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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37节

  吏部尚书被长公主怼得哑口无言,其他的官员更不敢出头了,这时候,枪打的,就是出头鸟。长公主少时带着数千亲兵平叛乱,助幼帝顺利登位的威名犹在,就连皇帝对着这个长姐都得谦让三分,特许其面圣而不拜,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岂敢造次。
  适当批一批,做做样子,过了,就不妙了。
  显国公面朝天子,低了头,躬身道:“臣以为,若要秉公,那么就各打五十大板,方能以儆效尤。”
  景帝轻敲龙椅,冠冕之下,面上表情看不真切,许久,才沉声道:“此案较为特殊,又凑得巧,孰是孰非,再论,已无意义,朕这回便不追究了,但若有再犯,无论是何身份,皆论罪处之,绝不容情。”
  这般口谕,敲打的是谁,那就见仁见智了。
  此刻,众人再无异议,齐声道:“恭听圣谕。”
  出了殿门,长公主和显国公互看一眼,显国公尚有话说,长公主已经迈开了腿,步履轻盈地先行下了台阶。
  显国公望着女子依旧窈窕动人的背影,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却放慢脚步,再未跟上。
  回到公主府,和悦已经等在厅内,主动迎上去,挽着长公主胳膊,极为亲昵道:“我就说了,父皇还是看重表哥,不会轻易发落的,再说了,那张勐恶贯满盈,确实该杀,这早杀晚杀,不都是杀,又何必太计较。”
  “女孩子当文雅,不要动不动就把狠话挂嘴边。”长公主对着这个侄女还算有耐心,心情好的时候,也愿意提点一二。
  更何况,她思子心切,还想多听听儿子在江州那边的事。
  “你再同我说说陶氏。”长公主也是经历过不少事的人,并不多在意出身,但这女子毕竟嫁过人,还和婆娘打过官司,人品如何,倒是叫人忧心。
  和悦自觉中肯道:“姑母放心,陶氏这人能处,寡妇门前是非多,那是外人对她的成见,毕竟生得太美,又无男人可依,稍微有点权势的男人,都能欺上一欺,她若不想想辙,动动心眼子,又哪来的活路。”
  长公主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即便她贵为皇女,不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刻。
  “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真是彦辰外头的妾生的?”长公主多少不信,她从不怀疑自己儿子的品德,就不是在外豢养妾室还偷生子嗣的人。
  这叫和悦如何回呢。
  直接挑明了,长公主未必能接受,且如今朝堂之上,立弟弟为储君的呼声太高,长公主多半也要顺势而为,这时再来个前太子遗孤,估计又得多生事端了。
  最终,和悦只能含混道:“那孩子确有几分肖似表哥,且表哥已经认下,那这孩子就是表哥的,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长公主沉默下来,心叹,没想到,她尚未白发,却已是有孙儿的人了。
  千里之外的浦县,陆钰正拿着武师为他特制的小弓练箭,可连发了好几支,却只有一支射中靶心,颇为泄气,一把将银弓丢到地上,负气道:“此弓可恶,欺负人。”
  娘亲一来,他就射不中了,先前都还好好的。
  陶枝把弓捡起,掂了掂,有点沉。
  五岁的小儿,能持弓把箭射出去,就已不错。
  陶枝把弓交给一旁的侍从,带着孩子先回凉亭歇息,剥了个橘喂给孩子,待他吃完,又拿帕子给孩子擦拭小嘴和小手,待孩子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她才鼓励道:“要不要再去试试,不试也没关系,你今日已经射了不少箭,再练下去,人困胳膊酸,失了准头,也情有可原。”
  小儿点点头,又摇头,仍不甘心,又往靶场奔去。
  这一回,许是休整过后,精神足了,十射,有五射中了靶心,比较之前,有进步,人也开心多了。
  小儿将弓扔给侍从,跑到陶枝身边,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娘亲,下回,我将射中更多。”
  陶枝笑着道:“那我就等着看了。”
  小桥这边的树下,魏祯叫住见到他就抬脚转道的赵科,问:“这二人当真不是亲母子?”
