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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连找下仆都亲力亲为,看来侯爷夫妇确实为元念卿操了不少心。
  “包括你身边的小丫头,我本来打算只找两个。可是看了许多人,外表稍微干净利落些的,要不就是聪明却刁滑,要不就是手巧但嘴笨。最后没办法才选来那四个,相互取长补短凑合着用,想着以后找到更好的再换。”
  原来四个小姑娘只是备选,白露还以为是元念卿故意找来的:“我起先确实嫌弃她们吵,可她们几次帮我脱困解围,现在出门反而带上她们才安心,不需要再费心找人换。”
  “太心软可不行,发现苗头不对肯定要换。”元念卿知道他怜惜那四个小姑娘,“不过眼下她们还算努力,安排些课业找人教导,别管快慢总能学进去。”
  “她们还有课业?!”这又是白露不知道的事。
  元念卿笑道:“当然有,刚进来的时候她们中有两个大字不识,有两个不会女红,只有一个勉强能给人梳头,这些都要找人教。”
  他只看到小姑娘们闲散的一面,没想到背后竟然这么辛苦。
  “而且学会这些对她们也有益,以后就是另寻出路或是嫁人,别人知道她们从大户人家出来,又有这些本事,也会高看一眼。”元年轻解释道,“母亲那边的侍女就是,之前出阁的几个都嫁得不错。后来这些未出阁的,也时常有人来问。”
  白露从未注意过这些,对比下来,反倒是自己最不努力:“我是不是也该学点儿什么?”
  元念卿却不同意:“那不成,你要是整天忙着学这些,哪还有空想我?”
  大庭广众也不知道害臊!他嗔一眼对面得意的元念卿,正巧伙计来上菜,这话也就没再提。
  此时店里也陆续来人,不消一刻上下两层就已经坐满八成。两人仔细观察了一下,来客大多是文人书生。
  元念卿觉得稀奇,借要酒的由头叫住伙计打听:“今天是凑巧吗,怎么都是书生来吃饭?”
  “二位道爷有所不知,乡试在即,我们这的书院请来京城名师讲学,有不少学生专程从外地赶来听,现在正是下学的时间。这几天店里都被书生占满,亏您二位来得早,不然肯定坐不上。”
  “能请来京城名师,这书院来头不小吧?”
  “我没读过书,也不知道它的来历,不过外地来的客人十有八九都会打听它,叫时语书院。那地方外人也能进,您二位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桂枝街上最大的院子就是。”
  元念卿谢过伙计,举着筷子有些出神,似乎对那座书院有些在意。
  白露忍不住问道:“你听过那间书院?”
  元念卿点头:“是间有名的书院,创办三十余年,每次殿试都有那里的学子金榜题名。”
  他离开京城后没再进学,也知道次次都有学子上榜绝非易事:“这书院这么厉害?”
  元念卿没有多说,只道:“既然外人能进,咱们明天过去看看。”
  他觉得元念卿对这间书院的了解肯定不止刚才的那句话,联系对方正在调查的案子,也隐约猜到几分。于是专心吃菜,不再细问。
  幽州菜肴偏清淡,不过因为新鲜鱼虾本就鲜美,所以清淡一些也能入口。
  可惜白露口重吃不惯,一顿饭下来只有一道煎鱼糕最合心意。鱼糕兼有鱼肉香气,煎得外脆里软,配上不同的蘸料还能吃到不同口味。
  元念卿看出他喜欢:“看来这一道要学回去才行。”
  白露却没看出对方的喜好,刚要张嘴问,伙计就陪笑着过来:“二位道爷,您看现在店里都坐满了,实在没地方。能不能行个方便,和这边的两位公子挤一挤?”
  两人本来也吃到末尾,于是点头道:“当然。”
  伙计连忙将碗碟重新排布,空出一半桌子:“多谢二位道爷,我去给您添壶茶!”
  元念卿和白露也挪开位置,让两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坐下。
  “多谢二位道长。”两个书生抱拳拱手谢过才落座,“我二人本来不想挤,可这益香楼的生意实在太好,一连几天都没能进来。明天我们就要赶往静塘县,这才烦请伙计过来叨扰。”
  元念卿客气道:“两位公子不必介怀,出门在外都是难免的事。”
  第48章
  伙计很快带着新的碗筷茶水回来,等书生们点过菜才离开。
  双方坐稳便开始互通姓名,两位书生一位姓张一位姓李,来自灵樨东边的静远县,这次正是专门到时语书院听课。
  趁着闲暇,元念卿主动攀谈:“刚刚听张公子说明天离开,是已经结课了?”
