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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祝黎不跟她客气,笑着进门说:“热的我不喝,多加点冰。”
  李夏刚从房间取了睡衣往浴室走,也大声说:“妈妈我也要加冰。”
  祝黎背着小朋友摇了摇头,用口型对李颂来说:“晚餐吃了很多,不要再让她吃了。”
  李颂来便对女儿撒了个小谎:“冰块用完了,我放冰箱里你明早起来吃好吗?”
  李夏今天的食欲已经百分之两百满足,本来就只是凑个热闹,听李颂来这么说她没怀疑,乖乖答应,又唱着歌关上浴室门。
  祝黎喝着冰镇绿豆汤随口问起李颂来晚上门店的情况,李颂来只是简单交待,丝毫没提那位晚上让她临时加班的病号。
  祝黎像不经意般提起:“夏夏觉得你晚上是给朱晋臣的狗加班。”
  李颂来明显一愣,把额头碎发勾到耳后,接着开始整理不太凌乱的茶几:“嗯对,它前脚划伤了,过去包扎了一下。”
  祝黎观察她的神色,目不转睛地看她快速收拾杂物。李颂来把纸巾放在最顺手的位置,把湿巾放入茶几上的抽屉,又把遥控器,果盘等按顺序摆正,最后顿了顿,从侧边的另一个抽屉拿出一包新湿巾,拆开放在纸巾旁边,似乎已经忘了半分钟前被她刚收起来的“旧物”。
  “夏夏今天跟我谈心了哎,”祝黎喝完绿豆汤,把空碗也放在茶几上,换上轻松的语气说:“你想知道吗?”
  李颂来笑了声,明显变得松弛,“看来还是和你亲,她说什么了?”
  祝黎把李夏那番“妈妈开心我才会快乐”的言论给李颂来一五一十转述一番,李颂来毫不意外红了眼眶,眼泪溢出来被她手忙脚乱抹去。
  她又哭又笑道,哽咽道:“现在小孩真是短视频刷太多了,乱七八糟的事都懂。”
  “你怎么想呢。”祝黎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李颂来用纸巾抹了把脸,“我不是因为夏夏,原因你知道的。”
  祝黎也和李夏问了同样的问题:“你喜欢朱晋臣吗?”
  李颂来没有马上回答,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那张纸巾,展开又叠上,半晌她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颂来姐,不管是朱晋臣也好,别人也好,或者一直一个人也好,心里那道坎总要过去。”祝黎很少多李颂来说这样劝解的话,李颂来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但祝黎依旧下意识保持不仅不远的距离,不说过界的话,不做过于亲密的事。
  但下午与李夏聊了聊,听着小朋友的推心置腹的童言童语,她的心态忽然有些改变,那道与人交往的界限也瓦解了几分。
  李颂来倾诉般继续说:“其实上次去墓园,我遇到他了。他会每个月都会去那,看着好像比我还放不下,又说要追求我,我说他都没放下过去不该说这种话,拒绝了。但过了几天,他还是带着夏天到医院找我,跟我说……”
  那天朱晋臣看着她的眼睛,用祷告般低沉平静的嗓音说:“李医生,悼念并不代表被困在原地,继续也不代表遗忘和背叛。爱不会伴随死亡离开,但会随着时间转变成痛苦,如果我太太或者你先生真的能感知到我们的生活,一定不会希望我们带着痛苦过完这一生。”
  李夏洗澡很快,没几分钟就从浴室出来,穿着睡衣往两人的方向来,李颂来连忙擦了擦眼睛,站起身往阳台走,装作摆弄洗衣机的模样,背对着女儿不被她看到翻红的眼睛。
  祝黎及时解围:“李夏,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我的吐司抱枕……”
  “在你床上呢。”祝黎指指她的房间。
  有新玩偶陪睡,李夏也不磨蹭了,立刻挥着手说:“那我去睡觉啦。晚安祝黎阿姨,晚安妈妈!”
  祝黎目送她进房间,关上门,脑子里还在思索李颂来说的那番话。爱情的排他性真有这么大吗,许诺与一个人白头到老,再牵起别人的手就算背弃吗。
  如果真这么算,离去的才是真正背弃,比如死亡的被迫离消失,又比如退缩的主动放弃。
  话题被打断,李颂来真的开始洗衣服,把内外衣分开,放入两个洗衣机,倒入消毒水和洗衣液,滚筒的吱吱声响起来。
  忙完这些,她逐渐平复心情,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祝黎:“上次你还没跟我说完,当初为什么和成计明分手呢?”
