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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卜卦一见生财 第197节

  其实这日“他”杀了其他人,只因那位晚了时辰下山的小娘子,同江浸月有一分相似,便遭到无妄之灾,尸体被他随手丢下了崖。
  今年的端午,沈郎陪江浸月来显真寺上香,“他”不喜寺庙,本是躲起来的,偏叫沈郎知道江浸月在寻找丢失的月牙佩。
  二十年了,她还惦念着同那人的定情信物,又叫他瞧见江浸月同椿龄相见。
  恨意将“他”喊醒,“他”便出来了。
  五月初一的下午,“他”见到那位沈初身边叫白榆的小娘子,就异常有兴趣,到了夜间又在后厨见到她,热烈明媚,就好像瞧见年少时的江浸月。
  心里嗜血的躁动压都压不住,只想瞧瞧她是不是同江浸月一般没有心,若是有又是何滋味。
  在寺庙中杀人割心,定比以往都要刺激。
  先是以少年沈郎的模样去接近她,就如“他”之前杀那些人时一般,很少有人会抵触他温文尔雅、无害又俊朗的面容。
  不想这小娘子傲得很,还打了“他”一鞭子,倒是叫“他”更有兴致。
  又换回中年沈郎的模样重新接近她,这一次很顺利。
  先将她迷晕,又取掉她危险的银鞭丢进湖中,返回偏殿关上殿门,将她抱到供台上,可刚取出刀子,不过在她心口处比划了几下,殿院外响起脚步跑过的声音。
  远远传来江浸月的声音,“小和尚,你等等。”
  “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还有婆子的声音,“大娘子前边有个偏殿,我们进去瞧瞧吧。”
  被扰了兴致,“他”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先将人藏进莲花座里。
  这处殿前几日刚修过,喊得正是他们沈家名下的工匠,别说拿到这处偏殿的钥匙,就连菩萨神像都是出自沈家之手,机关在何处“他”自然清楚。
  走出殿做出偶遇的样子,乖乖跟着江浸月回了厢房,“他”装得很好,没叫她发现自己不是沈郎。
  却又见她半夜起身,手中还拿着那枚同椿龄的定情信物,月牙佩,“他”嘴角扬起讥讽的笑。
  真想瞧瞧江浸月的心,再尝尝是何滋味。
  可惜下不了手,定是因沈郎没出息,竟十年如一日的爱着她,可无论“他”承不承认爱意,“重生”一回,依旧要折在她手里。
  五月初二,本想去偏殿杀人玩,江浸月却一直拉着“他”,从早到晚,偏“他”还甘之如饴,真是没出息。
  终于得了个空闲,去往偏殿一瞧,香客进进出出,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兴致渐缺,已出来许久,“他”便躲了回去,沈郎就回来了。
  没多久却被一首琵琶曲再次唤出来,入眼是一群少年人,那个被他藏起来的白榆小娘子竟也在侧。
  不等反应便被擒住,绑在手腕上的金色绳子让“他”生不如死,如有万只虫蚁在啃噬,痛入骨髓。
  维持不住中年沈郎的模样,变回了“他”原本少年沈郎的样子。
  “他”倒不怕死,只是可惜不能尝到这小娘子的心了。
  发狠地瞪着眼前这个擒住“他”,又将指尖点在“他”额间的少年郎,忽然笑起来,“你同我很像啊,不过差个契机。”
  李玄度心下惊疑,收回了手,另外五人的连接,也就此中断。
  苍清瞧出李玄度神思有异,忙道:“我家琞殿下手上干干净净,从未沾过人血,光风霁月谪仙般的人岂容你污蔑。”
  她牵紧了他的手,“小师兄别听这妖孽瞎说。”
  “琞王殿下?”少年沈郎目光落在李玄度身上,来回打量。
  反应过来的李玄度,指尖随意拨了下腰间金鱼袋,笑道:“像?本王的位置,他这辈子都坐不上,而本王出生就在高位。”
  祝宸宁轻声对身边的陆辰安说道:“师妹,小师弟又在杀人诛心。”
  别说金鱼袋,银鱼袋也没机会再挂,眼见着少年沈郎的眼里,又冒出怒火。
  白榆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被眼前这妖异取了心,终于生出些后怕来,怒吼道:“就是!琞王可不会像你这般心理畸形,专取人心!”
  她的手还拉着姜晚义未放开,若不然后者估计也已上前揍人。
  少年沈郎摇头晃脑,用被绑住的手又指了指姜晚义,脸上重新挂上讥讽的笑,“那你身边这个一身杀气的,和我又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他光明磊落,哪像你心思狭隘!”白榆将姜晚义往身后拉了拉,挡在他身前,“再说他哪有杀气?!”
