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 第208节
——她没钱了。
不是通俗意义上的没钱,而是她没有流动资金了。
为了应对银行挤兑,就连友谊商店这头现金奶牛都被挤干了最后一滴奶,连下个月的工资都不知道从哪儿弄来。
更不用提原本就需要外部输血的工厂们。
乳制品厂逐渐产生收入,但还需要拐杖支撑;拖拉机厂、机床厂和轴承厂被拆得七七八八,却仍存在职工养老和医疗的长期债务;精密机械加工厂自己还背负巨债,每季度需要向银行偿还不菲利息。
何长宜抽干账面现金后,这几家工厂不能说是马上就要倒闭吧,起码也是到了快活不下去的地步。
尚未完全解决挤兑危机的银行现在更是一个只进不出的黑洞,门前虽然不再排起长龙,但每天都有人来要求取钱。
即使还有废钢进口这一块,但钱都打到了国内账户,现在外汇管制严格,就算她想把钱转出来应急,也过不了银行和外汇局这一关。除非去找地下钱庄,还要掏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手续费——
何长宜表面一如既往,实则脑袋都大了一圈。
……她连给新车加油都快加不起了。
何长宜心酸地在油费报销单上签下名字,犹豫片刻后问道:“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可以骑自行车过去呢?”
列夫大惊失色!
“您是指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骑自行车穿过被老虎划为领地的森林前往一百公里外吗?!”
他断然道:“一定是阿廖什尼卡这个坏小子蛊惑了您!”
何长宜:……
当峨国保镖们第一次在公寓里见到西装版阿列克谢时,他们的表现简直正派极了,个个目不转睛,仿佛没有看到房子里的陌生人。
稍微走远一点,莱蒙托夫悄悄地问:“这是老板的新情夫吗?”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收回了视线。
“不得不说,他看起来要比尼克好得多,至少他更像个有文化的体面人。”
列夫同样用唇语说道:“我觉得这还不够。”
莱蒙托夫:?
列夫轻飘飘地扔下一颗炸|弹:“太少了,像老板这样富有而美丽的女人,她值得拥有更多的情夫。上次那个钟国商人就不错,有钱,年轻,最重要的是,他是出钱的一方,而不是——”
他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西装男,撇了撇嘴。
“一个收钱的男||妓。”
莱蒙托夫想了想,认可道:“你说得对,女皇需要的是勇猛的将军,而不是只会在脸上擦粉、戴假发、穿高跟鞋的小白脸贵族。”
他们交谈的声音小极了,比耳语高不到哪里去,可莫名的,房子里好像有人嗤笑了一声。
莱蒙托夫敏锐地转头去看,只见那个西装小白脸抬眼向他看过来,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苍白的皮肤,瘦削的身形,精致阴柔还莫名有几分眼熟的长相。看起来这家伙更应该在巴黎和米兰的时装秀场上,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西装小白脸不避不让地盯着莱蒙托夫,看起来挑衅极了。
莱蒙托夫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忿忿不平地转过身,小声骂道:“……哼,靠女人的眼镜软蛋!”
列夫则探究似的看向对方,得到一个同样不加遮掩的对视。
……这家伙看起来不对劲。
至少不像一个眼镜仔应有的模样,要知道这帮好学生在学校里就学会要怎么和强壮的同性相处——首先是低下头,其次是绕路,最后逃无可逃时老老实实将全部零花钱交上来。总之,除非是想挨揍,否则眼睛仔们绝对不会抬起头,更不会挑衅地对视。
列夫疑惑地想,难道这家伙在学校里挨的揍还不够多吗?
总不能是以为自己藏在了女人的裙摆下就有底气和他们这帮保镖对抗吧,再说了,就算要挑衅也不该是挑衅他们,大家都不是一个晋升路径啊!
“喂,你们在干什么?”
气氛诡异,尼古拉戴着耳机走过来,松松垮垮的旧毛衣几乎要垂到膝盖上,而他的站姿也同样松松垮垮。
他看了看西装小白脸,厌烦地嗤了一声:“你怎么还在这里?”
西装小白脸又推了推眼镜——该死的,他到底是要推那副眼镜多少遍!——然后用一种平静至极的语气说道:“我不认为我比你更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他又补了一句:“至少我的音乐品味要比你好得多。”
……这还能忍?!
尼古拉耳机一摘,随身听一放,撸起袖子就要上。
列夫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扯了过来,劝道:“听我的,离他远一点,除非你真的想被老板赶走。”
——这傻小子,争宠争到正牌情夫面前,真是没救了。
尼古拉大怒:“为什么是我被赶走而不是阿列克谢?难道是因为他穿着西装吗?”
