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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77节

  陆蔷在自己屋里坐不住,溜达到大哥陆霆的书房外,探头探脑。陆霆正在写字,头也没抬:“有事?”
  陆蔷蹭进去,凑到书案边,压低声音:“哥,你说钰儿那孩子,不会真是那位留下来的血脉吧?”她手指悄悄往上指了指。
  陆霆笔尖一顿,一滴墨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他放下笔,眉头拧紧,看向妹妹,语气严厉:“胡说什么!这种没影的事也是你能瞎猜的。嫌家里太平安生日子过久了?”
  陆蔷被吼得一缩脖子,不服气地嘟囔:“我就是好奇嘛,外面都那么传,再说了,这孩子的身世确实不一般,他既然不是陶枝亲生的,那么-”
  “外面传什么你就信什么?”陆霆声音更沉,“管好你的嘴,这种话不许再提,更不许到外面去乱说!听见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陆蔷讨了个没趣,撇着嘴,悻悻地走了出去。
  她在院子里转了转,心里还是憋闷,脚下一拐,去了西厢苏泠住的屋子。
  苏泠正在绣花,见她进来,放下绷子笑道:“表姐怎么有空过来?”
  陆蔷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绣墩上,拿起桌上的团扇使劲扇了扇:“别提了,刚在我哥那儿碰了一鼻子灰。”
  “怎么了?”苏泠给她倒了杯凉茶。
  陆蔷接过茶,咕咚喝了一大口,放下茶杯,凑近苏泠,压低声音:“我就是问他,钰儿是不是真是前头太子的孩子,他就凶我,让我别瞎说。”
  苏泠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绣,声音轻柔:“表姐,表哥说得对,事关重大,咱们还是少议论为好。”
  “连你也这么说!”陆蔷更觉无趣,用团扇戳了戳苏泠的手臂,“你就不觉得奇怪吗?陛下和皇后娘娘对钰儿那么上心,这次病了,彦辰直接把人接回府里养着,宫里也没说什么。”
  苏泠垂下眼,细细地绣着一片花瓣,语气平淡:“天家的事,自有天家的道理。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表姐,我瞧你这香囊上的穗子有些旧了,我这儿有新打的络子,给你换一个吧?”
  陆蔷见她岔开话题,知道问不出什么,叹了口气,把香囊解下来递过去:“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还是你手巧,给我换个鲜亮点的颜色。”
  陆盛昀奉旨彻查后宫,雷厉风行。不过三五日,便有了结果。
  人证、物证,连同那太学博士和几名宫女画押的口供,一并呈到了御前。证据确凿,直指愉贵妃买通太学博士,在糕点中下毒,意图谋害陆钰。
  皇帝看着那厚厚一叠供词和证物,脸色黑得不能看。他命人将愉贵妃带到乾元殿。
  愉贵妃一进殿便跪倒在地,未等皇帝开口,先哭喊起来:“陛下,臣妾冤枉,定是有人构陷臣妾!臣妾怎么会害钰儿?那还是个小孩子啊,陛下明鉴!”
  她发髻微乱,泪痕斑驳,看上去凄楚可怜。
  陆盛昀立于一旁,神色冷峻,并未多言,只将证物一一指出。那包着毒药的油纸,宫女与博士往来的字条,银钱往来记录……桩桩件件,清晰明白。
  愉贵妃眼见抵赖不过,忽然捂住心口,脸色发白,身子一软,竟直挺挺向后倒去,晕厥在地。
  殿内一阵忙乱。皇帝看着倒在地上的愉贵妃,眉头紧锁,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终究没能立刻说出处置的话。
  皇后一直安静坐在旁边,此时缓缓起身,走到皇帝身边,轻声道:“陛下,贵妃妹妹或许是一时糊涂。眼下她这般模样,不如先送回宫中,令其静思己过,无诏不得出。待她清醒些,再行论处不迟。”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沉默片刻,挥了挥手:“就依皇后所言。”
  宫人将愉贵妃抬了下去。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以及侍立在角落如同隐形人的陆盛昀。
  皇后走到皇帝身边,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还记得我们的稷儿吗?”
  皇帝身体一僵。稷儿,是他们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也是已故的前太子。聪明仁孝,是他曾经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稷儿若在,定不会做出这等残害子侄,祸乱朝纲之事。”皇后声音哽咽,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我几次做梦,梦到他拉着臣妾的手,说放心不下父皇母后-”
  卖惨,装可怜,谁又不会呢。
  皇帝闭上眼,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如今,老天爷可怜我们,把稷儿的骨血送回到我们身边。”皇后继续道,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钰儿那孩子,您也见了,乖巧懂事,眉眼间有几分稷儿小时候的模样。这次若不是彦辰警觉,查得及时,这孩子就要步他父亲的后尘了啊!”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皇帝倏然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
  陆钰背书时认真的小脸,生病时脆弱的模样,太子的种种不堪,愉贵妃的狠毒......
