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69节
东宫内。
太子砸碎手边的玉如意:“魏贤这个蠢货,办事如此不力。”
他原本想借此机会,不说扳倒陆盛昀和易家女,但也能让他们好好喝上一壶,却没想到反而被陆盛昀抓住了反击的机会,将火烧到自己身上。
魏贤是他重要的左膀右臂之一。
若魏贤倒了,他在内廷的势力也将大打折扣。
“殿下,如今之计,唯有断尾求生。”
一个幕僚小心翼翼道,“将所有事情推到魏贤身上,说他欺上瞒下,构陷忠良……”
“放屁!”太子怒吼,“魏贤知道太多事情,他若完了,孤能干净到哪里去?”
他在殿内踱步,烦躁异常,忽而他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
“既然你们如此情深义重,孤就成全你们!”
他转身,对心腹下令:“去,给孤散出消息,就说镇国公世子陆盛昀,早已与西南十八寨暗中勾结,不为招安,而为反叛,其妻跟易家女以姐妹相称便是最好的证明。”
谣言迅速在京城传播开来,比官方的弹劾更加恶毒,直指国公府有谋逆之心。
国公府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世子,外面谣言愈演愈烈,对我们极为不利。”老管家忧心忡忡。
“太子这是狗急跳墙了。”他淡淡道。
陆霆把儿子叫着密谈了一番。
出屋后,陆盛昀去到内院,对姐妹俩道:“恐怕要委屈你们一阵子了,闭在院中静养,谁来也不要理。”
他到书案前,铺开一张信笺,示意易昭娥提笔蘸墨,给她父亲写封密信。
第71章 心思
又一年冬日,却比往年更为阴冷刺骨。
谣言可畏,似寒风,灌入国公府的高墙,传得人心惶惶。
陆霆不得不把各院主子和管事叫到正厅,郑重其事地敲打一番:“不管他人如何想,我们做好自己,守住本分,莫要跟人嘈嘈窃语乱嚼舌根,坏我陆家名声。”
话语间,陆霆觑了妹妹好几眼,等着她表态。
众人的目光也往陆蔷身上聚拢。
被一屋子的人瞅着,脸皮再厚的人也架不住。
陆蔷干巴巴道:“我如今连后院的门都出不去,还能如何说道。”
陆霆眼神一厉:“在院内也不行,管住你的嘴,要是从府里传了什么出去,别怪我不顾兄妹情。”
男人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
陆蔷落了个没脸,胳膊又拧不过大腿,也觉羞人,忿忿道:“晓得了,兄长莫担心,若有谁把闲话传出去,我第一个不饶。”
有了最不省心的人表态,陆霆再把屋内的人扫了一遍,问他们有无异议,有想法的趁早说,有别的心思也趁早说,莫拖到后面,再有遗憾都不能够了。
众人纷纷表忠心,无论如何,都要跟公府共进退。
消息传到长公主耳中,她难得还有心情笑出来。
长缨小心翼翼道:“要不要把世子和少夫人接过来住些时日。”
世子是长公主唯一的血脉,可比国公府别的人重要多了。
长公主摆了摆手:“倒也不必,还没到那份上。”
“皇帝从小谨慎,哪怕亲生的,也未必就全然信任。”
边走边看了。
闭门谢客的日子,国公府清冷异常。
才落了一场雪,地面白茫茫一片,陶枝推开窗,伸手去接雪花,一时间,思绪翻飞,回到她来京的第一个冬日。
那时,她还只是陆盛昀私自在外面纳的妾,国公府要是不认,她连大门都进不来。
也就两年的光景,一切都变了。
她成了世子夫人,进了陆家族谱,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和陆盛昀举案齐眉,鹣鲽情深。
而陆钰也在茁壮成长,陆霆将他送进国子监,跟着大儒学习,进步飞快。
如今陶枝对着孩子,已经教导不了他多少学识,只能在饮食起居上,多多问候。
易昭娥知晓陆钰的真实身份,感慨了许久:“你这也算是无心插柳,善有善报了。”
真正的嫡系血脉,比现在的混账太子更适合当储君,就是年纪小了点,还需再磨砺磨砺。
陶枝倒是没想太多,只盼孩子健康,平安,喜乐,别的就看造化了。
