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指挥官决定养生之后 第4节
第9章 圈套与“例行”任务
舰队总部的日常在凌墨白“养生指挥官”的新形象下，似乎逐渐步入一种新的“常态”。尽管暗流涌动，但明面上的反对声浪暂时被压制了下去。凌墨白依旧保持着准时下班、保温杯配枸杞的作风，但暗中对“净土”星球和伊索斯的调查从未停止。沈千尘那边也再无新的举动，仿佛那夜的到访和赠药只是一时兴起。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漩涡正在形成。
这天上午，一份标着“加急”字样的任务简报被送到了凌墨白的办公桌上。任务内容看似常规：一支隶属于伊索斯博士名下某个“生物资源勘探研究所”的科研小队，在位于第七星区边缘、靠近“净土”星域的g-73小行星带进行样本采集时，遭遇不明太空碎片流袭击，飞船严重受损，迫降在一颗环境恶劣的无人星球上，发出求救信号。
按照帝国法规，在该星域执行巡逻任务的舰队有义务提供紧急救援。任务风险评估为“中等”，主要是应对不稳定的小行星带环境和可能的太空残骸。简报后附有科研小队的成员名单、飞船基本信息以及迫降坐标。
一切都看起来合情合理，一次标准的、体现人道主义精神的救援任务。
但凌墨白在浏览任务详情时，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微微眯起。g-73小行星带？距离“净土”星球不到0.5光年，正是阿诺德之前分析出的能量异常波动区域之一。伊索斯名下的科研小队？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出事？
太巧了。巧得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诱饵。
“指挥官，”卡尔在一旁汇报，“第三巡逻分队刚好在附近空域，可以最快响应。是否按标准程序派遣救援？”
凌墨白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指尖在迫降星球的环境数据上轻轻划过——高辐射、强磁场干扰、大气稀薄。这种环境对救援人员的装备和身体素质要求极高。他的后腰旧伤近日虽因沈千尘的药缓和不少，但并未痊愈，在这种环境下执行任务，风险无疑会增加。
这是一个明显的阳谋。如果他以“身体不适”或“任务风险与舰队指挥官职责不匹配”为由拒绝亲自前往，那么最近关于他“因养生而变得怯懦”的流言将会坐实，对他刚建立的威信是沉重打击。如果他前往，则正中下怀，不仅可能直面危险，还会离开总部，给某些人可乘之机。
伊索斯……或者他背后的人，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想试探他的底线？还是想借此机会……
凌墨白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退缩不是他的风格。越是危险的局面，越要亲自去闯，才能看清迷雾后的真相。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圈套”里，究竟藏着什么。
“通知下去，”凌墨白站起身，声音冷静，“我亲自带队执行这次救援任务。命令‘星梭’号快速护卫舰做好出发准备，一小时后启程。挑选一支精干的陆战队小队随行。”
“指挥官！这太危险了！”卡尔惊呼，“您的身体……而且这种例行救援，何必您亲自……”
“执行命令。”凌墨白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他需要亲临现场，才能判断这是否真与伊索斯的阴谋有关。
一小时后，“星梭”号护卫舰悄然驶离港口，跃入星海。凌墨白站在舰桥指挥席上，身着轻便的作战服，腰侧隐秘地贴着增强型支撑贴。他面色平静，但精神高度集中。这是一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动。
他不知道的是，几乎在“星梭”号离开港口的同时，一份加密的行程简报，已经被悄然送到了财政部长沈千尘的办公桌上。沈千尘看着简报上“凌墨白指挥官亲自带队”、“g-73小行星带”、“伊索斯研究所”这几个关键词，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他快速调阅了g-73星域最近的财政审计报告和能源流向监测数据，发现了几处微小的、看似无关却指向异常的能源波动和一笔不明资金流向。
“太明显了……”沈千尘低声自语，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伊索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他沉吟片刻，按下内部通讯键：“备船，要最快的。另外，以财政监察的名义，申请临时通行第七星区g-73空域的权限。理由……就说追踪一笔可能涉及违规科研经费的资金流向。”
他必须去。那个地方，那个时机，凌墨白偏偏亲自前往……这绝不是巧合。冰山这次，恐怕真的有危险。
第10章 险境与旧伤
“星梭”号护卫舰如同一条银色的游鱼，谨慎地穿梭在g-73小行星带这片危险的碎石海中。舷窗外，巨大的、棱角分明的岩石块无声地翻滚、碰撞，偶尔爆起一团细碎的电火花，那是残留的磁场能量在相互作用。舰身不时传来被微小碎屑撞击的“噼啪”声，虽不致命，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船上每个人的神经。
凌墨白站在舰桥指挥席上，身姿笔挺，但背在身后的手，指尖微微收紧。导航屏幕上，目标星球——一颗代号“灰岩星”的灰暗星球，正静静地悬浮在小行星带最密集的区域，像一颗布满疤痕的死寂眼球。环境扫描数据不断刷新，呈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警告：地表辐射强度超标百分之三百，背景伽马射线异常活跃，行星磁场紊乱得像一团乱麻，对舰船传感器和远程通讯造成严重干扰。
“指挥官，强磁场干扰太严重了，”舰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我们无法与迫降飞船建立稳定通讯链接，生命信号扫描也受到强烈干扰，无法精确定位生还者位置。只能根据他们最后发出的紧急求救信号源，划定一个大致搜索区域。需要派遣登陆艇抵近进行目视侦查和地面搜索。”