  各种画面在他脑子里交织出现。
  他颓然坐倒在龙椅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良久,他放下手,眼角有些湿润,声音沙哑疲惫:“拟旨……”
  翌日,圣旨下达。
  太子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科举舞弊,德行有亏,难堪储位,废为庶人,圈禁宗人府。
  愉贵妃,心术不正,谋害皇孙,降为常嫔,迁居冷宫,非死不得出。
  旨意一出,朝野震动。所有人都在想,这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夜深了,国公府的书房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昏黄,将陆霆和陆盛昀父子俩的身影投在墙壁上。
  陆霆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推到陆盛昀面前,自己没动,手指在紫檀木桌面上敲了敲,沉吟道:“彦辰,钰儿的身世,你究竟如何打算?总不能一直这么含糊着。外头的风声,越来越紧了。”
  陆盛昀端起杯盏,吹开浮沫,没有喝。他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语气平稳:“父亲觉得该如何?”
  陆霆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自然要寻个稳妥的时机,公之于众。钰儿是正经皇孙,名正才能言顺。只是,”
  他顿了顿,“此事关系重大,贸然揭开,恐生波澜。朝中那些人,心思难测。”
  陆盛昀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父亲:“父亲所虑极是。这事,急不得,也乱不得。”
  他手指蘸了蘸杯中微凉的茶水,在光滑的桌面上画了几个圈:“永王府、安国公府这几家,与我们交厚,心里早有数,不必担心。难办的是那些态度不明的,还有从前与废太子走得近的。”
  陆霆点头:“正是。这些人,若不先摸清底细,届时在朝堂上发难,陛下面上不好看。”
  “所以,”陆盛昀用指尖将桌上的水渍抹开,“得一个个来。吏部张侍郎处事圆滑,可请永王寻个机会,私下探探口风。兵部尚书是您旧部,我去说。御史台那几位-”他微微蹙眉,“须得寻个他们挑不出刺的时机。”
  陆霆接口道:“待摸清了七八成,便可联合几位重臣,还有几位宗室老王叔,联名上奏。奏章要写得稳妥,既要讲明钰儿身世确凿,更要着重其聪慧仁孝,得陛下与娘娘亲自教导,堪为皇孙表率。如此,方是水到渠成。”
  陆盛昀唇角微勾:“届时,陛下顺水推舟,认下皇长孙,既全了天伦,又安了人心。至于那些还想生事的-”他语气转淡,“自有规矩等着。”
  陆霆看着他,提壶给他续上水:“你心里有数就好。此事关乎国本,也关乎我们国公府日后,务必谨慎。”
  “儿子明白。”陆盛昀端起茶杯,“钰儿既是我的孩子,更是先太子血脉。于公于私,我都会护他周全,让他走得平稳。”
  几日后的早朝,气氛与往日有些不同。
  几位平日里并不多言的宗室老王爷站在了队列前方。内阁次辅手持玉笏,神色肃然。吏部张侍郎,兵部陈尚书等几位重臣,也悄然交换着眼神。
  当内侍监照例唱喏“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时,那位须发皆白的安老王叔,率先颤巍巍地出列,高举奏章:“陛下,老臣有本奏!”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语气平常:“王叔请讲。”
  安老王叔嗓门洪亮,字字句句回荡在寂静的金殿:“臣等近日查证,已故先太子殿下,尚有一血脉遗落民间,幸得镇国公府庇护抚养,至今安然。此子名陆钰,天资聪颖,仁孝聪慧,更得陛下与皇后娘娘亲自教诲,实乃皇家之幸,社稷之福!臣等恳请陛下,明察血脉,正其名位,使皇孙归宗,以慰先太子在天之灵,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他话音落下,内阁次辅紧接着出列,呈上奏章:“陛下,安老王叔所言甚是。臣等联名查证,陆钰确系先太子嫡出血脉,证据确凿。此子流落在外数年,今既寻回,又得陛下抚育,若不能认祖归宗,于礼不合,于情难容。伏请陛下顺应天意民心,册封皇孙,以定国本!”
  紧接着,兵部陈尚书,吏部张侍郎以及另外几位早已通过气的大臣,纷纷出列附议。
  “臣附议!”
  “臣等恳请陛下,认回皇孙!”