  为何母子相拥的画面,瞧着怪温馨的。
  赵科坚定否决:“三公子您便是问一万遍,他们也不是啊,这孩子生母走得早,夫人帮着养了几年,又带孩子找到了大人,也是难得的缘分,但这孩子跟夫人确实没血缘上的关系。不过,公子切莫在孩子那多言,毕竟这孩子已经将夫人当做亲母了,听不得那些话。”
  为着大人的清誉,他们之前说了不少,但大人和陶枝成亲后,他们也不再提了,在孩子的心目中,陶枝依然是他的娘亲,谁也取代不了。
  魏祯瞪了赵科一眼:“我看着像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在赵科回复之前,男人又道:“你们大人才是。”
  铁石心肠,却又好命,得此佳人,还后继有人了,被贬乡野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吃香喝辣,快活来哉。
  魏祯不痛快了,便想找陆盛昀的不痛快。
  恰好,陆盛昀也不大痛快,他们去到练功房,酣畅淋漓地比试了一场。
  几个回合下来,魏祯扶着腰退到一边:“你是吃了什么,使不完的劲,夜夜当新郎都不够耗的。”
  这话一出,陆盛昀听了更不痛快。
  要真是这样,倒好了。
  一个女子,比男人还要忙碌,要见客,要开铺子,要陪孩子,入了夜,不等他回,自己就先歇下了,且睡得又沉,香甜极了,他竟不忍心把人叫醒。
  正值身强力壮之年,一身的力气,光靠白日那些事,如何能发泄完全。
  陆盛昀眼底一沉,朝魏祯招了招手,示意再来几回。
  魏祯脸色一白,哪里愿意,忙转移话题:“与你说的那事,你考虑得如何。”
  陆盛昀想也不想:“不妥。”
  魏祯脸色又是一变,讥笑陆盛昀假仁义:“你去看看那些世家大族,有几个没私下养部曲的,又不是大规模,养个几千人,护我自己周全,不然哪天被我那两个庶兄暗杀了,你还得帮我报仇,多费事儿。”
  “不会,若我记得,去你坟上点个香送壶酒倒是可以。”陆盛昀冷冷道。
  魏祯咬牙:“咱俩再怎么说也是过命的情谊,你就这么对我?”
  陆盛昀面不改色:“要你命的不是我。”
  短短几个字,又让魏祯瞬间泄了气,桃花眼里尽是失意,也不管仪态,一屁股就地坐下,勾唇自嘲道:“也是,还轮不到你。”
  他这王世子,也就看着风光,实则如履薄冰,腹背受敌。
  父不慈,兄不义,家不似家,孤枕难安。
  “你也不必再查了,放暗箭的兴许就是我那两位庶兄派来的人,有可能误伤,也有可能借刀杀人,就看你如何想了,当然,你也好不到哪去,不想你好过的人也不少。”
  那时年少,他们一个冷,一个狂,在京中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陆盛昀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此间吃不上饭的人多了,再往南,偏西的方向,正值水患,流离失所的百姓将会增加,如何把握住,看你自己了。”
  魏祯双目再度亮起,重新焕发神采。
  他母亲给他留了不少财产,他缺的从来不是钱,而是人。
  夜间,陆盛昀回到内院,入了屋,却见女子坐在桌边,拿着账本在看,倒是意外。
  陶枝回头,见到男人,立马站起,快步迎了过去,手里仍未放下本子,似乎颇有兴致,主动问道:“大人想不想谈成一笔只赚不亏的买卖?”