凌墨白的目光扫过那片被标记为“高危险区”的着陆点，那里沟壑纵横，怪石嶙峋，是打伏击的理想地点。他琥珀色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冷芒。伊索斯……或者说设局的人，选的地方真是“用心良苦”。
“按计划执行。”凌墨白的声音冷静如常，听不出丝毫波澜，“陆战队第一突击小队，配备重型防护服和辐射过滤装置，随我登陆。‘星梭’号在安全距离外警戒，保持引擎预热，所有武器系统待命，最高级别戒备。有任何异常，无需请示，立即支援或撤离。”
“指挥官！这太危险了！”副官卡尔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焦急，“您的身体……这种环境下的地面任务，完全可以由陆战队长负责！”
“执行命令。”凌墨白的语气不容置疑。他需要亲临现场，才能嗅到阴谋的味道，才能判断这是否真与伊索斯的秘密有关。退缩，从来不是他的选项。
一小时后，一艘经过加固的小型登陆艇“夜鸮”号，如同离弦之箭，从“星梭”号腹部弹射而出，灵巧地规避着巨大的岩石，朝着灰岩星那片死寂的灰色地表俯冲下去。剧烈的颠簸几乎要将人从座椅上抛起，强大的磁场干扰让舱内的灯光忽明忽灭，仪器读数疯狂跳动。凌墨白紧握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后腰旧伤处开始传来一阵阵隐痛，仿佛有根细针在随着飞船的每一次震动而深入骨髓。他暗自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不适，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越来越清晰的地表。
登陆艇在一片相对平坦、但布满了尖锐砾石的区域艰难着陆，激起漫天灰尘。舱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硫磺、臭氧和浓重辐射尘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外面的光线异常昏暗，稀薄的大气几乎无法散射恒星的光芒，使得整个星球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缺乏中间色调的明暗对比。气温极低，即使隔着性能卓越的防护服，也能感到刺骨的寒意。
凌墨白率先踏出舱门，厚重的战靴踩在疏松的砾石上，发出“嘎吱”的声响。他环顾四周，这是一片广阔的冲击平原，远处是连绵的、如同怪兽獠牙般的黑色山峦。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题。扫描仪显示，那个微弱的金属信号源就在前方约一公里处的一个巨大陨石坑边缘。
“保持警惕，呈扇形搜索队形前进。通讯改用短距激光加密模式，注意脚下和两侧岩壁。”凌墨白下达指令，声音通过内置通讯器清晰地传到每个队员耳边。陆战队员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立刻无声地散开，武器处于随时击发状态，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
每一步都需格外谨慎。地面松散，暗藏着裂缝和陷坑。辐射探测器的蜂鸣声始终在耳边低响，提醒着众人此处环境的致命性。凌墨白走在队伍相对靠前的位置，精神高度集中，感官放大到极致，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然而，除了呼啸而过的干燥风声和碎石被踩动的细微声响，四周一片死寂，静得让人心头发毛。那艘所谓的“迫降飞船”残骸静静地躺在不远处，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的金属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像一具巨兽的尸骸，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凌墨白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绝不像是有生还者等待救援的场景。
就在先头侦察兵即将接近飞船残骸，准备进行初步检查的瞬间——
“砰！”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类似岩石崩裂的异响，从侧上方传来！
凌墨白瞳孔骤缩，战斗本能让他瞬间嘶吼出声：“有埋伏！散开！”
话音未落——
“咻——轰！”
一道刺目的高能射线，如同死神的鞭子，精准无比地抽打在“夜鸮”号登陆艇的尾部引擎喷射口上！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烈焰腾空，登陆艇瞬间瘫痪！几乎在同一时间，“砰砰砰！”数道来自不同方向的射线，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断了登陆艇顶部的通讯天线和信号增强器！
通讯，彻底中断！
这还没完！
“咔嚓！轰隆——！”
队伍侧翼和中间区域的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塌陷！几名陆战队员猝不及防，惨叫着跌入深坑，坑底瞬间弹射出闪烁着幽蓝电光的特制电磁网，将他们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掩护！找掩体！”凌墨白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一个迅捷的战术侧滚，躲到一块巨大的、足以抵挡射线武器的黑色岩石后方。手中的高能脉冲手枪已然出鞘，看也不看，凭借声音和弹道判断，朝着射线来源的大致方向“砰砰”就是两枪点射还击！岩石被敌人的火力打得碎屑纷飞。
战斗在瞬间爆发，且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埋伏者的火力凶猛而精准，显然都是经验丰富的职业好手。他们穿着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灰色伪装服，利用复杂的地形和岩石作为掩护，不断变换位置，组成交叉火力网，将凌墨白和剩余未被困的陆战队员死死压制在几块零散的巨石后面，抬不起头。
