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谢安然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苦,疼得直掉眼泪:“好……好疼,秦意哥,你放开我……”
秦意对此置若罔闻,心里翻腾的情绪灼烧着,燃烧到一个顶点,反倒让人觉得森冷。
他把人甩倒在沙发上,直接欺身而上,撕破了谢安然的衣服,缓缓微笑着,如果不是手上的动作太过粗暴,他看上去依旧是那个温柔体贴的情人。
他掐住谢安然的脖子,眼中凝聚着风暴,贴到谢安然耳侧,十分亲呢地称呼喊着他,“然然,你不是一直想我操.你吗?”
他语气温柔地说,“……面对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你怎么害怕了呢?”
这与谢安然印象中温柔体贴的人大相径庭,他是真的感觉到窒息,也是真的感觉到秦意想杀了他。
熟悉的一道惊雷劈下来,秦意只皱了下眉,没有丝毫要松手的迹象。
于是那道雷直接劈在了秦意身上。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刹那间的光景,手臂上的刺痛开始成千百倍的加注到身上,秦意喉咙里渐渐有了浓重的血腥味。
连呼吸间也好像有什么被灼烧的焦炭味,他轻吸一口气,喉结极其缓慢地滚动了几下,艰难地把血吞了下去。
因为是天罚警告,秦意的衣服毫发无损,每一道雷,都是直接劈进了身体里。
他确实是有些没力气杀了谢安然,手上的力道都不如方才那般狠厉,但他僵硬的手指蜷缩几下,并没有彻底松开。
谢安然却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男人松懈的力气让大量氧气涌进来,谢安然剧烈咳嗽了好几声,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脑子反应过来之后,又一个劲地想向后退去。
“别,别杀我……”
“别杀我……”
“秦意哥,我……我错了,别杀我……”
秦意含着舌尖未消散的锈味,只是温柔地微笑道:“那然然告诉我,谢珩被送到哪里去了呀?”
谢安然哭着说:“在……在王家的南山庄园里,晚上,晚上王家才会有人过去……”
秦意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他起身时有些脱力,身形虚晃了一下,但他没有倒在地上,还是站定了。
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男人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主角,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上这双眼晴。
催动的蛊惑力量萦绕在他周围,其实从来没有消散,秦意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所以他突然笑出声,像是发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事一般,说:“谢安然,他们,到底爱你什么呢?”
多么无足轻重的语气,却沉重地敲在谁的心上。
谢安然说不出话。
好奇怪。
他觉得心里难受极了,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猛地撞了一下,让他痛苦又茫然。
但他的眼泪,却因为这一点茫然,竟然渐渐止住了。
谢安然看上去实在可怜。
秦意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把衣架上的外套扔到谢安然身上,放下衬衫袖子,遮住被劈得面目全非的手臂,然后朝外走去。
秦意的步子很快,等他第三次握着方向盘加速闯过红灯之后,他突然在恍惚间,发现自己比想象当中更没有耐心。
明明有更体面更妥贴的处理方式,但心中的焦灼摧毁了他的理智,他没有心思顾忌那么多,就好像这种事不只发生过一次。
一闪而过的光影里面藏着许多真相,但是明明灭灭,白炽灯一照过来就散了,秦意什么也想不起来。
车到庄园的时候静悄悄,这地方实在偏远,秦意下车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夕阳垂落,残阳血照。
一路走过来,地上也有血。
先是一滴两滴,像街边不知名的小花,毫不起眼。
然后就变成了把人放在地上一路拖拽,三四条断断续续的血痕并列蜿蜒,一直抵达庄园最深处的仓库门口,轰然一下,没了声息。
大门上面本来上了锁,现在却已经完全断裂,断面参差不齐,反倒像被某种啮齿类动物咬断的伤口。
秦意盯在那里看了几秒,一路狂跳的心脏竟然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他迟疑了一下,推门而入。
尘封已久的味道扑面而来,带着灰尘,过了好几秒才能看清楚面前的画面。
夕阳从最高的窗户里打进来,洒在这里的一片尘土里,也洒在银发美人清晰的轮廓上,让他看起来有种不属于这里的肃穆。
他坐在落满灰尘的沉重木箱上,双腿就那样耷拉下来,指缝间沾满干涸暗红的血迹,旁边是脸朝下东歪西倒的人群。
秦意放下了脚步,试探性地喊道:“……谢珩?”