  少年沈郎像是看傻子似的满脸讥诮。
  这绝对是挑衅!
  祈平郡主也怒了,“我还能说出他许多优点,德容兼备、出类拔萃、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百里挑一!”
  她直气得冷笑,“你就是怼不过琞王换个人怼,他是本郡主罩的人,本郡主到时也定为他谋高官厚禄,赐他金鱼袋!你、没、有!”
  姜晚义羞愧地低下头,身上杀气散得无影无踪,别夸了,再夸脸上面具都带不下了。
  少年沈郎满脸阴郁,眼里藏不住的恶意与嫉恨,忽而低沉地笑起来,“各位今日执手,明日亦可能互看生厌,乃至拔剑相向。”
  这么难听的话,众人只当他在放厥词。
  所有的真相都明了,只是仍不知如何让时光停止回溯正常行走。
  苍清愁眉不展,“去年五月我们在十八年前奔波,今年五月又困在同一日劳碌,我们是同毒月杠上了吗?”
  李玄度、白榆、陆宸安和祝宸宁一起无奈苦笑。
  她又转头对姜晚义道:“姜郎,明年的五月你定要将小郡主捆在身边,寸步不离。”
  姜晚义回道:“好。”
  白榆松开手,轻拍了她一下,“清清可别咒我。”
  苍清却已经看着年轻沈郎在出神,同一个身体,两个人格。
  她之前怎么想着来着?用小剑同小师兄一起自绝?她是死不了的,但……
  苍清缓缓松开李玄度的手,又假装不经意地取出小剑。
  若不想一直困在五月初二,她倒是有了个法子。
  李玄度发现了她的动作,转头问她,“拿小剑干什么?”
  苍清顾左右而言他,“天快黑了,好饿啊。”
  “这上头有小粽子。”李玄度取出个用百索彩线、彩珠、经文结成的小符袋递给她。
  正是端午节物,第二回 时拿来贿赂团鱼的那个。
  苍清接过手,却没动。
  “你到底要做什么?”李玄度语气严肃起来。
  小师兄实在太了解她,苍清不得不说道:“想玄烛了,拿小剑思念一下。”
  李玄度便不动也不问了。
  她说着话拔出小剑,越过白榆往姜晚义走去,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吓得姜晚义往后退却两步,“三娘,疯了?”
  “姜郎啊,我若是疯了,你可千万,”她顿了顿,忽而往反方向退开,举手拿剑毫不犹豫刺向心口,同时说道:“别手下留情!”
  在场的众人全部一时愣住。
  小剑深深扎进心脏,剧烈的疼痛感让她闷哼出声,脸上却仍带着笑。
  “我是领队,我定然要带你们出去的。”
  等反应过来呼唤声四起,都朝着她跑来。
  “阿清!”
  “三娘!”
  “清清!”
  “小师妹!”
  第155章
  “小师兄, 护好他们,别让我杀人。”
  带粽子的小符袋掉到地上。
  所有人再不得上前半步。
  苍清拔出扎进心口的小剑,举手投足间, 已是带上冷冽的压迫感。
  她冰凉如水的眼眸,在眼前的众人身上梭巡, 路过李玄度时带上些杀意,最后却是看着少年沈郎,冷漠开口:“你这性子倒是和我有一分相像。”
  这是苍官出来了。
  她收了收释放出的压迫感, 院中众人这才觉得如释重负。
  李玄度喊她:“阿清。”
  “嘘——”苍官将食指放在唇边, 示意他别说话。
  神情依旧冷漠,声音辨别不出情绪,“月华,我今日没空同你算旧账。”
  “她既喊我出来,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一挥手,原本收在李玄度那处的月牙佩, 到了苍官手中, “我可不能同你们这群蠢货,一起困在同一天。”
  浮生卷应'召而出, 瞬息将月牙佩收进卷中。
  某处空着的剪影绘出图样, 其下还有行注释:永寿铃。
  千岁一时,万载长春。
  日月经天,循环往复,永寿永继。
  苍官结了个印,口中轻诵:“得吾令,听吾行。”
  浮生卷光芒大胜,永寿铃重新脱离卷轴悬浮至空中。
  她闭上眼,双手掌心上下相对, 永寿铃在双掌间莹莹发光。
  铃自动轻摇,星星撞在月牙上,听得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响。
  天际划过一颗流星。
  物换星移,时节如流,一切恢复如初。
  苍官睁开眼,永寿铃重归浮生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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