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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谢谢你们,将来但凭王爷决断。”
  小莹心直口快,叹道:“不必谢,我们都是姐妹,唉!可惜你这样漂亮可爱,王爷却也不喜欢,看起来他真的只喜欢姜姐姐啊!”
  琉桐忙塞给她口中一块点心,这才止了她的嘴巴,香茵却将这“姜姐姐”记在了心中。
  这女子是王爷的喜爱之人,便是和她自己不同,和小莹与琉桐都不一样的人了?
  她是谁,又去了哪里?
  *
  燕儿举着小镜,好让姜眉能前后看清所戴的发饰,妆案上排开一套新的钗环,皆是楚澄赠她的生辰之礼物,并一袭新裁的罗裙。
  “姑娘,不如您自己挑一支吧。我看这几支你戴着都好看,若我一时走了眼选的不好,岂不扫了您和公子的兴?”
  她说着,替姜眉取下试戴的蝶翅银篦,与其余几支并排放好。
  姜眉也拿不定主意,最终只选了一根最清素的银簪。
  “姑娘就只要这个?”
  “今日要骑马,还是当心些,若是弄丢了不免可惜。”
  她在桌边书写,也是向燕儿解释一个缘由。
  燕儿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忙道:“公子给姑娘准备的这身衣裳好看,发饰简单些也是应当的”
  端详了一番姜眉的面容,最终燕儿也只是为她遮盖了疤痕,又为她唇上擦了一点点胭脂,恰提了气色。
  多一分则过于艳丽,少一分又觉得太过素雅。
  姜眉睁开眼,忽有些认不出镜子中的自己。
  褚盛还在这世上的时候,她没得选,她恨胭脂水粉。
  这两年来,她有意让自己忘却从前的一切,故而从不在意容貌穿着。
  “多好看呢,”燕儿轻声叹道,“以后我也常为姑娘梳妆好不好,我就是做这个的,姑娘总是不好意思让我伺候,若是哪一日让公子瞧见了,燕儿的月例怎么挣呢?”
  姜眉腼腆笑了笑,还不答,身后便响起了楚澄含笑的声音。
  “说起什么这样开心,可是在议论我吗?”
  燕儿连忙起身,把姜眉身边的位子让给了顾元珩。
  被燕儿梳了一个隋云髻,把平日里一直坠在肩头的发辫也梳了上去,姜眉多有些不适应,担心弄散了发髻,转头时也慢了一些。
  顾元珩扶着她的肩,将人轻轻按回原处。
  “别动,让我仔细瞧瞧。”
  他将目光投向镜中,静静望着姜眉的眼睛,半晌,才缓缓挪开视线。
  “这可奇怪了,”他故作困惑,颇有些宠溺地说道,“小眉怎么不见了,这镜中的美人是谁?”
  说着,他顺势把姜眉揽在怀里。
  四目相对,顾元珩努力掩饰着自己眼底翻涌的情愫。
  燕儿见两人亲昵,立即退了出去,细心关好了门。
  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姜眉才欲启唇询问,便被他低头吻住,咬在她薄涂了一层胭脂的唇上。
  “难得见你用些脂粉。”
  他柔声道,温热的气息吐在姜眉颊侧。
  温存过后,便用指腹将她唇上的颜色擦得更淡了一些,胭脂的嫣色化为了她面上的红晕。
  顾元珩用手背抚了抚她的脸蛋,柔声道:“这下找到你了。”
  姜眉低下头写道:“我知道自己只是普通的相貌,你不必这样哄我开心。”
  “哦,”他挑眉道,“就不许我由衷欣赏吗?自然,你若不喜我夸奖你的容貌,那我便夸奖夸奖别的——”
  他侧身,指了指桌上的两道清淡小菜,还有冒着热气的两碗长寿面。
  “做这些累吗?今日是不是早起了?”
