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也就……一个小小的对正。”
  赵光禄决定给自己“转正”。副的转为正的。
  李星遥点头,倒没有多想。从前赵光禄在李建成麾下,她自是提心吊胆。如今,赵光禄去了柴绍麾下,再升官,她并没有以前那般担忧了。
  “恭喜阿耶。”
  她还由衷地对赵光禄表示祝贺。
  赵光禄笑着应下,饭毕,又不知和黎明闲聊些什么去了。
  李星遥随他们去。
  一家人团聚的喜悦过后,她记起系统任务,又开始忙着暴走。因前车之鉴,她不敢再去人少的地方。想着,人多眼睛多,人多的地方,被迫只能走起来,如此,正好能完成系统任务,便打算奔着西市而去。
  之前她还答应了刑部那位郎君,送出一口铁锅。诺言得兑现,可以趁此机会顺便去趟王朗的铁锅铺,先从铺子里拿一口铁锅。
  恰好宫里有宴,李渊亲自下令,犒赏三军。作为三军主帅,柴家父子两个,不得不进宫。李愿娘身为柴家主妇,也不得不进宫。
  赵端午进了宫,常开怀和黎明,也不得不进宫。
  如此,通济坊冷清了不少,李愿娘暗中留了更甚从前的人。李星遥没怀疑各人借口,到了西市,她先去王朗的铺子里。
  王朗正好在铺子里,与对方说了预借铁锅的事,对方自然没有拒绝。
  事情了结,她出铁锅铺,开始认真暴走。结果走了一圈,虽已万步,却离目标还远得很。
  她在心里腹诽系统黑心。
  正琢磨着,要不回王朗的铺子里歇歇气,喝点水,就听到赵端午的声音:“阿遥,你怎么在这里?”
  她顿时有股被抓了现行的心虚。
  “那个鬼……”
  她委婉提醒。
  赵端午立刻就懂了,“又要走是吧,我陪你一起走吧。不过,我得先去方便方便。”
  “二兄你不是去找萧家阿兄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星遥有些狐疑。隐约好像还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
  “还不是萧大头,偷了他阿耶的酒,逼着我喝。我不想喝,所以找了个借口溜回来了。”
  赵端午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其实是李愿娘担心李星遥,正好他在宫里无聊透顶,便回来了。因暗中有自己的人,是以他知道李星遥在哪。
  “阿遥,不能和你说了,你等我一下。”
  李星遥看着他的背影摇头。
  在原地干等着也无聊,她索性看起周遭琳琅满目的商品来。看了一遭,兴致缺缺。有胡商正好经过,对着沿途的路人叫卖着。
  她顿时被吸引了视线。
  那胡商拉着骆驼,长相是西边高加索人种。至于他们带的商品,李星遥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她对胡商们身上的衣裳比较感兴趣。
  大热的天,胡商们竟然穿了皮毛衣裳。
  不得不说,皮毛看着就热。纵然那匹皮毛不在自己身上,可她背后还是忍不住出了一层汗。
  她叫住了胡商。
  胡商大抵看出了她的意图,为首的一个操着极为熟练的中原官话,问:“小娘子可是要买皮毛,我们商队带了很多,可以随便选。”
  说话间,商队们摆出了皮毛。
  李星遥看的眼花缭乱。计算着家里五口人,一人至少一块,她先选了三块,正选着第四块,忽然,击钲声响起。
  西市要闭市了。
  所有人急匆匆往门外去,人挤人,她很快被裹挟在了人群里。
  赵端午刚刚方便完,闻听击钲声,连忙往约好的地方去。可,所有人都鱼贯而出,他被汹涌的人潮挤着,压根无法进西市的门!
  没办法,他只得站在门口等。因记着西市里头有自己人,心中倒没有十分担心。
  可,等了许久,没瞧见李星遥的身影。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出来。心中突然有股不安,眼前一颗一颗的人头好像无数连接在一起的泡泡,绕的他眼睛疼。
  顾不得多想,他转身,直奔着棋亭而去。
  三下五除二,他爬上了棋亭,对着市场里头张望。可,并没有看见李星遥的身影。
  第70章 混乱
  “何人放肆?!来人,把他给我抓下来!”
  市令大怒,当即高呼着让人拿人。
  赵端午从棋亭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了市令的手,厉声道:“封锁西市,现在,立刻!”
