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李爱聪站直身子说,“你坐起来,腾点地方给我。”
  云善坐在窗户框上,坨坨在后面扯着他的衣服扶着他,“云善你抓着边沿,别掉下去。”
  云善听话地抓着窗户框。
  李爱聪撑着窗户框往上跳,一只脚刚要往窗户框上搭。就见云善突然就掉下去了。他愣愣地叫了一声,“云善!”
  坨坨手里抓着云善的红色两根筋,趴在窗框上着急地喊,“云善,你有没有事?”
  云善趴在地上没吭声。
  这可吓坏坨坨了,他抓着红背心火急火燎地往外跑,“云善——”
  兜明在外面干活,看坨坨拿云善的衣服一边叫着云善一边往外跑,奇怪地问,“云善不是在屋里?”
  “掉出去了。”坨坨回。
  坨坨跑到窗户下,云善还趴在地上呢。坨坨赶紧把他抱起来,拿背心给云善擦干净脸,“云善。”
  “啊。”云善终于应声了,直愣愣地睁着大眼睛问,“我掉下来了?”
  “你掉下去了。”李爱聪在窗户里面说。
  “摔没摔疼?”坨坨问他。
  云善摇摇头,“不疼。”
  “不疼就好。”坨坨拿红背心把他前面沾的土都掸掉,“以后别穿这件衣服了,根本就拽不住人。”
  “我怎么脱衣服了?”云善疑惑地看向坨坨。
  “刚刚我只拉住了衣服,谁知道你能从衣服里掉出去。”坨坨把红背心丢到窗框上。
  云善把衣服拽下来,自己穿上。
  兜明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了,走过来看云善。
  云善精精神神地走过他,“嘟嘟。”
  “不疼?”兜明问。
  云善摇摇头,“不疼。”
  说是不疼,云善这回也没再往窗户边去。他跑去屋里拿了小锯子出来锯竹子。
  兜明想,可能还是疼的吧。不然云善能长记性?
  傍晚回去吃饭,坨坨给云善换了件衣服,不让他再穿红背心。他念叨着,“好看没用,不实用。”
  “以后不穿这衣服,叫小丛给你做新的。”
  云善还挺喜欢这个红背心的,“好看。”
  “不能光好看。红的也不行。”坨坨说,“这衣服不行。上回兜明提你掉河里,这回我也没拽住你。”
  “我们换件更结实的衣服。”
  “嗯。”云善记起上回掉河里的事了,“我掉河里了。”
  “后来不是爬上来了吗?”兜明说。
  云善嗯了一声,高兴起来,“我爬上来啦。”他自己爬上岸的哦。
  第28章
  吃完晚饭,李爱蓝和好朋友姚桃挽着手在学校里散步。
  一路上,有好些男同学们、女同学们看向她们。
  姚桃挽着李爱蓝的胳膊说,“他们肯定是在看你裙子。”
  “小丛一定能卖出去很多裙子。”
  李爱蓝笑着点头,“我觉得也是。”
  “咱们老师不是说这裙子又漂亮又便宜么。她那条裙子在县里买的,花了十八块钱呢。”姚桃说,“这么一对比,咱们这裙子多好呀。又洋气还便宜,一点都不比老师的裙子差。”
  “同学。”
  李爱蓝和姚桃闻声一起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格子褂的女生站在后面。
  “同学,你的裙子是昨天在集市上买的吗?”
  “是我弟弟做的裙子。他开了个小丛裁缝铺。”李爱蓝赶紧为小丛推销,“自己扯布做收3块钱手工费。买现成的衣服就是7块钱。”
  格子褂女孩点点头,“我昨天也看到这条裙子了。”
  “你穿得很漂亮。”
  “谢谢。”李爱蓝笑着说,“如果你也穿上红裙子,应该会更漂亮。”
  不远处好多女生都看向这边。
  格子褂女生离开后,姚桃晃着李爱蓝的手臂恳求,“爱蓝,裙子明天让我穿一天吧。”
  李爱蓝大方地说,“行,一会儿我把裙子洗了,明早应该能干。如果有人问你裙子在哪买的,你一定要说是在小丛裁缝铺买的。”
  “那还用你洗?我自己洗就行了。”姚桃高兴地说,“你放心吧。我一定给小丛好好宣传。”
  坨坨一早起来,先跑去外面摸了摸昨天晚上洗了晾在晾衣绳上,云善的红色背心。上面还带着些凉气。
  “还没干。”坨坨自言自语一句,跑去李大志家做饭。
  他刚舀了米,听见外头有人喊,“交公粮,该交公粮了。”
  坨坨问,“谁喊呢?”
