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是暗卫！
果然有人盯着“鼬鼠”！
先前的情报没有出错。
这个人很重要！
瑶瑶领先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然而，那些暗卫的视线仅仅停留了几秒。或许是千面扮演的醉汉太过逼真，或许是“鼬鼠”那片刻的僵硬和顺从被解读成了同意的反应，又或许是这种程度的接触在他们看来并不构成威胁，毕竟“鼬鼠”自己也是喜欢喝酒的人，偶尔被醉鬼缠上也不算稀奇事。
几秒钟后，阁楼的窗帘恢复了平静，那个乞丐也重新低下头，仿佛对巷子里的一切失去了兴趣。
没有暴露！
瑶瑶领先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千面的幻形和时机把握，以及那件来自某个精灵遗迹的、能瞬间释放强效催眠气体的微型装置“迷梦指环”，效果完美得超乎预期。
她打了个隐蔽的手势。烈刃玫瑰立刻看似随意地晃悠到巷口，挡住了某些可能的视线角度。夜影巡林悄无声息地封锁了另一个方向。静水流深则维持着那层微弱的能量场，干扰着潜在的魔法探测。
小队配合无间，为千面的“引导”创造了绝佳的环境。
……
阴暗的角落里，“鼬鼠”被千面按坐在一个倒扣着的破木桶上，脑袋耷拉着，呼吸均匀却有些迟缓，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已经完全处于催眠气体的控制之下。
千面迅速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上，从他腰间摸出一把淬毒的匕首和几个藏在袖口、衣领里的小巧机关暗器。
“啧，还真像个鼬鼠，浑身是刺。”千面撇撇嘴，将搜出来的东西递给旁边的夜影巡林保管。
“抓紧时间。”静水流深低声道，他手中法杖顶端的宝石微微发光，一层极其淡薄、几乎看不见的水膜笼罩了这个小角落，进一步隔绝了可能的声音外传。“‘迷梦指环’的效果很强，但持续时间不如‘梦魇草之息’，为了避免意外，我们最好在十五分钟内问完并完成暗示。”
瑶瑶领先点头，上前一步，蹲在“鼬鼠”面前，用平静而清晰的语调，开始引导：“听着，你现在很安全，很放松。你会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结束后，你会忘记我们，只记得自己太累了，在这里靠着酒桶舒服地睡了一小觉，做了一个模糊但无关紧要的梦。”
“是，很安全，很放松，睡觉，做梦……”“鼬鼠”无意识地重复着，声音含糊。
“你的名字，或者代号，是什么？”瑶瑶领先开始第一个问题。
“代号鼬鼠……”他喃喃回答。
“鼬鼠是你吗？”
“不，是我们，负责收货、验货的，都叫鼬鼠……”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都叫鼬鼠？！
瑶瑶领先和静水流深对视一眼，果然！之前的猜测被证实了！“鼬鼠”不是一个特定的人，而是一个“职位”的代号！
“有多少个‘鼬鼠’？”瑶瑶领先立刻追问。
“不，不知道，黑水码头目前好像就我一个，别的区可能有……”
“谁指派你做‘鼬鼠’的？”
“上面，是‘仓库管理员’……”
“仓库管理员是谁？名字？怎么联系？”
“不，不知道，从来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通过密信或者让不同的人传话安排任务……”
回答断断续续，但信息量巨大。这个组织比想象中更加严密，层层单线联系。
“你的任务是什么？具体做什么？”
“收货验货登记，暂时存放，等‘车队’来提走……”
“收什么‘货’？”瑶瑶领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鼬鼠”麻木地回答：“‘货’就是‘货’，值钱的‘货’……”
“具体指什么？哪些种类的‘货’？”瑶瑶领先加强语气追问。
“精灵，漂亮的精灵，能卖大价钱，有特殊血脉的，更值钱……”
“还有，人鱼，深海的人鱼，活的或者他们的鳞片、眼泪，都是魔法材料……”
“还有亚龙，地穴蜥蜴人，有智慧的高等魔兽幼崽，都很抢手……”
“还有特别漂亮的人类，处女或者少年，有些客人好这口……”
“还有，强大的战士、法师，被打残了，废了修为的，拿去角斗场或者实验室……”
他一连串报出的“货物”名单，让在场所有玩家，都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和强烈的愤怒！
这不仅仅是精灵走私！这是一个庞大的、涉及多个智慧种族的、罪恶的地下奴隶贸易网络！其残忍和庞大的程度，远超他们之前的想象！精灵和人鱼只是其中一部分！甚至还包括人类自身，以及各种奇幻生物！
