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他顺手扯下一块破布，粗暴地塞进了山羊胡的嘴里，后者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
“该死的精灵！该死的异教徒！贸易教会！你们背叛了中立原则！你们会后悔的！”一名黑塔法师被几个王国士兵从地上拖起来，他怨毒的目光扫过周围。
赛勒斯主教面无表情，微微抬手示意：“带走。渎神者，当受审判。”
“不！放开我！我是贵族！我是有爵位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一个小贵族被队友祭天法力无边用藤蔓术捆成了粽子，在地上像蛆一样扭动挣扎，发出毫无尊严的哭喊。
“爵位？现在屁用没有！”法力无边不屑地踢了他一脚，“老实点！不然把你挂城门上示众！”
惊恐的尖叫、徒劳的威胁、绝望的咒骂在广场各处此起彼伏。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富商巨贾、法师学徒，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被王国士兵和玩家们粗暴地拖拽、捆绑、押解。他们的华服沾满尘土和血迹，精心打理的发型散乱不堪，脸上只剩下恐惧和崩溃。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在广场边缘响起：
“露露！快过来！这边！快！”
是晨星未眠！她正站在格威林那庞大却焦黑干瘪的尸骸旁，脸上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折光晨露闻声，立刻走了过去。只见那头被雷恩榨干了生命力、本该彻底死去的狮鹫格威林，竟然……微微动了一下！
它的眼睛，艰难地眨了眨。原本充满暴戾的兽瞳，此刻竟奇异地焕发出一种……近乎于“热情”的光芒？尽管它的身体受到重伤，连抬起一根爪子都做不到，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但它那巨大的鹰喙却艰难地咧开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弧度。
然后，一个虚弱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欢快的语调，断断续续地响起：
“你……你好……我叫格威林……很高兴认识你……漂亮的小姐……”
晨星未眠：“……”
她看着这头上一秒还凶神恶煞、下一秒就热情打招呼的狮鹫，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伊莎贝尔站在舞台边缘，看着这一切。
“尤利娅。”她沉声唤道。
“殿下！”尤利娅立刻上前，她身上也有几处轻伤。
“清点所有被捕者名单，即刻查封维克多及所有参与叛乱贵族、商会的产业、仓库、账册！任何人不得转移财产！”伊莎贝尔的声音斩钉截铁，“通知贸易教会与冒险家协会，协同王国卫队，维持城内秩序，防止余孽作乱！”
“是！殿下！”尤利娅领命，立刻转身去安排。
“凯西。”伊莎贝尔的目光转向身边。
“殿下！”凯西单膝跪地，眼神坚定。
“你带一队精锐，立刻前往商会联盟总部及维克多府邸，控制核心区域，搜捕可能藏匿的余党及罪证！若有抵抗，无需请示，就地格杀！”
“遵命！”凯西眼中寒光一闪，立刻点了几名身手矫健的王国士兵和几名跃跃欲试的玩家，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一道道命令被迅速下达，王国机器在短暂的混乱后，以惊人的效率重新运转起来，目标明确：清算！镇压！重建秩序！
伊莎贝尔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疼痛和翻腾的气血。她再次望向广场，看着那些被押走的叛乱者，看着逐渐恢复秩序的士兵和玩家，看着那些在治愈月光下相互搀扶、脸上带着劫后余生和对未来一丝期盼的平民。
“庆典……”伊莎贝尔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继续。”
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一瞬。
随即，幸存下来的乐师们，不知是谁第一个颤抖着吹响了手中的风笛。接着，更多的乐器加入了进来，虽然曲调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却顽强地重新奏响了欢庆的旋律。
玩家们欢呼着，开始清理战场，把俘虏捆得更结实些，顺便搜刮一下战利品。
平民们互相搀扶着，脸上带着泪痕，却也露出了释然和希望的笑容。他们看着被押走的恶人，看着重新挺立的公主，看着那些精灵和冒险者，心中那颗名为“公平”和“希望”的种子，似乎真的开始生根发芽。
第102章 碟中谍
生命树之上，艾尔芙莱娅刚回来。
系统便急切道：【宿主！宿主！我不明白！刚才在红枫镇，雷恩那家伙都必死局了，您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扬了？留着他干嘛？这叫什么，放虎归山啊！他可是大boss！】