  不想二字快要出口,又被陆盛昀生生打住,最后说的却是:“说来听听。”
  陶枝一听有戏,更有精神了,遂将她和闻家合伙,试着在山中开垦梯田大量种粮的生意经告知。
  不是要开铺子,怎地又变成垦荒了。
  陆盛昀挑高了眉头,也不问,就看看这女子能否说出个花来。
  陶枝反而先问男人:“大人可听说蔚县那边发大水的事儿?大量的田地被淹,老百姓家没了,还得饿肚子,实在是可怜。”
  女人这么一说,陆盛昀何等聪慧,一听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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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另谋
  陶枝并非说说而已,幼时她常听陶爹讲述年轻时的见闻,往西南那边,隔着连绵的群山,生活着别的族群,有夷人也有羌人,再往下又细分成各大部落。他们居于深山老林,少有平地,几百年传承下来,便学会了在山里种田,即便不与外界通货,也能自给自足。倒是外头的人时时觊觎,尤其朝廷,打着招安的名义,想方设法地要拿下那一块土地,可几经尝试,始终未能如愿。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陶枝将她爹留给她的遗物,一本不起眼,甚至连书名都没有的破旧小本子拿了出去,翻到其中一页,指给陆盛昀看:“你瞧,这上面还画了图,虽然不那么好看,但你这么厉害,一眼就能看懂。”
  山坡上,一片片的田地从下而上,由左向右罗列开来,整整齐齐,又颇具规模,一眼望去,蔚为壮观。
  这种类似的图片,陆盛昀倒也见过,并不陌生,但寻常人却无机会见识,因为他是在太学的藏书阁里翻到的。当时他还颇感兴趣,研究了好几日,甚至想找块山头试种,若成功,粮食产量提高,对民生对军供帮助极大。可惜京畿附近并无合适的地方,陆盛昀寻了一阵,又被别的事绊住,遂作罢。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他早将这事儿淡忘,却突然出现一名女子,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旧书,兴致盎然地同他讨论种地的事儿。
  这么新奇的体验,平生头一遭,陆盛昀又怎会没兴趣。
  说来,在这女子身上,陆盛昀的新奇感从未断过,且一次比一次更浓,令他时感意外,又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陆盛昀瞧着女子满目的神采,提了个分外现实的问题:“你可知在我朝,租山种地,需要走怎样的流程。”
  租一块平地,都不容易,更别说半座山了。
  “写赁书,说明意图,找人担保,承诺每年产粮多少,缴纳田税多少,或者用别的货物等价上缴,最后经当地官衙批准同意,便可。”若非准备还算充分,陶枝可不敢轻易在男人面前夸海口,不然糊里糊涂,一知半解,定要被这人奚落不止。
  “所以,我这担保人还要批准你的种田计划,不然就成恶人了。”陆盛昀把女子那点小心思直接掀开。
  陶枝笑笑,难得俏皮:“大人批准了,不就不恶了。”
  很好,不过一名女子,竟能这般左右他的情绪。
  陆盛昀到底心思缜密,考虑更为全面:“你可知种地有多不易,一年到头,天灾人祸各种不可说,你保证的这些产量,到收割季能有一半便已不错,耗费大把人力物力进去,最后不仅没有结余,反倒亏损,到时候,别又再来找我哭。”
  他能折腾得起,她未必能。
  陶枝好似听进去了,沉默片刻,又把小本子翻了翻,指了纸上提到的两座山地,一脸认真道:“这两个地,近一两百年都未有过水患,且光照适宜,土壤肥沃,周边人家又少,把这两块圈起来,将因为洪灾流离失所的灾民们迁过去,帮他们安居,雇他们种地,解决了我们人工的问题,也为他们提供了新的家园,两全其美,不好吗?再说了,闻家财大气粗,金钱方面,是不愁的,我这边更多的是出力。”
  若非闻家管事的大小姐诚意十足,还没谈成,契书都未正式拟下,便已将一匣子的银票亮了出来,陶枝也不会这么尽心地劝动陆盛昀。
  家底硬,才好办事,靠砸,也得砸成了。
  唯恐男人觉得闻大小姐不可靠,陶枝又将人给她的亲笔信拿了出来,让男人过目。
  “大人在这边多年,对闻家也该有所了解,这家可不可靠,大人心中应当有数。”
  听到最后,陆盛昀再看女子,越发觉得此女胆识过人,见解非常,心怀仁义,灵慧动人。
  突然间,他很想带着她回京,同母亲一见,让母亲知道,这世间,并非京中贵女有学问有才华,在距离京都千里之遥的某一隅,却有一名与众不同的乡下女子,足以改变他们对小门小户的偏见。
  当然,这样的女人,在小户人家里,也实属难得的异类了。
  陆盛昀不禁对陶父更好奇了:“你爹还有教过你什么?”
  陶枝似小儿那般歪着脑袋略思索,然后摇首:“这会儿要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书到用时,方才知道。”
  陆盛昀眸光深长,从女子姣美的芙蓉面落到她手里的旧书上,开口便欲借用:“这书可否借我一看,身为担保人,我也得保证自己不亏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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