  “可是你也来得很早。”
  姜眉换换写t道。
  顾元珩掩不住喜爱,抱起姜眉坐到了桌边,捧着她的脸便又是一阵亲吮,这下不需胭脂妆点,她的唇已然是红润饱胀了。
  “竟不知你会下厨,怎么想起做这些的。”
  姜眉只回答,大抵是觉得他什么都不缺,今日又是他的生辰,她依稀记得年幼时的生辰,母亲会给她煮一碗长寿面吃。
  “今日是你的生辰。”
  “你为我做了许多。”
  “我也只能做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顾元珩心头涌着暖流,微微颔首:“这样用心的生辰之礼,我已有许多年不曾收到了。”
  姜眉垂下眼眸呢喃:
  “不就是一碗面。”
  “是一碗面,却是心意,只是我更喜欢另一样礼物。”
  言毕,他抬手指了指桌上另一碗素面。
  楚澄轻轻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那便是,你也好好记得,今日亦是你的生辰。”
  “小眉,这些日子我最开心的,便是看到你更珍惜自己。”
  姜眉终于笑了,却还是那一惯凄柔的浅笑,却足以将顾元珩心底的自持烧烫净了。
  他将人抱得更稳了一些,缠绵吮吻,比之此前温柔,多了些凭心凭欲的流连,直至吻得人喉间溢出嘤咛,面上再不见忧愁之色才放开。
  一根银丝牵连在两人唇瓣间,被姜眉的喘息带得微微轻颤,被他用指腹勾去。
  他总是如此的,用这一番深情诱着,做着让人心涩的事,一双眼眸沉沉望着,便叫人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姜眉气息未稳,小手抵覆在他胸口,哑声求道:
  “不行,还是白天……”
  “等等面要凉了。”
  知道她是担心白天,顾元珩却只提到面,将她放倒在自己怀里,唇瓣抵磨在她耳畔叹道:“情正热着,你却只担心面会凉,嗯?”
  他的手覆在腰后,烫得惊人,本已被他撩拨得有些情动,这一声带着气音的“嗯”更是直钻心窍,姜眉攀紧了他的手臂,闭上眼陷溺在他怀中。
  足尖时而点触在地上,时而随着双腿被高抱举起,她只能抱紧他的臂膀,任他揉着发顶安抚,又不知疲累地送她神智直攀巫山。
  顾元珩低声喘着,哄抱着有些失神的人安抚,总觉得自己方才说早了。
  失而复得。
  姜眉才是上天恩赐的最好的礼物。
  *
  时值夏至的时候,老天却好似格外垂怜,今日既非入夏以来连日燥热的天气,亦不似前几日来阴雨连绵,凉风侵骨。
  青源观内的荷花开得正盛,却不能采摘,偏小怜喜欢戏水,又喜欢小花小草的,燕儿和冯金便带着她到观外的凌河边畔。
  姜眉受不住殿内香火气,独自坐在殿外石凳上等候楚澄求签,一时也觉得乏味,便挪用了几分心情,瞧了瞧池塘中池塘的碧色荷花。
  正出神时,一条藕荷色的纱巾逐水漂流而来,竟也不曾被荷花的枝杆挂停了去,手边恰放着手杖,姜眉便将其捞了起来。
  一女子匆匆寻来,见到她便怯怯行礼:“姑娘,这纱巾是我的,多谢姑娘帮我捞起。”
  香茵的纱巾不慎被风吹落水中,恐脏污了这清净之地,逐水寻来,便看到有一清瘦女子将其从池中捞起,忙上前道谢。
  对方似乎不善言语,闻言只是浅浅颔首,将纱巾递环给她。
  香茵不再打扰,回到了旁院,看到顾元琛依旧盯着香炉升腾的青烟失神,默默回到了他的身边。
  “去哪儿了?”
  他并未转身,懒懒问道。
  “王爷赏赐妾身的纱巾方才被风吹进水中了,妾身去捡。”
  顾元转过身,瞥见她湿漉的手,不禁蹙眉:“一条纱巾罢了,你一人跑走,若是落水了怎么办?”
  香茵埋头答道:“一来是想王爷赏赐的东西不该丢,二来是觉得这观中清幽,凡俗的东西,莫要沾染了这水中的碧荷。”
  他忽然笑了笑,轻声叹道:“这一池的水,又哪里不染凡尘了。”
  顾元琛命何永春带她去寻乘船游河的小莹和琉桐,香茵却面露难色:“王爷,妾身幼时不慎落水……自那以后便不敢乘船,王爷若想清静,妾身避至别院去。”
  “哦,不必了,你想在何处便在何处,本王不需什么清静。”
  香茵抬眼看向顾元琛,瞧着他的侧颜,便仿佛他清朗的笑声仍在耳畔,鼓起勇气问道:“那嫔妾可否问问王爷,为何这一池的水,并非不染凡尘吗?”
  “想知道?”他执扇点了点对面石凳,“过来坐罢。何永春,你也坐。”
  香茵坐下,又忙着斟茶,顾元琛问她入观时可曾见过了门口的题诗。
  “读过了,是写青源观的四院之景。”
  “如今却只有三院可供游赏,‘碧荷流仙’那院如今已封上了,只有观中道士可以进出。”
  “王爷也不能进去吗?”
  顾元琛摇了摇头。
  香茵并非愚钝之人,垂首道:“那妾身便不问了。”
  敬王顾元琛之上,便是当今的陛下了。
  顾元琛却自顾自说了下去,似是在缅怀往昔:“那院子景致极美,池中的碧荷盛放,池边更有一处清静的小楼,成宣太后曾在此清修,后来……便是刘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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