凌墨白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急促地喘息着，大脑飞速运转。对方的战术意图非常明确：瘫痪载具，切断通讯，分割队伍，然后集中火力消灭或俘虏重要目标——显然就是他本人！这是一个针对他的、计划周密的死亡陷阱！
他必须突围，必须抢占有利地形，或者找到对方的指挥节点！
“a组火力压制左侧！b组跟我，向右翼突击，抢占那个制高点！”凌墨白果断下令，试图打破僵局。他猛地从岩石后探身，一边精准射击掩护队员，一边试图向右侧一处地势稍高的乱石堆移动。
然而，就在他起身冲刺的瞬间，后腰旧伤处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是刚才那个紧急的战术翻滚动作，过度牵拉到了本就脆弱的伤处！这剧痛让他动作一滞，身形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破绽！
“指挥官小心！”一名队员惊呼。
一道炽热的射线几乎是擦着他的肩甲飞过，灼热的气浪烫得皮肤生疼！凌墨白闷哼一声，强忍剧痛，踉跄着扑到另一块岩石后面，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身体的拖累，在此刻显露无疑。旧伤的剧痛严重影响了他的敏捷和反应速度。敌人似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火力开始更加集中地向他藏身的位置倾泻！岩石被打得千疮百孔，灼热的碎石溅射到他的防护面罩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局势急转直下，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通讯中断，援军难至，队员被困，自己伤势发作，行动受限……难道重活一世，拥有了改变的机会，却还是要葬身在这颗荒凉的星球上？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愤怒涌上凌墨白的心头。
他背靠着不断震动的岩石，感受着后腰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和逐渐流失的体力，咬紧牙关。不，他绝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尝试进行最后一次反击时，天际尽头，传来了一阵与众不同的、低沉而急促、仿佛带着雷霆之怒的引擎轰鸣声，正以惊人的速度由远及近！
那声音……不属于“星梭”号！
第11章 神兵天降与默契
那阵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狂暴而急促，带着一种与这片死亡空域格格不入的、近乎炫技般的嚣张，瞬间撕裂了战场上空的压抑氛围。它不像“星梭”号那种军用引擎沉稳有力的咆哮，更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星空巨兽，正以撕裂虚空的速度狂飙而来！
凌墨白背靠着不断震颤、被打得碎石飞溅的岩石，剧烈的喘息牵动着后腰尖锐的刺痛，意识因失血和疼痛而有些模糊。但这突如其来的引擎声，像一剂强效兴奋剂，猛地刺入他的神经末梢！他艰难地抬头，透过被尘土模糊的护目镜，望向昏黄的天空。
只见一架流线型极致、涂装成深邃星空蓝、侧面却勾勒着炫目金色火焰纹路的私人高速飞船，正以一种近乎鲁莽、完全无视小行星带危险的姿态，如一道蓝色闪电般冲破稀薄的大气层，朝着交战空域俯冲而下！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动作灵活得不可思议，在密集的碎石间穿梭，仿佛在跳一支死亡之舞。
“那是什么？！”一名陆战队员惊呼。
凌墨白的心脏猛地一跳。这艘船……他没见过，但这嚣张的风格，这不顾一切的架势……
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那架蓝色飞船在俯冲的同时，侧舷悄然开启，露出数门造型奇特、能量波动极强的武器阵列。下一秒，数道精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高能脉冲光束，如同长了眼睛的死神之指，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射出！
“嗤！嗤！嗤！”
光束精准地落在伏击者藏身的几个最关键的火力点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瞬间被气化的岩石和金属，以及埋伏者戛然而止的惨叫。刚才还疯狂倾泻火力的几个点，瞬间哑火，只剩下袅袅青烟。
这还没完！飞船一个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违反物理常识的急停悬停，稳稳地定在了低空，强劲的引擎气流吹起漫天尘土。舱门向上滑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人甚至没有使用任何索降设备，在舱门离地尚有数米高度时，便单手一撑，纵身跃下！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和力量感，黑色的作战服紧贴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砰”地一声，双足稳稳落地，激荡起一圈尘埃，姿态从容得像是刚刚出席完一场晚宴，而非跳入枪林弹雨的战场。
他脸上戴着一副遮住了大半张脸的战术墨镜，但凌墨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优越的下颌线，那微微自然卷的栗色短发，以及周身那种……即便在战场上，也挥之不去的、混合着优雅与危险的独特气场。
沈千尘！果然是他！
