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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欧阳海顿了顿,起身时闪电落了下来,楼下传来一阵风吹动树冠的飒飒声。他收起情绪,斜眼一瞥,隐约瞧见那树下竟站着一个纤细的人影。伴随着雷鸣巨响,闪电再次落下,那人影的身后居然又出现了一道影子,高低错落,忽闪忽闪的。
  他心头一紧,神经紧绷,立马回头咽了咽口水,开口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的?”
  欧阳展眼皮耷拉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回道:“林文棠。”
  欧阳海清了清嗓子,“没有错,对,是他,他有没有好好的在物业公司值班呢?”
  欧阳展咬着牙,从梅婶告诉他珍珍闯进灵堂的那一刻,他就有些慌了。
  他遇见林文棠是在那次试镜后的饭局,林文棠实在是太令人挪不开眼了,他大为震撼。倘若那样一个单纯美好的少年落入这个中年秃子的手里,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他故意将名片给了林文棠,他吹嘘自己的财富和能力,也不算吹嘘,他是富商的独生子,他说想同他做朋友——看见你觉得很亲切,所以想跟你好朋友咯。
  这份工作是欧阳海安排的。
  欧阳展带着林文棠来过一次家里,梅婶说阿展少爷从外面带来了一位朋友,两人正在客厅猜□□。
  梅婶还说林文棠就是属阴的人。
  送走林文棠后,欧阳海叫来了欧阳展,破天荒地夸了这个吊儿郎当的儿子。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了。”
  “可是我没有问过文棠的生辰呀?而且这个属阴的人是什么意思?”
  他起初并没有把父亲的话放在心里,什么属阴的人,全忘在脑后了。偶然间带回来的林文棠,就这样去了美丽物业代理公司。
  现在想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令人不解。
  欧阳展握紧了拳头,他心中的猜想不可遏制地生长,生长,生长。他开门见山地质问:“爸爸!这个属阴的人是不是跟灵堂有关?”
  欧阳海鼻翼跳动,呼吸开始变得紧张,他在书房里走动,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最后走到窗前往树下望去,随后用力拉上窗帘。转身的瞬间,冷汗已然从花白的鬓角流了下来。
  他喘得厉害,一股冷意直直爬上脊梁骨,走到欧阳展身边,一把拉住他,反问道:“你不要骗我,你讲实话,这个人还在不在公司?”
  欧阳展双眼瞪大,额头细汗密布,仿佛火上的蚂蚁,喊道:“什么意思?”
  欧阳海捏着他的肩,狠狠按下,“我们必须按照大师的话去做。”他用力地捏紧,“阿展,嗯?知不知道?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欧阳展头皮发麻,汗水跟浇灌似的淌下,眼泪也流了出来。“大师只是说供奉的香火不可以断,长明灯不能熄,石像要分开。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难道不是吗?
  自打知道林文棠和梁政雨失踪以后,他就一直在想两个人的去处。一方面联想到医院的闹鬼传言,另一方面联想着林文棠单薄,万一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本来在物业公司好好上班的。他是真的觉得梁政雨可以帮忙,以梁政雨的性格,一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雇主。
  再说,他根本没想那么复杂。林文棠有了正式的工作,对于他来说再好不过。
  当时他完全把属阴的人这件事给忘记了。
  如今细细想来,他感觉自己害了林文棠。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到底是怎么了?告诉我啊!我心里有愧啊,爸爸。”欧阳展泪流满面,哭诉着。
  欧阳海没有吭声,只一脸坏了事的表情,急忙拧开门冲了出去,冲着外头喊道:“阿梅啊!阿梅啊!”
  见此状况,欧阳展立刻跟了出去。
  楼下空无一人,石像却碎了一地。他走进那间屋子一看,香烛灭了,长明灯熄了。
  狂风拍打着落地玻璃窗,整座宅子被杂乱的声音笼罩,欧阳海哆嗦着点燃香烛,嘴里念叨着:“小妹回来,哥哥错了,小妹快回家,哥哥错了,我不会留你一个人了,你快回家……快点回来啊。”
  欧阳展跟上前,抓住欧阳海的手,大喊:“爸爸!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姑姑已经死了,我知道你挂念她,我也非常挂念她,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这样执迷不悟啊!”