  “正是,今天最后一天,我们又留下请教先生几个问题,故此出来迟了。”
  元念卿惋惜道:“真是可惜,刚刚伙计说书院也让外人进,我和师弟还想明天也去听课。”
  两位书生笑道:“难得道长有向学之心,不过讲堂需要有幽州学籍才能进,外人能随便出入的只是前面的庭院和书斋。”
  元念卿赶紧告谢:“多谢二位相告,不然我们莽莽撞撞地去了,肯定要闹笑话。”
  “这点小事不足为谢。”张生继续道,“即便只能逛庭院和书斋,书院也值得一去。尤其是书斋,收藏了不少著作典籍,专门供人翻阅誊抄。”
  “还能翻阅誊抄?”元念卿听到这里显出担心,“不过外人能随意进出,难道不怕有些不知轻重的过去损毁书籍吗?”
  李生点头道:“这种事确实在所难免,莫说寻常人,就是学子前去誊抄,不慎留下墨迹污渍也常有。但这是书院创立者之一,丁善修先生立下的规矩,为的就是让有向学之心的寻常百姓也有机会看到书。”
  “我听过这位丁先生的功绩,据说他不但有文韬武略而且怀才抱德,广开学舍传道授业,如今幽州尊文重道的风气有他一份功劳。”
  两位书生点头附和:“元道长说得没错,这位丁老先生确实是我们幽州一位奇人。”
  “想必希望拜他门下的幽州学子数不胜数吧?”
  张生叹气道:“可惜丁老先生早已隐居乡野不问世事,莫说再收学生,就是时语书院想请他都请不动。”
  “是不是因为年事已高,所以不方便远行?”
  李生笑道:“丁老先生虽然已是耄耋之年,但据说耳聪目明精神矍铄,而且他就是灵樨本地人,只是偏居乡野不在城里。”
  张生又道:“这些年也有不少前辈想要拜会,可是他行踪飘忽,就算找到居所也等不到人。”
  元念卿啧啧称奇:“隐居乡野又难寻踪迹,这位丁老先生到有几分仙家气质。”
  两位书生频频点头:“元道长所言甚是。”
  双方聊到书生们的菜上桌,元念卿便和白露起身告辞。两人结账出来天还没全黑,便沿着街巷寻找小吃点心。
  “那位丁善修先生真的有那么神吗?”白露觉得元念卿应该是有意找两个书生攀谈,在桌上没有插嘴。
  “神不神不知道,但确实是位奇人,早年入朝为官,中年辞官兴学,晚年又早早归隐乡野。我读过他的文章,是位见地深远、风骨奇伟之人。”
  “这么有德才的人,为什么才到中年就辞了官?”
  元念卿摇头:“传言诸多但未经考证不足为信,不过我这次出来,确实是为了寻他。”
  白露略有所悟:“难道……”
  元念卿止住他:“说好了今天不聊这些,前面好像有卖花糕的,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铺面前,热气腾腾的蒸笼飘出浓郁米香,旁边案上摆着刚蒸好的糕。
  “这花糕看着和安陵的不一样。”白露只吃过安陵的花糕,没有馅心,会在粉里拌进去核的红枣、红糖和核桃碎。这边的花糕不只有一层红豆馅心,上面还撒了各色蜜饯。
  “我们买来尝尝。”元念卿买了一块,与白露各自掰了一口,放进嘴里竟然先吃出桂花的香气,“不愧是灵樨,连花糕都带着桂花香。”
  白露知道元念卿喜欢吃甜,但吃多了容易生痰,嘱咐道:“这花糕比安陵的还甜,你可别吃太多。”
  “这不是特意只买一块和你分着吃。”元念卿说着又掰一小口塞进嘴里细品,“要我说这比益香楼的菜更好。”
  他不禁暗笑,难怪自己在桌上看不出元念卿特别喜欢哪道菜,应该也是不和口味:“看来本地人的推荐未必可靠。”
  “这也不怪本地人,他们出了幽州和我们一样,不一定吃得惯。幽州的学子都认益香楼,一连几天排不上座,说明那里确实能讨得食客欢心。父亲年轻时驻守西南多年,说那边才是真吃不惯。有的地方乡民抓虫招待客人,外乡人别说吃,看一眼就够难受好一阵。”
  白露听得瞠目结舌:“这还真是无奇不有。”
  “所以说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习惯,能多听多见也是人生一大乐趣。幽州的口味虽然吃不惯,可河蟹的滋味确实鲜美,或许西南的虫子也有独特味道,是咱们这些外乡人见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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