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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黎,你还记得吗,那天,也是在学校门口,也是天黑,在路灯下。”
  祝黎眼睛湿润,微微皱着眉,像是不解,又像在思绪挣扎。
  “成计明,我......”
  成计明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再次上前两步,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他弯腰低头,双手搂住她的肩膀,对准祝黎的嘴唇就吻了下来。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两人都同时一颤。成计明往后退了半寸,垂眼观察她的反应。
  祝黎睁大眼睛,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不知如何反应。
  成计明缓慢用鼻尖蹭了蹭祝黎的侧脸,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拒绝的信号。原本搭在祝黎肩头的双手沿着后背往下挪动,紧紧圈住她的腰往身前一带,成计明再次吻住她。
  这回的吻很用力,像来势汹汹的洪水,混着淡淡的酒气,带着吮吸缠绕的轻微水声。
  祝黎听到此起彼伏的心跳声,连呼吸都忘记。
  过了半晌,嘴唇都开始发麻,两人都在深深喘着气,成计明感受到被他勾住的舌尖在往后缩,祝黎的上半身也往后仰。他追着她的动作继续吻,祝黎开始用双手拍打他的胸口,又用牙齿咬他的下唇。
  “放开,先放开我。”
  成计明感受到刺痛,贴着她的嘴角,嗓音喑哑:“怎么了?”
  祝黎一把拽开后腰的胳膊,捂着嘴,朝着不远处路边的垃圾桶直奔而去,扶着桶盖撕心裂肺吐起来。
  成计明怔了半秒,瞬间清醒过来,连忙追上去,行动僵硬地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帮她拢着头发。
  祝黎胃里空空,吐不出什么东西,只能不停干呕出酸水,直到吐的没力气,后背控制不住地倒入成计明怀里。他默默承受者着她半身的力气,一声不吭,和刚才抱着她索吻时判若两人。
  祝黎抬头看去,夜色中,成计明的眼里冒着小簇火苗,装的全是不可思议和含羞忍辱。
  他艰难开口道:“被我亲一下,能让你恶心到想吐?”
  祝黎的睫毛因为刚才的呕吐,条件反射般变得潮湿,她用气声说:“难受。”
  成计明脸色更难看:“我的口水有毒?”
  祝黎又想吐了,扶着垃圾桶捂着嘴摇摇头,无奈道:“胃痛,我刚才要说,你没给我机会。”
  成计明观察她苍白的脸色和嘴唇,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终于相信几分。
  他放开扶着她的手臂,展开胳膊,像刚才亲吻时那样,把祝黎整个抱在怀里,撑着她的上半身,让她借力站稳。继而取过祝黎的包,从里面翻出一包湿巾,抽出一片,单手捧着她的脸,帮她擦拭嘴角的污渍,最后把湿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打横抱起她往附近的附一医走。
  喝多了酒,成计明浑身也软绵绵,但祝黎的重量对他来说还是很轻,甚至他能清晰感觉到,怀里的人比七年前还要轻上许多。
  第38章 我记得你酒量没这么好
  半夜急诊不能做全面检查,祝黎熟练地跟医生讲述过往病史和用药,显然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突发状况。成计明插不上话,只能提着祝黎的包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地听着。
  急性肠胃炎,医生很快下诊断。再等他开完吊针和药,成计明主动上前接过所有病例和检验单,小心翼翼扶祝黎起来。
  最痛的那阵过去,祝黎已经好些,她躲了下成计明的手说:“没事,我自己可以。”
  她刻意的疏离,好像刚才在校门口的亲吻是他在冒犯她,但成计明醉归醉,感官没有失灵,他明明感受到祝黎有片刻的回应。
  医生冷不防说了句:“家属,你身上的酒味实在太重,把我这急诊室都熏的都是味儿了。”
  成计明提起衣领闻了闻,发觉酒味可能也是刚才导致祝黎想吐的催化剂。他朝医生致歉,再自觉落后一步,跟在祝黎身后一米远的位置,两人往输液大厅去。
  还没穿过急诊走廊,祝黎又忽然停下脚步,等成计明跟上,她问道:“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成计明一愣,说:“我身上太臭。”
  祝黎没说介不介意,反而神色如常地问起晚上吃饭的情况:“你们喝了很多?小林也喝了?”