听到走过来的响声,谢珩本来没什么反应,但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他背脊一僵,慢慢转过头,有点慌乱地看着来人,“秦意……”
男人走到他身边,沉默了几秒才问道:“你把他们都杀了吗?”
谢珩摇摇头:“……没有。”
他垂下眸,看着底下晕死过去的人,皱了皱眉头,“他们只是被我吓晕了过去。”
秦意:“……”
秦意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那你受伤了吗?”
谢珩再度摇头。
夕阳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好看的面颊上也溅上了几滴鲜血,看着秦意的反应,他有些不安地蹙了下眉头,“……你也会害怕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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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瘸子
秦意怎么会害怕他,他彻底松了一口气,跳上木箱,坐在谢珩身旁,反而轻轻笑出声:“你拿什么吓他们的?”
谢珩不自觉偏过头去,明显不想回答。
“不说?”
秦意故伎重施,手指轻轻从后脑勺插.进人鱼银白色的发丝,直接把那张沾着血渍的脸捧到自己面前,眼中笑意更深,“那我亲自来检查检查。”
他揽住谢珩的腰,低下头,很轻地吻了下人鱼好看的薄唇,再要吻时,便被谢珩略微偏头,躲了过去。
秦意却不如他的愿。
他把谢珩又朝自己拉近了些,手指轻动,便探进衣摆,笑着说:“不是这里……”
又咬了下人鱼的鼻尖:“也不是这里……”
最后终于重新吻住谢珩的嘴唇,侵入口腔,挑逗着人鱼柔软的小舌头,大拇指用力按在侧颈的某处,让谢珩不得不微微仰头,以逃避那轻微的窒息感。
可惜谢珩还想躲却躲不开,只能半推半就:“……不……不行……”
只听得见一点唇齿交.合的水声。
半晌,夕阳没入山下,谢珩趴在秦意肩膀,额头微微出了一层薄汉,手指紧紧攥着秦意后背的衣料,口中含着些许不正常的喘xi,勉强回答了男人最初的那个问题:“我的……尖牙。”
他勉强平复着呼吸,心中的不安却消散许多,但得不到答案,他就会一直追问,“他们怕我的尖牙,可以轻易咬断钢筋一样粗的锁链,你不怕吗?”
秦意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又挑了起来:“……怕。”
听到这话,谢珩的眼神顿时黯然了下去,他轻轻地把脸颊埋在男人胸口,只露出一双眼睛,眉头亦轻轻地蹙起,像是很难以忍受这种结果。
秦意却突然用了些力气掐住他的下巴,真好奇似的,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刚才蹂.躏过的嘴唇,还得寸进尺,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什么样的,给我看看。”
谢珩眉头蹙得更紧,一幅不情愿的姿态:“……你不是害怕么。”
秦意轻轻摩挲着这两片柔软的唇瓣,眼眸微暗,犹嫌刚才的亲近不够似的,又在上面轻轻咬了两下:“真害怕,刚刚就不会进来了。”
谢珩只得移开眼,又轻轻张开嘴唇。
男人的大拇指指尖顺势探进去,摸了摸那几颗还未消退的尖锐牙齿,果然只要稍一用力,指尖就会冒出一两滴血珠。
这反倒让秦意安下几分心来,他把手收回来,想着原书当中的结局,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终于淡去,变成了一层讳莫如深的东西:“我是怕你的尖牙还不够利。”
会为一群不值得的人陷入绝望,又亲手毁了自己。
他撩着谢珩一缕柔软的发丝,风轻云淡地说着,“哪怕是我,如果有一天要伤害你,你也应该咬断我的喉咙才是。”
听了这话,谢珩却并不高兴。
在一些事上,他有着自己的执着,虽然他很少提及,只会不断地重复:“……我不会咬你的。”
谢珩舔了下嘴唇,“也不会杀你。”
他只要这个人一直陪在他身边,要男人对他偶尔的眷恋和怜惜,这样胸腔中跳动的那颗心,不断翻腾灼烧的东西,才不会觉得那么疼痛。
他只是想要止疼而已。
“我要……”
人鱼顿了顿,声音轻了许多,“恨你一辈子。”
没有任何说服力。
秦意在心中如此评价,盯着这个小瘸子看了几秒,好脾气地点点头:“好,恨多久我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