  “妈咪看见你这样也会难过的嘛。”
  不管他如何讲,欧阳海根本不搭理,只一味地点香,点香。
  眼见那香烧不起来,他又拿出三根继续点,可不论点燃几次,香烛始终不能复燃。
  欧阳展终于崩溃了,他发了疯似的将灵堂前供奉的桌子掀翻,抓狂到跳起来,哭喊着:“爸爸,你不要再这样子了!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啊!”
  见欧阳海没有反应,竟然还将地上的香灰抓进嘴里吃了起来。他顿时脸色大变,拉着欧阳海冲出了房间。
  电闸滋滋地冒出火花,雷雨交加,在一秒停电又来电之后,欧阳海晕了过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欧阳展叫了几声梅婶都没有人回应,连忙打电话叫来了司机将欧阳海送往医院。
  保镖,护工,佣人,乌泱泱的人挤满了私人病房。欧阳展精疲力尽,在神情恍惚之中突然看见门外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等他追出去时,只剩下护士在医院走廊的画面。
  欧阳展心里一阵冷噤,打了一个长途电话,他决心找到泰国的那位有名的大师,查明设立灵堂的真正原因。还有他的父亲又为什么会突然像撞了邪一般?
  凌晨,暴雨停止。
  欧阳展回到家,他买了最早的航班,他准备飞往泰国。
  收拾好行李后,经过那间小屋的一刻,他鬼使神差地往里面望了一眼。
  他放下行李,推开门,打开灯。
  被掀翻的桌子下缠着一团红线,欧阳展一点点拨开,发现红线包裹的居然是一个玻璃瓶。
  里面装着几根黑色的头发。
  这是什么?
  他疑惑地朝四周扫视,随后将目光投向那副画像。今日算是他第一回仔仔细细地看这幅画像,他伸手将画像取下来,下一秒,一具已经干枯发黑的尸体骤然出现在眼前。
  发黑凹进去的眼眶深不见底,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贴在头骨上,嘴巴张得大大的。犹如树枝一般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金戒指,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绿得发幽。
  这正是昨晚不见了的梅婶。
  可看那尸体风干的程度……少说也有半年了。
  欧阳展吓得跌坐在地,他已经叫不出来了,只是盯着那嵌在墙里的干尸心脏狂跳。
  他本能地逃走,失去理智一般地狂奔。
  当天,警察署接到报案,一别墅发现了一具女性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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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半夜三更写一章。睡觉了。
  第29章
  “风干?”
  “哇, 好变态的杀人手法啊!”
  “杀人?不是啊,法医鉴定结论是心脏骤停,心肌梗死的呢。”
  “什么?病死的?”
  “是呀, 这个结论呢肥姐已经质疑过了, 而且质疑了五次, 他们科的人都被问烦了, 鉴定结论就是突发心肌梗死导致的死亡。”
  警察署的电话响个不停,各大媒体记者都想拿到第一手的新闻头条。各司警员来往在于狭窄的过道, 周遭一片嘈杂。
  阿辉砸了砸嘴,灭了烟,推开窗往楼下扫了一眼, 说:“你搞快点啦, 等会被肥姐逮到就完了。”
  胜祖敷衍着应了声:“欸!不是吧,她不是刚出去的嘛, 我就偷懒抽支烟也不行啊?外头的记者全都堵在警察署门口了,哪有精力管我们啊!”说着,他靠着窗歪过头看向楼下。“林文棠还没有找到, 百货巨鳄的家里又出现一具干尸, 他们家里的人该不会真的都是变态吧?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喜欢把死人留在家里。呐,也是,毕竟以前还搞兄妹恋情呢。”
  阿辉面部一抽, 挠着脸问:“什么兄妹恋情?”
  胜祖皮笑肉不笑地绷着嘴,扯了个弧度:“昨天他们去欧阳海的老家调查过了,赵家后来没有祠堂的,被人抄家了,说是道德败坏。赵立人的老母以前跟自己的表哥偷情被浸猪笼,然后赵立人就带着自己的妹妹赵恩慈从九龙来到了屯门。没想到玩这么花, 喂,你说该不会赵立人和赵恩慈这两人也……”
  “也你个大头鬼呀!你不要乱讲!那会儿这两个人年纪还小呢,搞什么不伦恋,白痴啊!”阿辉骂了声,转头又道:“对了,你说他们搜查队的人还没找到林文棠和梁政雨?”
  他点点头:“是啊,两个大活人好端端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难找的。”
  “哦,那后山呢?有没有可能是被后山的野生动物袭击了?或者踩到捕兽夹,掉进深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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