……等等,他说的是阿列克谢?
列夫和莱蒙托夫集体僵化。
西装小白脸慢条斯理将眼镜摘了下来,折好后放入胸前口袋。
“列夫,莱蒙托夫。”他彬彬有礼地冲两人点头示意,“真没想到,你们对我的评价竟然如此……”
阿列克谢笑了一下,“让人惊讶。”
莱蒙托夫:……
他机械性地转过身,茫然地说:“我好像刚刚看到阿列克谢了……”
列夫同步转身,平静地说:“我今天一定是起得太早了。”
看着两人迟缓移动的背影,尼古拉奇怪道:“嘿,你们要去哪里?”
“大概是去买西装。”阿列克谢说,“他们应该有了新的职业规划。”
他转头对着尼古拉假笑一下:“就像你一样。”
前面的两个人一齐踉跄,险些摔下楼梯,迎面正好碰上进门的何长宜,她开口第一句就是——
“你们应该已经见到阿列克谢了吧。”
列夫、莱蒙托夫:……
何长宜没注意到两人脸上摇摇欲坠的表情,提醒道:“记得保密,他在这里的事不要对外说起。”
列夫、莱蒙托夫:……
何长宜走上台阶,随手将大衣扔给阿列克谢,吩咐道:“到我卧室一趟。”
列夫、莱蒙托夫缓缓转头对视。
……救命啊!失踪战友上位老板秘密情夫!
卧室里,何长宜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拆下撑场面的钻石耳环,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把你衣服脱了。”
阿列克谢站在她身后,梳妆镜中他的身形似乎僵硬了一瞬。
何长宜将摘下的耳环放在首饰盒中,转身问道:“你在等什么?我说了,把你衣服脱了。”
她还补了一句,“我说的是,全部。”
阿列克谢还是没有动,反而问道:“我能知道原因吗?”
何长宜暴躁道:“原因?当然是我要把你卖到脱衣舞||男俱乐部,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我数三下,你是自己脱,还是我用枪指着你脱?”
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真诚地说:“我教你用枪不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用枪指着我的。”
何长宜假笑道:“那么现在你知道了,学生往往比老师更优秀。”
下一秒,她脸色一变。
“脱!”
与峨国通常流行的窄床不同,何长宜的床是标准的king size,可以在床上放心打滚的那种。
也因此,当一个一米九的成年男性躺在床上时,并不会显得局促。
一男一女,密闭空间,高床软枕,却奇异的没有一丝暧昧情愫。
“……如果今天我不要求的话,你是打算熬出败血症再被送去医院吗?”
何长宜左手拿着双氧水,右手用镊子夹着棉球,对准了血淋淋的伤口使劲往上怼。
阿列克谢面朝下趴着,背上零零碎碎的新旧疤痕,像被打碎了后又重新拼合起来。
随着何长宜的动作,他背上的肌肉时而紧绷,时而放松,在温暖的室内,硬生生疼出一粒粒的汗。
“不,不需要医院。”
阿列克谢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极了,“天气很冷,温度足够低,不会化脓……”
何长宜慢条斯理地将蘸满双氧水的棉球在伤口里旋转一圈,阿列克谢没说完的话便卡在喉咙里。
“是,你甚至可以光着身体站在室外,就算到下一个春天也不会化脓。”
何长宜丢掉棉球,在伤口表面涂上一层抗生素药膏,再用透气的无菌纱布包裹起来。
她对着坐起身的阿列克谢说:“每天来我的房间一次,除非你可以自己为后背换药——当然,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我就要考虑将脱衣舞||男俱乐部换成畸形秀马戏团。”
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慎重地问:“你的资金链已经完全断裂了吗?”
何长宜:“……你想说什么。”
阿列克谢说:“如果没有参加人口贩卖活动的话,很难想象你会如此了解销售市场。看起来你对细分市场已经很有心得,但恕我直言,你为什么还没有将尼古拉卖到类人动物园呢?”
何长宜冷笑道:“其实我对人肉料理更有心得,要知道不下三本的钟国名著都有关于人肉的烹饪方法,人肉包子,人肉军粮,还有人肉岭——你喜欢哪一款?”
阿列克谢站起了身,微微低头,俯视着何长宜。
“我更喜欢你直接生吃。”
两人离得很近,身上的热度和气息一同逼近,不知是不是药物的原因,他闻起来是苦涩的。
何长宜抬起手,指尖微凉,在他的皮肤表面缓缓滑动,从喉结开始,一路向下。
阿列克谢抓住了她的手腕,缓缓俯|下身体,近在咫尺,气息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