱打骂拿我撒气。有时在外被外人气急了,甚至还会专程跑来寻望儿与阿母泄气。坏人死了,不是活该吗?”
那时懵懂的幼童歪着脑袋,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渐渐浮现出畅快笑颜,抓着侍女姐姐袖子,好奇追问道:“姐姐,你可否告诉望儿,到底是哪位好心人替我杀了他们?来日有机会,望儿定要去恩人府上登门感谢!”
“......”
当他说完最后那句‘感谢’后,犹记得当时的侍女姐姐,满脸恶寒惊恐地狠狠将他推倒在地,满眼不可置信地疾步往后退,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亏贵妃娘娘临终前仍不忘你这个可怜幼弟,命我逃出来救你!徐怀望,枉我费心带你逃出京。怪物...你就是个天生的坏胚!”
她就这样低骂着,将他彻底丢弃在了他们所在的那座渔村,独自逃了。望着侍女姐姐决绝抛弃自己的背影,那时他依旧认为,自己未错。
“明明是他们该死,望儿没有说错...真正的坏人难道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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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嗯,宴旭泞与柊雹的差别就在这。
但宴旭泞仍旧是戏份最重的反派,柊雹为次。虽然正文中,可能柊雹比宴旭泞聪明。但宴旭泞大反派的位置还是不可撼动的。哈哈哈。
啊…话说当初是怎么会写出柊雹的呢…
柊雹渔村的一部分设定原本是开文前写大纲时,打算安排给宴旭泞的。但我觉得不合理,这么多设定堆他身上太狗血了。就分开处理了。本来也没当什么大角色写。就是突然一下脑子里冒出柊雹这个名字,然后又突然一下来了灵感,脑子里形成了这个角色的一生经历。
当时来了兴趣,想着我突然好想写一个纯粹变态,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反派角色。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的柊雹。
咳咳然后大家应该看出来了,我其实吧…不会写外貌…
害,反正外貌描写这块大家将就着看。虽然不会写外貌,但特征描写肯定是对的。如果不嫌我外貌写得尬,就大胆幻想,反正都是帅哥美女,没差的。
主要是,即便让我改我也不知道咋改。因为我是真的不会写外貌,在这块就是个超级大废物[爆哭]改了都不如不改的类型[爆哭]
第193章 决绝
二月的会试,如期到来。在此之前的几日夜里,辛雁均未见过喻栩洲再度翻墙跑来辛府,反而是托付都迟给她手下人送来信件。大意是说,这段时日他均会待在书斋内夜读,在会试结束前都很难抽出空闲来见他了。
当时的辛雁垂眸瞧着信纸中内容,心中默念着一行行字。
【近日便不来辛府了。说来我一直未与你说,其实父亲格外重视今年的会试。那日岳丈将你带走以后,当日下午。
他便唤人严格监督我的作息规划,时常也会跑来书斋亲自看望指导。显然,喻敛似乎很重视这次的会试,虽然不知他这次为何会这么看重,甚至令人感到反常。不过他的反常之处,不仅体现在此。此前他不是一直以喜好清净为由,不愿同我们一并在饭厅用膳吗?
就在前日,他主动派许管家前来唤我去饭厅了。老实说,我挺意外的。
那一回,他还如同以往一样地冷。可却难得话多了起来。他说,他对我寄予厚望,望我勿要辜负他的期待。
这样的话,从他那张冷脸里说出,其实很怪。我听着其实很不舒服。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点头,应声说了一句‘儿子明白’。感觉我貌似除了这四个字,也想不出该怎么接他的话了。我好似越来越不懂该如何与父亲相处了。
安安,我在侯府一直很想你。侯府没了你,便令人感受压抑、无聊。就跟父亲这个人一样无趣,他成日顶着一张死板的冷相。难看极了,就像岳丈说的,光瞧着都烦。
安安,其实我想说,侯府不能没有你。终有一天,乐安侯府会重新恢复往日的生机与宁静,待到那时,我会把你娶回来。
你永远,都是我喻祁愿的妻。
——喻栩洲】
“难得他话变多了。”辛雁收起信纸,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说道:“表面说着烦,实际字里行间处处透着欣喜。”
辛雁此刻,已经能想象到喻栩洲顶着一张看不出情绪的平静面庞,提笔写下这些处处透着高兴之情的字。
“说什么侯爷总一张死板冷相,瞧着烦。实际他自己平常对外,大多也常是一副冷脸。倒也奇了。他的字怎么跟他的人差这么多呢?”辛雁自顾自嘟喃道:“这信,可比他的人欢快多了。”
抬眸望着天,她紧紧握着那封信。脑海中也不禁忧心起了另一个人,“二月了。阿弟那边还没有传信回来,也不知他找到孙家线索没有。”
伴随着此话,时间到了夜晚。彼时的东宫,太子书斋内,仍亮着灯。
太子垂眸盯着冬猎过后,自己紧急派出京中的搜寻追赶孙家下落的人马。所传递回来的信,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先后派了两批人马去寻孙知行,只是先去的那一批人马一x直没有消息回信。这种事,在他手下间很少发生。怕只怕,是遇难了。
第二批人马,是在冬猎结束后,加急派出的。如今收到回信,同时还有一幅画。
【回禀殿下。目前我们仍未赶到孙知行故土。不过却发现了一队奇特可疑的队伍。
为首的人,是一位淡蓝袍子的娇贵少爷。瞧着似乎身份不凡,属下推测,他们可能与我们目的地相同。本是打算去套近乎,确认一番这队可疑人士的出行目的,奈何介于那少爷身侧一众武艺高强的人护队,便没能有机会与之接触。
由于实在过于可疑,因而便写了这封信。汇报了此事。同寄去的画,乃是咱们队中,善于画像者,在见过那小少爷面貌后,画下的画像。
望您过目,不知殿下可否见过此人。因为据属下观察,这队人马来时的方位,貌似是京城。对于这队可疑人士,还请殿下下达指令。】
看完信后,宴旭泞随手拿起一张一同寄来的画像。展开查看。
只见一个约摸十四、五岁,身着蓝袍,高束马尾表情倔强的少年,呈现在眼前。他确实对此人没印象,甚至可能都没见过。
但他的眉眼,相貌特征,倒是令他脑海中闪过一家人面容。尤其是,一位女子的面容。此人与他见过的一位女子,有着一张七八分相像的脸。很难让人不在意。
瞧着这封画像,脑海中隐隐想到了,冬猎时他去接喻歆然的时候,发觉的怪相。当时辛家大帐前,貌似只有喻栩洲与辛氏吧。
“......”宴旭泞顺手将画递给身侧守着的柊雹,问:“我有五年不在京中。对此人不熟悉,你可见过他?”
柊雹接过画,展开观摩,片刻后脑海中开始对应他在京城所见过的所有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