玫瑰的直播间里，原本还在插科打诨的弹幕也瞬间爆炸了：
【我天！！！！】
【这特么是奴隶超市啊？！】
【精灵、人鱼、龙、魔兽、甚至还有人类？！这组织该死！】
【实验室？角斗场？听得我拳头硬了！】
【怪不得奖励那么高！这任务链牵扯太大了！】
【端掉！必须端掉他们！一个不留！】
瑶瑶领先强压下心中的恶心和怒火，继续问道：“这些‘货’从哪里来？”
“各地都有，海边抓的，捕奴队抓的，战场上捡的，甚至有些是被家里卖掉的……”
“黑水码头三号仓库，是不是你们的据点？”
“是，是的……”
“里面是什么情况？有多少人看守？防御如何？”
“地下，主要在地下，上面是伪装，很大有很多隔间，水牢，‘处理室’什么的，平时‘仓库管理员’可能在，还有几个打手，‘车队’来的时候，人会多，他们都很厉害……”
“‘处理室’是干什么的？”瑶瑶领先问。
“……不听话的，有病的，快死的或者需要‘拆件’的，就在那里处理掉……”“鼬鼠”的声音依旧麻木，但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拆件？！”烈刃玫瑰忍不住出声，脸上满是杀意。
瑶瑶领先深吸一口气，知道时间紧迫，必须问最关键的组织信息。
“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不，不知道，我只知道叫我‘鼬鼠’，听‘仓库管理员’的……”
“总部在哪里？首领是谁？”
“不，不知道，我只是最下面干活的……”
“和你一样的‘鼬鼠’，或者其他接头人，有什么特征？怎么识别？”
“不知道，都是单线，可能，身上有黑色的老鼠尾巴图案纹身，位置不一定……”
黑色的老鼠尾巴图案！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下一次‘车队’什么时候来提货？”
“不固定，等通知，货攒够一批或者有‘大货’的时候……”
“现在仓库里有‘货’吗？是什么？”
“有，前几天，刚到了一批海鲜，他们状态不太好，还有几个上次没提走的精灵……”
有货！而且现在就有！
所有队员精神一振，但同时心情也更加沉重。有货意味着可能有受害者正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
又快速追问了几个关于仓库内部结构、换班时间、魔法陷阱类型的细节后，“鼬鼠”知道的似乎也确实有限，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
静水流深看了看时间，对瑶瑶领先点了点头。
瑶瑶领先会意，再次用那种平静而带有暗示性的语调对“鼬鼠”说道：“很好。你回答得很好。现在，你会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你只是太累了，在这里睡着了，做了一个关于……关于数金币的梦。睡得很舒服。当你醒来后，你会精神焕发，继续你该做的事情，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场小憩。现在，慢慢睡吧，直到自然醒来。”
重复了几遍暗示后，“鼬鼠”的脑袋彻底耷拉下去，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仿佛真的陷入了沉睡。
千面迅速将他摆成一个更自然的、靠着酒桶睡觉的姿势，甚至还往他手里塞了半个不知从哪个垃圾桶捡来的、没吃完的干面包，弄得他嘴角和手指沾了点油渍，看起来更像一个偷懒打盹的码头混混。
“搞定。除非有精神大师特意检查，否则他只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睡了一觉。”千面拍了拍手，对自己的布置很满意。
“撤！”静水流深低声道。
小队成员立刻行动，迅速而无声地撤离了这个阴暗的角落，融入了王都错综复杂的小巷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成功撤离“海蛇之息”酒馆后巷，小队成员在几条街外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再次汇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和愤怒。
“实验室、角斗场、拆件……这帮杂碎！”烈刃玫瑰依旧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规模比我们想的大得多，牵扯的种族和用途也邪恶得多。”夜影巡林声音低沉，“必须从长计议，但时间不等人，里面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