  “小林吃完就出去了,她走后我们才叫酒。点了四瓶杜康,不过我没喝多少,三四杯吧,半斤左右。”成计明事无巨细地说着,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在对祝黎交代些没必要的琐事。
  祝黎点点头。她的脸色没有一丝血气,被汗湿的碎发粘在额头上,背微微屈着,加上她原本就偏瘦的身材,显得整个人更加虚弱。
  成计明实在看不下去,把连着病例的一打纸张夹在腋下,直接用双手托住她的两侧胳膊,像从后背把祝黎包裹着,搀扶着她往前走。
  祝黎稍稍挣脱几下,见成计明坚持,她没再拒绝,反而客客气气地说:“今晚麻烦你了,谢谢。”
  丝毫没提刚才两人接吻的事,跟失忆了似的。成计明差点以为今晚喝过酒的人不是他,而是祝黎。她不仅喝了,还断片了。
  不爱听她这种粉饰太平的、冠冕堂皇的话,成计明直接问道:“你这么晚去科大干什么?”
  祝黎依旧面不改色:“散步路过。”
  成计明显然不信:“胃痛还能散步这么远?”
  “你喝了半斤白酒都能走稳路,我为什么不行?”祝黎也提出质疑:“我记得你酒量没这么好。”
  祝黎只见过一回成计明喝酒,在大三那年的暑假,他们租住在学校附近一套三十多平的短租房里。
  祝黎白天会打四个小时暑假工,其余时间则在出租屋里复习考研科目。成计明也没闲着,在校体育队开设的暑期青少年训练班中兼职陪练。
  有次结束训练到很晚,他和同学出去吃宵夜,队里有位体育生恰好失恋,醉酒后痛哭流涕,大家劝了好久才轮流把他扛回去。
  成计明回出租屋时已经十二点多,祝黎还在书桌前坐着,右手边开了盏暖色台灯。见成计明开门进来,她转身笑着说:“你回来啦。”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是刚才那位失恋同学的眼泪衬托,成计明在这一刻忽然感觉特别幸福,他迅速甩掉鞋子进房间,单膝跪在祝黎面前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腰间,瓮声瓮气地说:“我回来了,你在等我吗,好想你啊。”
  祝黎揉着他卷卷的短发,好笑道:“才半天没见。”
  “半天没见也很想你。”成计明是少见的撒娇语气。
  祝黎俯身闻了闻,问他:“喝酒了,醉了?”
  其实成计明只喝了啤酒,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他干脆装柔弱到底,拱着脑袋说:“两罐啤酒,我酒量太差了!”
  祝黎哄着他去洗漱,睡觉时成计明还在装醉,非要抱着她。祝黎从不抗拒和成计明的任何亲密接触,甚至很主动,但她有一个成计明早已知道的习惯,睡觉时必须独自躺着,如果有人碰到她,她一定会难以入眠。
  “以后千万别再喝酒了,真没想到你只有两瓶啤酒的酒量。”祝黎佯装抱怨着,但那天她拗不过撒娇的醉鬼,最终还是被他抱了整个晚上,还反常的一觉安稳睡到天亮。
  成计明意外祝黎还能记得这点小事,心里漫起一点点隐秘的愉悦,像有块痒痒肉被小猫收起爪子的肉垫轻轻揉压过。
  他决定暂时放过祝黎,不再揪着一小时前的事刨根问底。
  两人很快取完吊瓶到输液室,护士麻利地扎上针。消炎药滴速慢,三瓶挂完大概要两个多小时,输液室人少空调又足,祝黎被冷空气一吹,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闭着眼靠在椅子上,眉头微皱,成计明接了杯温水放在输液椅侧边,半蹲在她面前问:“冷?”
  祝黎闭着眼摇了摇头,“你先回家吧,我自己吊完针打车回酒店就行。”
  成计明压根不搭理她的话,把装着温水的杯子塞进祝黎没扎针的那只手里。皮肤相触的那瞬间,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我出去买毛毯,顺便买点吃的。”
  祝黎从胃到口腔,整条食物通道都泛着恶心,哪能吃得下东西。她拒绝道:“不吃了,现在吃不下,那你坐吧,我已经没事了。”
  “等你脸色好一些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可信度应该会高很多。医生说你就是饮食不规律才会这样,昨晚不吃饭,今早不吃饭,午饭没吃几口,晚上也不吃饭,你要升天吗?早知道中午不给你买茶喝,都胃痛了,还喝什么茶,你竟然还敢全都喝完。”
  成计明念叨着,当机立断起身,“我马上回来,有事你就喊护士。”
  说完他大步往输液厅出口走,没再给祝黎推脱的机会。
  祝黎端着那个印着医院名字的一次性纸杯,小口抿着。水温刚刚好,是成计明刚才做实验似的,一点点把热水和凉水参好,水量也只有小半杯,以防她一次性喝太多造成胃更加不适。
  刚喝完水,把纸杯丢进脚边的垃圾桶,成计明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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