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嘭,嘭,嘭。”
所有声音归零,存活名单上成功减去三人。
【dytffy123:可以过桥了。】
许眠不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狗腿的花式吹捧,“哇,你好厉害,一枪一个,我觉得我今天抱到大腿了,一定能吃鸡!”
【dytffy123:你也不差。】
许眠耳根有些发烫,两眼定定的望着电脑屏幕,意图通过它去窥探到另一边的人。
毒圈缩的很快,玩家越来越少,等到最后的决赛圈,所剩只有七人。
【dytffy123:有一个完整队,可能是职业玩家。】
许眠神色一凛,他全程只关注凌彦舟一人,压根就没去在意剩下的人。
职业战队吗?
可能是心理作用,这才过去二十分钟,止痛药不可能失效,可是右手的疼痛却愈演愈烈。
“嘭。”果不其然,下一刻,由于疏忽大意,许眠被正中一枪,人物瞬间残血倒地。
他忙打字:“别拉我,救不了。”
凌彦舟扔下好几颗烟雾弹,烟雾弥漫间,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枪声。
许眠被扶到了掩体后,血条缓慢上升。
【dytffy123:我们是团队,我不可能抛下你。】
许眠只觉得右手的疼痛被无限放大,仿佛又一次被人活生生折断那般。
我们是团队,我相信你。
眼眶湿润,鼻子发堵,许眠竟哽咽的不知如何回应。
他信任的队友成了背刺他的利刃,一刀毁灭了全队的希望。
【dytffy123:应该不是首发阵容,像是二队或者替补在拉练。】
许眠开始补血,注意到存活人数又少了一人,那个独狼被清理了。
【dytffy123:你探点,我架枪,快速解决他们。】
【one:好。】
许眠知道自己现在情绪不在状况,手抖得很厉害,他不敢拖队长后腿,咬着牙穿梭在草丛中。
对方确实是职业战队成员,但经验不足,一两下就被试探出藏身之处。
“嘭。”一人红血。
队友忙不迭去扶。
“嘭。”又一人红血。
剩余的两人不敢再贸然出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残血的队友血量耗尽。
许眠捕捉到想要更换藏身地点的玩家身影,架枪瞄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颗子弹从不同角度落在同一人身上,这下连残血都不用,当场身亡。
“这家伙反应速度可以啊,竟然能跟你对上。”牧燃欣喜的盯着屏幕,满眼都是收编的渴望。
凌彦舟忽略他的叽叽喳喳,寻找着最后一人。
“等会儿结束,要个联系方式,今天碰到了职业战队,说不准等他们复盘的时候会拿出这一局重点研究,你的号被扒出来没关系,可不能把我的好苗子给暴露了。”牧燃提醒道。
凌彦舟逮到了最后一只猎物,毫不客气一连狙送走他,压根就不给自家队友开枪的机会。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许眠瘫坐在椅子上,短短20分钟游戏,恍若比过去三天都刺激。
他轻揉着右手手腕,痛感越来越强烈,他不确定是情绪原因,还是止痛药失效。
“滴滴。”消息弹出。
【dytffy123:还打吗?】
打!怎么可能不打,哪怕手断了,他用脚也要上场!
许眠快速按下准备。
只是右下角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谨慎的打开,瞳孔巨震。
他没关播!
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他几乎看都没有看一眼弹幕,直接关闭直播间。
这是凌彦舟未曝光的小号,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应该不会给队长带来麻烦。
第10章 必须手术
【one: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牧燃看着这消息,急忙戳了戳旁边的木头,“你别装高冷了,赶紧收编。”
凌彦舟嘴角轻扬,慢慢悠悠打字:“什么事?”
【one:我刚刚忘记关播了。】
凌彦舟脸上笑意一僵。
牧燃忙不迭掏出手机查看各大视频平台,风平浪静。
【one:不过你放心,我就两三个粉丝,没什么观众看我打游戏。】
凌彦舟敲了敲桌面,问向旁边还在查看的经理,“他这么着急跟我解释,是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是别的意思?”