  一时间,请求皇帝认下陆钰的声音,在金殿内此起彼伏。那些事先并未得知消息的官员,面面相觑,有人惊愕,有人恍然,也有人目光闪烁,暗自掂量。
  皇帝端坐其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等殿内声音渐歇,他才缓缓开口,带着一丝沉痛:“先太子英年早逝,是朕心头之痛。其血脉流落在外,朕与皇后,亦日夜悬心。”
  他目光扫过下方跪着的几位老臣和重臣:“尔等今日所言,朕已知晓。钰儿那孩子,朕见过多次,聪慧伶俐,确有几分稷儿年少时的风范。皇后更是视若珍宝。”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又像是在回忆,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抬高了一些,带着决断:“既然众卿皆认为此乃天意民心,证据确凿,朕准奏!”
  内侍监立刻尖声宣唱:“陛下有旨,确认陆钰为先太子遗嗣,即日录入玉牒,册封为皇长孙!”
  “陛下圣明!”以安老王叔和内阁次辅为首,满朝文武,无论心思如何,此刻都齐刷刷跪倒在地,山呼圣明。
  站在武将队列中的陆盛昀,垂着头,听着那响彻金殿的呼声,嘴角动了一下。
  第79章 温情
  退朝后,皇帝单独留下了陆盛昀。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垂手而立,器宇轩昂的男人,语气复杂:“彦辰,此事你办得稳妥。”
  陆盛昀躬身:“臣不敢居功,此乃陛下圣心独断,亦是众位大臣体察圣意,怜惜皇脉。”
  皇帝挥了挥手,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钰儿日后还要你与镇国公府多加看顾。朕不希望他卷入太多是非。”
  “臣明白。”陆盛昀应道,“臣定当竭尽全力,护佑殿下平安长大。”
  圣旨很快明发天下。皇长孙魏钰的名分,就此尘埃落定。
  消息传回镇国公府,陶枝抱着刚刚睡醒,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孩子,眼泪止不住地流。这一次,不再是担忧和恐惧,而是某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陆盛昀回到府中,见她如此,走过去,将她和孩子一起揽入怀中。
  “好了,”他低声道,“从此以后,他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孙,私底下,也还是我们的孩子。”
  陶枝靠在他肩上,看着怀里仍有些懵懂的儿子,轻轻嗯了一声。
  府门外,前来道贺的官员车马,很快便排起了长队。京城的天,在这一道圣旨之后,彻彻底底地变了。
  圣旨明发天下,陆钰正式被册封为皇长孙,不日便要迁入东宫旧邸改建的皇长孙府,实际上也就是长居宫中了。
  消息传到后院,陆蔷正对着镜子试戴一支新得的珠钗,闻言手一抖,那钗子差点戳到头皮。她放下钗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撇了撇:“啧,这侄媳妇,运气还真是没得说。路边捡个孩子养,都能养出个金尊玉贵的皇长孙来。”
  她想起自己那个嫁了清贫编修的女儿,日子过得紧巴巴,回娘家时连件像样的头面都没有,心里更不是滋味,把珠钗往妆台上一扔。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坐在一旁绣花的苏泠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绷子,柔声劝道:“表姐,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强求不来的。如今这形势,咱们更该与世子夫人多亲近些才是正道。您说是不是?”
  陆蔷哼了一声,没接话,但心里到底被说动了几分。过了两日,她磨磨蹭蹭,还是带着一盒新得的血燕,去了陶枝住的主院。
  陶枝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孕肚已经很明显,丫鬟在一旁轻轻给她揉着浮肿的腿。见陆蔷进来,她笑着要起身:“姑母来了。”
  “快别动,仔细闪着。”陆蔷忙上前按住她,把燕窝放在小几上,“听说你最近身子重,胃口不好,这血燕最是滋补,拿来给你换换口味。”
  “劳姑母惦记了。”陶枝让丫鬟奉茶。
  陆蔷坐下,眼神不由自主地往陶枝隆起的肚子上瞟,话没过脑子就溜了出来:“你这肚子尖尖的,瞧着倒像是个男胎。若是再生个儿子,这福气可真真是独一份了。”这话听着像是关心,语气里却带着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劲儿。
  陶枝抚着肚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看陆蔷,脸上依旧带着浅笑:“是男是女都好,平安康健最要紧。”
  陆蔷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讪讪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扯了些闲话,便起身告辞了。
  晚上陆盛昀回来,脱了官服,换上一身家常的深色直裰。陶枝靠在他怀里,把白天陆蔷来的事当笑话说了:“姑母那话说的,好像我多能生似的。”
  陆盛昀搂着她,手掌覆在她高耸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偶尔的动静,低笑一声:“她那是羡慕你。”他低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别人说什么,不必往心里去。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陶枝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仰头看他:“我才不往心里去。就是觉得姑母也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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