  “村里的喇叭喊的。”明东霞回。
  马奶奶问明东霞,“交公粮的粮食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明东霞说,“就放在屋东头。”
  “都晒干了?”马奶奶说,“别到那又被人挑理。”
  “都捡的好的,晒干的。灰也扬得干干净净。”明东霞说,“保管挑不出来咱们什么理。”
  坨坨拿着装了米的瓢走到水井边舀些水淘米,“去哪里交公粮?”
  “粮站。”明东霞一边在院子里梳头一边回,“就在镇子东北边。”
  “离街上不远。”
  “要交多少斤粮食?”坨坨问。
  “今年20亩地一共收来一万一千斤粮食,就是110袋粮食。”明东霞说,“按照去年交的,今年得交35袋粮食。”
  “交这么多。”坨坨说,“得快三分之一了。”
  “不光是交的,还有公家买的。”明东霞高兴道,“交完公粮就能拿钱回来。”
  喇叭喊了好几声,坨坨又问,“村里喇叭在哪?”
  “绑在家旺家门口电线杆上。”马奶奶说,“你要看不?我领你去看。”
  “我晓得李家旺家在哪。他家有手扶拖拉机,上次我们坐他的车回来的。”坨坨说。
  “行。你自己去看吧。我出门割菜了。”马奶奶挎着篮子拎着镰刀出了院门。
  李大志也被喇叭叫醒,睡眼朦胧地站在院子伸了个懒腰,“今天是我家去还是大哥家去?”
  他们三家共用一辆牛车。以往李久勇要是不在家,刘云都是租手扶拖拉机,跟人一块去粮站。剩下他们两家一般都是错开一天,用牛车拉粮去交。
  “我问问去。”明东霞扎好头发出门,去了李久福家。
  云善已经打好了拳,正帮着李久福把鹅和鸭往后面赶。
  李久福家早上不割野菜给鸭、鹅吃,每天早早地就把鸭和鹅赶去后面河里。
  那只爱拧人的大鹅被吃了后,李久福家剩下的鹅都不拧人。云善经常会帮着李久福一起赶鹅。
  “我捡过一个鹅蛋。”云善拿着小竹竿和李久福说话。他跑去上回捡鹅蛋的地方指着说,“就在下面。”
  李久福开玩笑地说,“那不我家鹅下的蛋吗?”
  “鹅蛋呢?”
  “你家哒?”云善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李久福,说,“吃了。炒黄瓜了。”
  “你把我家鹅蛋吃了。我吃什么?”李久福继续逗他。
  “再下。”云善说。
  李久福哈哈笑起来。
  云善拿着小竹竿敲在还没下水的鸭屁股上。谁走得慢,他就敲谁。有五只鸭子都被云善敲了屁股。
  西觉站在旁边看着。河面上游着好几群鸭子、鹅,也不只有李久福一家有鹅。鹅蛋不一定是李久福家的。
  把鹅和鸭子赶下水,云善跑到西觉身边,一手拉着西觉的手,一手拿着小竹竿敲地面,两人一块往回走。
  云善说,“以前有个鹅,会打人。”
  “鹅打人?”西觉疑惑地问。他一时没想象出来,鹅是怎么打人的。
  “嗯。”云善说,“打我和坨坨。”
  西觉仔细想了,才明白云善说的打人应该是鹅拧人。“你被打了?”
  “嗯。”云善说,“鹅打人疼。”
  “以后我帮云善打鹅。”西觉说。
  云善点点头,小竹棍打掉路边野草梢,“后来,那只鹅生病了。”
  “怎么生病了?”西觉问。
  “不知道。”云善下一句道,“炒了吃了。”
  “好不吃?”西觉笑着问他。
  “好吃。”云善说。
  西觉笑,“以后养鹅给云善吃?”
  “不养。”云善仰着脸说,“鹅会打人的。”
  “那就不养了。”西觉立马道。云善不想养鹅他们就不养了。
  明东霞正在问赵秀英,“大嫂家今天去不去交公粮?”
  “交。”赵秀英说,“我们家今年要交到35袋,你家今年交多少?”
  “差不多,交35袋粮。”明东霞说,“你们今天去,我们明天再去。”
  妖怪们在李大志家吃早饭时,李爱波来借牛车用。
  “云善,你最近看几本小人书了?”李爱波问。
  “不知道。”云善回。
  “你今天去交公粮吗?”坨坨问。
  “去啊。”李爱波掏出来x一张一毛钱给云善。
  “你又把书租出去了?”坨坨问,“有那么多人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