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闻死了。”楚衿突然说。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alpha咬牙切齿,目光落在楚衿脸上,信息素压制下,楚衿的眸色已然开始涣散,脸颊上一大片红痕触目惊心。
  奇怪的是那一大片红痕看起来并不恐怖,甚至,昳丽醉人。
  alpha笑容张狂,目光狰狞垂涎,“楚医生,你求我,说不定我会放过你。”
  楚衿抓着alpha的手在用力,尽管这点力道并不能撼动什么。
  许闲瞥见从楚衿脖子上绷起来的青筋和微微发颤的脊背,一个omega能在alpha手下坚持这么久,许闲不得不高看一眼。
  许闲并不知道,此刻楚衿后颈的温度滚烫的吓人,伴随着灼痛,让他忍不住轻轻蹙眉。
  两个呼吸间,浓重的烟草味呛得人愈发想要咳嗽。
  楚衿冷哼了一声,盯着alpha轻轻吐出两个字,“做梦。”
  alpha成功被激怒了,他抓着楚衿的衣领,将人的后背死死抵在墙上。
  楚衿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却只蹙了下眉。
  “找死!”
  alpha高举的拳头还未落下,尖锐的报警声突然炸响,下一秒,消防喷雾齐齐打开,水里加入的成分能有效干扰alpha释放信息素。
  杂乱的脚步声从拐弯处传来,药效立刻发作,面前的alpha被迫松了力道,重重跪在地上,看向楚衿的眼神似乎是要将他生吞活剖。
  消防喷雾浸湿楚衿的头发,雾水打湿睫毛,压在肩膀上的压迫感消失,但后颈的刺痛却依旧明显。
  楚衿咬着牙,不想发出难耐的呻吟。
  保卫科的效率一如既往低下。
  alpha被控制带上手铐,楚衿虚弱抬起头,唇色苍白,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一旁的许闲深吸了一口气重获新生,和楚衿相比,自己这点难耐实在不值一提。
  “楚医生,你没事吧?”
  楚衿垂着头撑在扶手上深呼吸,露出一截粉白的脖子,水珠顺着他光滑的脖颈滑进衣服里,一时间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消防喷雾的水汽,许闲想上去扶一把,然而刚碰到楚衿手背,就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手背滚烫。
  “不必。”他淡淡道,“通知里面等会儿出来。”
  许闲知晓他的意思,踌躇道:“楚医生,要不我先送您去休息……”
  “不用,我没事。”
  还是那样冷淡寡言,许闲盯着楚衿离开的背影,刚才那一瞬间的触碰,尽管楚衿低着头,他还是看到了楚衿脸颊上淡淡的绯色,半遮在黑发下的眸子泛着潋滟水光。
  许闲是个护士,丰富的经验告诉他这些症状都指向一种可能:
  ——楚医生,发情了。
  身边突然传来咳嗽声,是手术室的omega护士,走廊alpha的信息素还未完全消散,“咳咳,什么味道这么呛。”
  许闲看向护士问,“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就烟味。”护士皱着眉头骂,“哪个二逼在医院吸烟,不知道医院不能吸烟吗?真没素质!”
  “就是烟味,没有别的了?”