  “你是不是疯了?”
  市令努力想挣开自己的手,可,死活没有挣开。他怒道:“哪来的疯子,说什么疯话?你今日爬了棋亭,现在就跟我去官府!今日若不治你个……”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我让你封锁西市,听到了没有?!现在立刻派人去宫里找平阳公主和霍国公,就说,出事了。快点,去呀!”
  赵端午推市令。
  作势又要飞奔着往西市里头去。
  “你谁啊?!大胆,竟然敢推本官!你可知,平阳公主和霍国公……你,金鱼符!”
  市令面上从愤怒转为震惊,他不自觉松开了攥着赵端午的手,盯着那金鱼符看了一眼,顾不得多说,转身就命人速速去宫里找平阳公主和霍国公。
  与此同时,西市里头有人行色匆匆“飞”出来了。
  那人一眼就看到了赵端午,道:“出事了,李小娘子被一伙胡商掳走了。”
  “那伙胡商样貌,速速画下来!”
  赵端午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压根顾不得去擦。心中有股不受控制的慌乱疯狂上涌,他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往下想。
  强自逼迫自己镇定,他连滚带跑进西市,带着人仔仔细细查找起来。
  而宫里头,李愿娘正在和常开怀说话。
  二人说起宫宴上的炒菜,常开怀道:“上次得了铁锅,他亲自下厨,炒了好几个菜,又叫人快马加鞭,送到了寿安陵。”
  寿安陵,即穆皇后的陵寝所在。
  李愿娘叹了口气,心中几多唏嘘。唏嘘过后,又小声问:“又哭了?”
  常开怀点头。
  二人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眼神。常开怀道:“你家大郎得了可以自由出入禁苑的鱼符,可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如今,禁苑里头冷冷清清的,要我说,还不如去终南山游猎来得痛快。”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有总比没有强,你说是不是?”
  李愿娘一句话说的并不走心。
  禁苑当然是个好地方,可,如今的禁苑,却称不上一句好地方了。因为尹德妃住了进去。
  李渊心疼尹德妃,特意下令,让她在禁苑里休养。
  结果好巧不巧,今日宫宴上,说起临汾功绩,李渊一时高兴,先是赏了临汾一柄短刀,后又赏了鱼符,说是让临汾可以随意去禁苑游猎。
  临汾是知分寸之人,如今又出了尹家之事,她知道,他不会去。
  虽不会去,可得了鱼符,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无语。
  “听说她最近消停了?连带着张婕妤,也一并消停了?”
  “谁知道呢?”
  常开怀喝下一杯酒,眼中有些讽意。说来也好笑,以前尹德妃和张婕妤两个,时不时在李渊面前煽风点火,说黎明的坏话。
  如今,尹德妃死了阿耶,暂时顾不上这些。张婕妤一个人,不知出于何心思,竟然也消停了。
  “若是早知道死一个尹阿鼠能换来这么久的清净,我早先下手为强了。”
  她开了一句玩笑。
  李愿娘道:“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只是,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对劲。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一样。观音婢,你常在宫里行走,这些时日,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暂时没有。”
  常开怀回了一句,正要再说,忽然有宫人行色匆匆而来。那宫人对着李愿娘,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出事了,李小娘子丢了。”
  李愿娘大骇。
  一个箭步从席上起了身,连带着酒杯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泼醒他!”
  丢下三个字,她直奔着门外而去。
  常开怀心中同样焦急,二话不说,端起一旁供人洗手的木盆,快步朝着赵光禄等人的位置而去。
  此时的赵光禄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柴家父子两个,皆立下战功。朝堂诸人,见风使舵,各个都上来敬两杯。
  是以赵光禄灌了一肚子酒,看人都带上了重影。
  一盆水哗啦一下泼上来,他懵了。
  “阿遥丢了!”
  常开怀冷脸丢下四个字,扔下手中木盆,同样疾步朝着门外而去。
  赵光禄头痛欲裂,瞬间清醒过来了。
  正要夺门而去,一旁赵临汾已经飞奔着往门外而去了。
  “这是?”
  “出什么事了?”
  “这……这这这……”
  朝臣们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怔住了,李建成茫然中又带着震惊,李渊也从上首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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