凌墨白心中巨震，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更加警惕。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身手、这飞船的火力……这是一个财政部长该有的配置吗？！
沈千尘落地后，似乎还悠闲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手中握着一把造型极其科幻、通体哑光黑的紧凑型能量手枪。他甚至没有刻意瞄准，只是手腕随意地晃动。
“咻！咻！咻！”
点射！又是精准无比的点射！每一枪都伴随着一个试图抬头反击的伏击者应声倒地，枪枪命中要害，效率高得令人发指。他的动作看起来轻松惬意，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玩一场虚拟射击游戏。
他一边如同闲庭信步般射击，一边迈着长腿，迅速朝着凌墨白藏身的岩石移动过来。沿途有几个不怕死的伏击者试图拦截，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那神出鬼没的点射放倒。
“哟，凌大指挥官，”一个带着明显调侃意味、透过战术面具略微失真的声音，在凌墨白耳边响起。沈千尘已经敏捷地闪到了岩石后，背靠着凌墨白，与他形成了背靠背的防御姿态。“几天不见，这么拉了？蹲在这儿当缩头乌龟，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凌墨白：“……” 他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都这种时候了，这只狐狸的嘴还是这么欠！
“你怎么……”凌墨白想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却被后腰一阵更剧烈的抽痛打断，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
“啧，受伤了？”沈千尘立刻察觉，空着的左手快如闪电般伸出，一把牢牢扶住了凌墨白的胳膊，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形。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隔着作战服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稳的力量。“让你平时多养生，你不听，看吧，关键时刻掉链子。早就说了，光喝枸杞不行，得配合我送的独家秘方才管用。”
他嘴上说着欠揍的话，但扶住凌墨白的手臂却稳得像铁钳，另一只手上的射击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甚至头也没回，就“听声辨位”地又点掉了一个试图从侧面摸过来的敌人。
“撑着点，指挥官大人。”沈千尘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这副样子，我可没法跟议会报销‘救援因公负伤舰队指挥官’的额外预算。” 虽然依旧带着调侃，但凌墨白却莫名从中听出了一丝……极淡的关切？
“少废话！”凌墨白咬着牙，想挣脱他的搀扶，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旧伤新痛一起发作，让他连站稳都困难。
“别乱动，伤员就要有伤员的自觉。”沈千尘扶着他的手紧了紧，几乎半抱着将他往更安全的岩石凹陷处带了带。同时，他微微侧头，对着通讯器，语气瞬间切换，带着一种凌墨白从未听过的、冰冷而高效的命令口吻：
“所有能动的陆战队员听令！a组，三点钟方向，火力压制！b组，抢救伤员，向我的位置靠拢！c组，注意九点钟高地，有狙击手！‘星尘’（显然是他飞船的名字），低空盘旋，用非致命声波震荡驱散左侧残敌，留活口！”
他的指令清晰、简洁、精准，瞬间接管了混乱的战场指挥权。更让凌墨白惊讶的是，剩余的陆战队员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竟然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他的命令！仿佛他天生就是这场战斗的指挥官一般。
而沈千尘本人，则一边稳稳地扶着凌墨白，一边利用岩石的掩护，进行着精准的点射和战术指挥。他仿佛脑后长眼，总能提前预判敌人的动向，往往敌人刚露出头，他的子弹就已经到了。他与凌墨白背靠背，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凌墨白甚至能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和发力，能听到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枪林弹雨中悄然滋生。凌墨白虽然受伤，但战斗意识仍在，他强忍着疼痛，低声快速报出几个他之前观察到的敌人火力点和可能藏匿的位置。沈千尘甚至不需要回应，只是射击的频率和方向微微调整，凌墨白提到的威胁点便迅速被清除。
“配合不错嘛，”沈千尘甚至还有闲暇低声调侃，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来凌指挥官除了养生，基本功还没丢光。”
凌墨白没力气跟他斗嘴，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隔着护目镜，杀伤力为零。
有了沈千尘这个战力爆表且指挥若定的生力军加入，战局瞬间逆转。他带来的火力压制和精准战术，迅速清除了大部分顽抗的敌人。剩余的伏击者见势不妙，开始试图溃散。
“想跑？问过我的预算案没有？”沈千尘冷笑一声，示意空中盘旋的“星尘”号发射了几枚小型追踪阻滞弹，精准地封堵了溃逃路线，将几个试图逃跑的家伙炸翻在地。
战斗，在短短几分钟内，便以一种近乎碾压的方式结束了。战场上只剩下呻吟的俘虏和弥漫的硝烟。
危险解除，凌墨白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强烈的眩晕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后腰的剧痛再也无法忍受，他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