  许闲和护士对视了一眼,后者不明所以,摇了摇头。
  奇怪,怎么可能没有,许闲的视线重新落在楚衿单薄的背影上,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味道浓烈,他不禁好奇,楚医生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是水仙百合,还是檀木松柏,似乎都很适合……
  手术中心和产科隔了两层楼,走进楼梯间,楚衿脸上终于出现痛色,他紧咬牙关不想发出声音,可后颈的胀痛每时每刻都在瓦解他的理智,后背早已湿了一大片。
  和上一次发情期一样难捱。
  上一次发情是什么时候?好像才过了不到半个月,alpha信息素诱导发情期提前了,该死……
  身体正在迫切在向外索取性|安抚,楚衿无法忽视生理上的变化,快要走不了路了。
  抑制剂,他需要抑制剂……
  最后控制自己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楚衿踉跄着往前摔去,屋里没有开灯,抽屉里的东西散落在地,中性笔,烟,打火机,阻隔贴……楚衿轻嘶了一声,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终于摸到了抑制剂。
  他卷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青筋暴起,颤抖着将抑制剂打进身体里,欲望被压制,楚衿终于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趴在地上深喘。
  这样的失控感让他深恶痛绝,楚衿皱着眉头揭开阻隔贴,后颈一片光滑,但胀痛实实在在来源自那里。
  毫无疑问,他是个omega。
  只不过是个腺体发育不完全的残疾omega。
  外表上看和beta没什么两样。
  潮色渐渐褪去,腰上一阵酸痛,楚衿清醒了不少,撑着半坐了起来,一针抑制剂并不能彻底缓解身体的燥热和冲动,就在他摸索着寻找第二针抑制剂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还有三个小时才下班。产科医生发情期晕倒在医院,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登上社会新闻。
  看来…又要扣工资了……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喽喽喽喽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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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o私设如山
  第2章 陌生
  楚医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熟的觉了。
  产科钱少事多,医院挣钱医院花,愿意留下的医生就更少,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基本都睡在休息室,休息室的单人床狭小,对楚衿来说是不小的考验。
  几个小时没人来叫他,应该是没什么事,看来这社会新闻也不是那么好上的。
  躺在办公室的地上睡了一夜,发情症状已经被压制下去,骨头都疼,楚衿迷迷糊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信息素阻隔贴。
  虽然没有腺体,但他不打算将他是个残疾omega的事情公之于众。
  发情期的omega腺体对信息素很敏感,即使没有腺体,影响依旧存在。
  楚衿还没完全睡醒,他半眯着眼睛,摸索了好久没找到阻隔贴,却不曾想失手打翻了一个什么东西。
  “哐当”一声。
  楚衿一下子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插着花的塑料花瓶掉在了地上,花瓶里的水淌了一地。
  楚衿皱着眉头,他下意识下床收拾,掀开被子站在地上的那一刻,楚衿看着那一汪水里自己的脸,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昨天不是在办公室的地上晕倒的吗?怎么会躺在床上?
  楚衿看向地上那束百合花,也许是放了很久,花朵已经蔫了下去,香气也淡,他家里的卧室从来不插花。
  楚衿拧眉打量了一圈四周。
  这间屋子太小了,他扫一眼就能看到全貌,除了他没有别人。
  灯光很暗,屋子里甚至没有窗户,沙发上一堆衣服,杂物更是将这个房间的角落填得满满当当,一时间楚衿也不知道该叫这里卧室还是客厅,还是杂物间。
  好在楚衿还算清醒。
  这不是他家。
  这是哪儿?
  楚衿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会不会被昨晚那个alpha绑架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太倒霉了,omega保护法执行严格,按道理alpha应该还拘留在警署才对。
  楚衿来不及深究,或许是抑制剂的副作用,他全身上下就像被揍过一样,胳膊肘动一下都疼,现在这个情况不管他是不是被绑架,趁没人的时候先跑总是没错的。
  他跌跌撞撞向门口走去,门虚掩着,看起来也没那么结实。
  门外的走廊上一片昏暗,明明是白天这里却需要开灯,只是头顶的吊灯忽明忽暗,开与不开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看起来是个群租房,一层分了好多个一样的房间,公用的洗手间就在楼道的一侧,门外除了杂物,就是挂着滴水的衣服和摆在门口的厨房,一口锅,一个燃气灶。
  楚衿一直走到尽头才看见光亮,楼梯口,一个母亲带着自己孩子上楼,斜着了自己一眼,将儿子护再怀里匆匆离去。
  晒到太阳的那一刻,楚衿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对,打车,打车回医院。
  牛马医生逃跑后想到的第一个地方不是去警署,也不是家,而是回医院。
  楚衿小跑到路边,正午的温度格外高,楚衿身上穿了件洗到发白的卫衣,领口和衣服下摆松垮粗糙。
  “师傅,去首都中心第三人民医院。”
  楚衿坐进车里,他现在身无分文,也联系不上任何人,算了,到了医院再给钱也是一样的。
  “什么首都第三医院?”驾驶座上的司机师傅扭过头,“帅哥,你是不是记错了,南城哪儿有什么第三医院?”
  楚衿闻言微怔,“南城?”
  “是啊。”师傅古怪地看向楚衿,语气也开始不耐烦,“不是,你到底要去哪儿?这边只让停五分钟。”
  “抱歉。”楚衿最终还是从车上下来了。
  南城?印象里他的国家好像没有这个地方。
  楚衿抬起头,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一阵眩晕,天旋地转,楚衿扶着路边的矮树缓了缓,强迫冷静下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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