艾尔芙莱娅解释道：“杀他容易。但杀了他，线索就断了。”
【线索？】
“魔法猫咪。”艾尔芙莱娅，“她现在是雷恩的学徒，潜伏在白塔。雷恩是她目前的导师，也是最直接的情报来源。”
她顿了顿：“雷恩一死，白塔残余势力必然陷入更深的混乱，或者被其他势力瓜分。魔法猫咪的卧底身份将失去价值，她需要重新寻找切入点，耗费更多时间，承担更大风险。留着雷恩，就等于留着一扇通往敌人核心的、暂时可控的门。”
【哦！对对对！】系统恍然大悟，【差点忘了这茬！那……那黑塔法师呢？他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还跟雷恩联手？难道……】
艾尔芙莱娅的眼神锐利起来：“这正是我放走雷恩的另一个原因。黑塔法师他们与雷恩的联手，目标明确指向精灵贸易和红枫镇的新秩序。这表示，魔法师协会的三座塔，或许都已被深渊邪神的信仰渗透，或者达成了某种肮脏的交易。”
【嘶！这……这设定也太劲爆了吧！这岂不是说整个魔法师协会都成了邪神的大本营？那魔法师协会不就成了玩家的副本啦？】
艾尔芙莱娅笑了笑：“副本？你倒是越来越会用玩家们的词了。”
【嘿嘿，跟玩家们混久了嘛，耳濡目染！不过宿主，您这次在红枫镇搞这么大动静，直接真身降临，还硬刚雷恩，甚至暴露了击溃阿斯塔罗斯的事实……是不是太冒险了？】
【联合军当年联手瓜分精灵族，最怕的就是精灵族复兴反扑！迷雾森林的矿脉他们也势在必得。现在您这么高调亮相，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直接大军压境？还有那些其他阵营的神明，看到您复苏，还这么强势，会不会也坐不住？这太危险了！】
“危险？”艾尔芙莱娅看向王城，“精灵平等的宣言已经响彻红枫镇，传遍诺亚王国，甚至开始向更远的地方扩散。联合军高层不是聋子，他们必然会有动作。迷雾森林的矿脉，他们绝不会轻易放手。”
“与其让他们在暗中窥伺、策划更阴险的阴谋，不如我主动站到明处。让他们看清楚，精灵族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头顶，有神祇在注视！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在我彻底陨落之前，他们若想再次发动如百年前那般规模的灭族战争，就必须掂量掂量，能否承受一位古神临死前的疯狂反扑！”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嘲讽：“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呵。精灵族的复兴，精灵神格的复苏，本就是打破现有神系格局的变数。他们若觉得受到威胁，若想掀起神战……”
“那就来吧。”
“我艾尔芙莱娅，奉陪到底。”
【宿主，您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气势真的好强！比我看过的所有动画里的终极boss都强！真的越来越有神明的气势了！】
艾尔芙莱娅闻言，微微一怔。
“神明的气势吗……”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是啊……或许吧。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思考的方式，行事的手段，甚至说话的语气，都越来越像一位‘神明’了。”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最初的我，也曾只是一个……会害怕、会犹豫、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的普通人。”她的声音很轻，“那些属于‘人’的部分，那些鲜活的情感，那些……烟火气，似乎正在被这浩瀚的神力、被这无尽的责任、被这必须时刻保持的威严……一点一点地磨平、覆盖。”
她望着下方精灵王城中那些喧闹、充满活力的玩家身影：“看着他们，看着那些玩家，有时候我会觉得很羡慕。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笑，可以毫无顾忌地哭，可以为了一个目标热血沸腾，也可以因为一次失败垂头丧气。那种纯粹的情绪……是我现在……很难再拥有的东西了。”
系统刚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
【任务：红枫镇精灵贸易废除法
任务状态：已完成！
任务描述：推动并确保红枫镇官方正式颁布相关法令，永久废除所有与精灵族相关的奴隶贸易。
任务奖励：信仰值＋1000！】
“一千信仰点，”艾尔芙莱娅微微一笑，“又可以召唤新玩家了呢。”
……
白塔深处，雷恩专属的冥想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尽的焦糊味和空间撕裂后残留的、令人心悸的紊乱魔力波动。
雷恩背对着门口，身上的深紫色法袍有几处明显的破损，边缘还残留着空间跳跃留下的灼痕，长发略显凌乱，背影透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