毕竟,太子如今势力不小,党羽遍布,想要易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易昭娥却神神秘秘道:“大道至简,有时候,并不需要想太多,时候到了,自然就成了。”
她就不信,陆家人没点想法,真让太子上位,陆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没有危机感,偌大的世家又如何生存下去。
朝廷这边,陆盛昀遇袭的案子,因太子一党有意无意的搅和,始终进展缓慢。
证人证词矛盾,关键物证意外损毁。
而弹劾陆盛昀“结交蛮族、心怀异志”的奏章,依旧如雪片般飞向御案。
太子甚至在一次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阴阳怪气:“世子身子骨总不大好,莫不是焦心过度。”
陆盛昀站在队列中,掩唇低咳:“臣惶恐,连府门都少出,又如何与千里之外的人通消息,倒是殿下,对臣府中之事关切备至,臣感激不尽。”
这话软中带刺,暗藏嘲讽。
太子脸色一沉,正要发作,龙椅上的皇帝却摆手:“好了,此事自有三司核查,莫再多言。”
那态度,依旧模棱两可。
回府后,陆盛昀褪下朝服,靠在暖榻上,脸色比往日更白。
不是装的,近日确实染了风寒。
陆霆推了杯热茶叫儿子暖暖身:“皇上态度不明,也在情理之中。他既需要太子稳住国本,又忌惮权臣,你与西南关联渐深,在他眼里,何尝不是需要平衡的力量。太子打压我们陆家,他乐见其成。”
陆盛昀扯了扯唇,不予置评。
几日后,宫中传来皇后懿旨,召世子夫妇,还有易昭娥入宫。
皇后是陆盛昀的亲姑姑,太子却是愉贵妃所出,素来与皇后不睦。
这个时候召见,就有点意思了。
夫妻俩并肩踏入内殿,暖香扑面。
皇后端坐上位,却只着素色常服,见到异常登对的小夫妻,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
“快过来,让姑母瞧瞧,近日气色如何。”
皇后招手让夫妻俩近前,目光带着怜惜。
“瘦了,太子心思重,气量小,苦了你们。”
她握住陶枝的手:“好孩子,别怕。有姑母在,断不能让人随意欺辱了你们。”
话说得直接,带着护短的意味。
随即,皇后又看向易昭娥,眼神温和:“这位就是易姑娘,果然好模样,好气度,西南水土可真是养人。”
易昭娥欠身,分外有礼地谢过皇后。
“那日驯马场的事,本宫听说了,女子也该有气性,不能一味柔弱,任人拿捏。”
话里毫不掩饰的赞赏,与太子的态度截然不同。
易昭娥不由得暗忖。
看来,皇后和太子果然不和。
“不过,”皇后话锋微转,声音低了些,“太子毕竟占着储位,陛下有时也为难,你们近来谨慎些,莫要主动招惹,但若他欺上门,也不必忍气吞声。”
正说着,殿外通报圣驾到。
话音刚落,皇帝便走了进来。
殿内的人忙起身,恭迎圣驾。
皇后笑容淡了些:“陛下怎么来了?”
“朕听闻,皇后召见彦辰,便过来看看。”
皇帝在主位坐下,竟不顾有女眷在,直接看向陆盛昀道:“弹劾你的奏章,近日可是不少。”
陆盛昀躬身,咳了声:“臣有负圣恩,让皇上操心了。”
皇帝哼了一声:“朕看你,倒是能耐不小。”
皇后在一旁坐下,将泡好的茶盏递给皇帝,不紧不慢道:“陛下,弹劾归弹劾,也要讲真凭实据。彦辰遇袭的案子还没查清,倒有人急着往他头上扣勾结蛮族的帽子。依臣妾看,这心思,恐怕不在案子本身。”
皇帝抿了口茶,语气缓和下来:“你看看你,朕还没说什么,也没把彦辰如何。”
“流言猛于虎,造谣诽谤,本身也是一种伤害。”
“是是,皇后说得有理,挑事的人该打。”
陶枝和易昭娥杵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可听着帝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又觉尴尬。
好在皇帝看他们也碍眼,一挥袖:“好了,都退下,彦辰既然身子不好,那就先在府中将养,莫再操劳了。”
听着有点软禁的意思,但态度已松动许多。
“臣告退。”
夫妻俩和易昭娥一并行礼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