  “是我的错。”祝黎这回换了说法,她仰躺在沙发上,看向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光晕,眼睛在强光的直视下变得发烫发涩,“是我把爱看得太轻,是我当年不懂得怎么爱他。”
  第76章 宝宝,别躲我,求你了
  从李颂来家出来,祝黎还提着那个送李夏回来时特地回家拿上的纸袋,她犹豫半秒,按下向上的电梯按键,到了成计明家门口却抬不起手按下门铃。
  明明是她定下的规矩,在合作续存期间不能有更亲密的关系,她却又主动找到他家来。
  想了想,祝黎先给成计明发消息问:【你在家吗?】
  她希望成计明说不在家,她就能顺势把东西挂在门把上离开。
  但祝黎恍惚中隔着门听到屋里面响起微信提示音,成计明很快回复:【在的,怎么了?】
  祝黎打字:【我到颂来姐家,顺便把……】
  还没输完,面前的大门忽然打开,成计明戴着眼睛,镜片后的眼神先是惊讶,而后眉眼舒展开,透着笑意说:“你真的来了,特地来找我啊?”
  祝黎收好手机,另只手的大拇指尖磨着纸袋的提手,神色平静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
  成计明想说他感应到她的气息了,又怕这话太露骨,祝黎会被自己一句话吓跑。他规规矩矩地回答:“客厅里能听到电梯停在这层的声音,你又刚好问我。”
  祝黎点点头,把袋子递给他:“你昨天落在我那里的东西。”
  成计明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却故意说:“是什么东西?”
  祝黎顺着他的话往他腰间看。大概在家洗过澡,他这会儿穿着灰色的居家裤,裤腰被上衣下摆挡住,但祝黎猜一定是松紧口的,卡在他紧实的小腹上。昨天要谈公事,祝黎记得他穿的是西裤,所以需要腰带,衬衣的下摆也是收进裤腰里的,显得宽肩窄腰。
  只一眼祝黎便收回视线,用眼神警告他别装傻。
  成计明笑了几声见好就收,没再继续贫嘴,却依旧不接她的东西,反而往旁边让了一步,做出邀请的姿态,“进来坐坐?”
  祝黎本该拒绝,但说出口的话却是:“邵彦凡不在?”
  “他还没回来。”
  家里原本有双女士拖鞋,是黄佳欣偶尔来时穿的,邵彦凡那天被小女友羞辱一番,第二天就气急败坏把拖鞋丢进了垃圾桶。成计明肯定在两个人男人的家里翻不出第三双拖鞋了,他把脚上的鞋子脱下,光脚站在地板上,跟祝黎说:“穿我的?或者你直接进来,不用换鞋。”
  客厅地板光洁,祝黎知道成计明是爱干净的,不声不响换了鞋子,脚伸进拖鞋里时还带着他的体温。
  祝黎有些没由来的拘谨,被成计明引着坐到沙发上。
  成计明等人坐下才终于接过她手中的纸袋,随意打开看了眼,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说:“哦,是我的腰带啊,什么时候解的,你不来还我,我都要忘了。”
  祝黎本该不搭腔,话题再接下去又要失控了,隐忍是她的惯常。但瞥见成计明得瑟的嘴角,她也没忍住笑,回嘴道:“这也能忘,看来是类似的事经常做,不当回事了。”
  成计明一愣,连忙手无阻错地坐在她身边,把脸凑到她面前强行解释:“可不能冤枉好人。”
  祝黎“哦?”了声表示质疑。成计明眼巴巴地说:“这样的事我只对你做过。”
  尽管两人紧挨着坐,成计明记着他们的约定,没和她有丝毫肢体上的接触,连衣角都没碰到,眼神却肆无忌惮,藏不住任何事,像穿着衣服但整个人在裸奔,用视线代替手和唇,把祝黎从头到脚都吻了一次。
  客厅灯光很亮,还好是暖色的,相同的色调遮住了两人都微微泛红的耳根,成计明假模假样地咳嗽一声扭转气氛,观察她穿着随意的t恤和牛仔裤,不像平常工作的打扮,脸上也没妆容,就故意委委屈屈的地问:“你今天拒绝我的晚餐,真的是和客户有约?”
  祝黎反问他:“我有说跟客户应酬吗?”
  好像确实没这么说,成计明记得原话是她和人有约了。
  祝黎随意地解释:“刚才带李夏去附近吃饭,逛了会儿。”
  成计明笑了,给祝黎倒了杯水放到面前,没话找话地追问她:“玩了什么?”
  祝黎总不能和他讨论怎么带孩子,她扫了眼茶几,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正中央就是他们的聊天框,窗口背后是成计明刚才浏览的网页,笔记本旁边还凌乱地铺了几张草稿纸,纸上标注了几个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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