牧燃抬头,“应该不知道你是谁吧,你都一年没在公众平台曝光,再者这两场你都隐藏着实力,一般人猜不出你是谁。”
【one:我跟任何人双排都会征询对方的意见,如果不同意开播,我会立刻关闭,很抱歉,忘了提前告知你。】
牧燃啧啧嘴,“还挺谨慎,你问问他直播间,咱们得提前打入内部。”
【dytffy123:没关系,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一个小玩家而已,不怕曝光。】
许眠松了口气,也对,队长这么长时间没有曝光,更何况他都没有观众,谁会去扒两个小号呢。
但……真有人扒!
苏珊重复观看自己剪辑出来的高能场景,不愧是她看中的潜力股,假以时日必定能红透整个电竞圈!
她登录视频网站,点击发送。
这一晚,两人双排到零点。
“哐当。”鼠标掉在地上。
许眠惊觉自己整个右臂都没了知觉,手指头肉眼可见的剧烈抖动起来。
【dytffy123:今天打得很畅快,早点休息。】
许眠用力的按住右臂,麻木褪去,痛感加强,眼前顷刻间泛滥开一大片凌乱雪花片。
屏幕上的字忽近忽远,他努力的看着,却是怎么都看不清。
【dytffy123:明天还打吗?】
许眠咬着唇,豆大的汗珠颗颗滴落,不过片刻就在桌面上汇聚了一小摊。
“咚。”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犹如搁浅的鱼儿拼命的喘着气。
电脑上的对话框没有再弹出消息,屋顶上的节能灯也一点一点熄灭……
wt俱乐部,两人面面相觑一番。
牧燃:“这家伙比你还高冷,真的不回复?”
凌彦舟单手托腮,似乎也很意外对方的忽冷忽热,在游戏里找到什么好的坏的都塞给他,游戏外却跟个闷炮似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牧燃再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人是真有趣,我现在都对他产生了浓烈的好奇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舔狗吗,你对我爱搭不理,我偏要非你不可。”
凌彦舟斜睨他一眼,“那是你。”
牧燃拍手叫绝,“我得想办法拿到他的信息。”
凌彦舟直接退出小号,“让赵真过来,我们双排一局试试。”
牧燃往后退了退,两眼审视般将人上下打量数眼:你不会是没有舔到人,所以丧心病狂到想要虐待新队友吧。
“你这是什么眼神?”
牧燃僵硬的挤出一抹笑,“陈教练好像在给他单训,要不你明天再练他?”
“让小a来。”
牧燃无奈的叹口气,看来今晚是非折磨一人不可啊。
……
翌日,阳光明媚。
许眠从地上醒来,脑袋昏昏沉沉,他呆滞了好几分钟才完全醒神。
地下室很潮,就这么躺一晚上,衣服被浸湿了大半,湿哒哒的黏在身上,让人很不舒坦。
他颤巍巍的坐起身,右臂恢复了知觉,只是不敢大弧度动作,一动就疼的钻心。
“滴滴。”企鹅号弹出消息。
【susan:小一,我们今天也是约下午场。】
许眠慢慢的挪动身子,后背抵在墙上,昏迷了一晚,他的脸如同鬼魂般只剩惨白。
好累啊,原来有时候真的不是他不想活,好像是根本就活不了。
不知道这只手还能坚持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
如果手彻底废了,那他还能做什么?
许眠蜷缩起双腿,脑袋埋在膝盖上,身体控制不住的轻颤着。
医院:
医生看着毫不配合治疗的病人,气血上头,“你想残废就别来医院,你既然来了医院就现在立刻去办理住院手续,明天手术。”
“能再晚几天吗?”许眠还是那句冥顽不灵的话。
医生扔下片子,“那你就别找我看。”
许眠垂着头小声的解释着:“我妈妈刚过世,我还没有攒够钱。”
医生忽地如鲠在喉,面色凝重的看了眼病人的年龄,21岁,这放在普通人身上,八成还在念书,这最是恣意潇洒的年龄,他却在为治病苦恼。
“等我攒够钱,我一定第一时间来医院手术。”许眠拨开厚重的刘海,擦了擦眼睛。
医生清晰的瞥见了那如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很大很亮,莫名的心肠就软了。
“我这两天疼的厉害,您帮帮我。”许眠请求着。
医生推了推眼镜,拿出手机拨打康复科电话,“有个病人你们接收一下,嗯,手伤很重,暂时给他止痛消肿,后续我会负责下一步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