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上回家后,那个小蛋糕已经打开了,还被人吃了一个角。
柳月阑看了一眼,说:“柳星砚,家里进老鼠了,偷吃了我的蛋糕。你有什么头绪吗?”
柳星砚:“……你怎么骂人呢?”
柳月阑掐他脸:“那你说说,给我买的蛋糕,你怎么先偷吃了?”
柳星砚含糊不清地说:“我帮你尝尝有没有毒。”
他说着,拿开柳月阑的手,推着他的背坐到床上——途中还因为看不到路,一脚绊在床脚,扑通一声摔到柳月阑的背上。
差点把柳月阑也撞倒了。
他们家的那只狗听到动静后立起耳朵看了一眼,见柳星砚没事才又重新趴回地上。
柳月阑已经习惯了他哥这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又掐了一把他的脸当警告,之后才去拿起剩下的一大块蛋糕,坐在床上开吃。
吃了一口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东西不是你的狗吃剩下的吧?”
柳星砚:“什么啊?”
柳月阑木着脸说:“它要是吃过,我可不吃,你自己吃。”
“没有,没有。”柳星砚小声说,“狗狗不能吃蛋糕呢。”
越说柳月阑越冒火:“哦,原来是因为它不能吃。”
他把蛋糕往柳星砚手里一塞:“拿走。”
“哎呀,不是,不是!”柳星砚把蛋糕往他怀里推,“你脾气好大呀,柳月阑。”
柳月阑又看了他一眼,接过来之后背对着柳星砚,闷头吃着那块蛋糕。
安静了几分钟后,他哥见他好像不生气了,又蹭着靠过去,从背后问他:“好吃吗?”
他下巴都快靠上柳月阑的肩膀了,大眼睛一眨一眨,脸上写着“我也很想吃”这几个字。
柳月阑笑了,很克制地没发出声音,语气冷淡地说:“一般吧。”
“哦,哦。”柳星砚越靠越近,嘴都张开了,“啊,啊——”
“馋的你。”柳月阑笑着说他,挖了一大勺蛋糕送到他嘴边,奶油和蛋糕胚挖得很均匀。
一小块蛋糕也能让他哥欢天喜地手舞足蹈。
柳月阑有时特别羡慕他哥。
从小失明,身体也不好,平时他去上学,他哥就一个人待在家里跟狗做伴,但他哥好像对这样的生活也很知足。
想着想着就有点走神,直到他哥又低头去咬勺子才回过神来。
这个姿势太别扭了。他哥没他高,想越过他去咬勺子实在很费力,只能撑着他的大腿借点力气。
柳月阑在走神,一下没注意到,被吓了一跳。
他猛地一扭头,下巴刚好碰上他哥的额头。
梆地一声,磕得结结实实。
柳月阑嘴里还在嚼着蛋糕,磕的这一下还把嘴唇给咬破了。
他捂着嘴,疼得说不出话。
柳星砚慌慌张张地问:“没事吧?磕到哪儿了?!”
柳月阑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你离我远点,烦人。”
他又去掐他哥的脸:“你这个烦人精,你气死我算了。”
这一下真的磕得不轻,柳月阑嘴都麻了,他跑去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看,嘴唇上豁了个挺明显的口子。
他拿枕头抽了两下他哥的屁股,嘴疼得张不开也要骂他:“好几天不收拾你了你也皮痒是不是。”
柳星砚苦着脸坐在床上,伸手在空中摸着:“我看看,我看看。”
柳月阑都气笑了:“去去去。”
那蛋糕也没吃完,被柳月阑冻在冰箱里了。
第二天,柳月阑把剩下的那一小部分蛋糕带到学校里,在课间的时候跑到天台上慢慢吃着。
自从被顾曜提醒过注意眼睛的问题后,柳月阑心里也有了一丝恐惧。中午午休时他不再在关了灯的教室做作业,而是跑到天台上。这儿是楼顶,又有遮蔽物,光线充足又避免了阳光直射,很适合看书。
他刚在天台上坐下,顾曜就发来了q.q消息:【在哪儿呢?】
柳月阑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实回复:【天台。】
顾曜回:【等着。】
几分钟之后,顾曜来了。
手里也拎着一个小蛋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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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今天二更的,但是忘了设定时间[小丑]
第15章
柳月阑手里那一个还没吃完,又看到一个新的,顿时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他跟他哥不一样,他对这些甜品,其实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如果他哥不买,他一年也吃不了一次蛋糕。
他笑了笑,半扭过去对顾曜说:“少爷啊,你喜欢吃这种东西啊?”
顾曜一挑眉:“我不爱吃,这是送你的,听说你要提前过生日。”
说完又立刻补充:“不要回礼,生日礼物不需要回礼。”
柳月阑转回去,低头笑了笑,又继续挖着没吃完的蛋糕,顺便填了一个填空题:“谁说我要提前过生日啊?哪有提前过生日的。是不是又是谢临风跟你胡说八道。”
他背对着顾曜,并没有看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顾曜的表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只是直觉身后传来一点莫名的低气压,但当他回头看过去时,顾曜还是往日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柳月阑不明所以,也没有深究,只说:“你能不能坐过来?我一直扭头跟你说话好累啊。”
顾曜很不顾及形象地坐在地上,校服外套的拉链敞开着,被天台的冷风吹得在手边晃荡。他两只手撑在地上,长腿一屈一伸,很散漫的样子。
他听到这话,伸手遮了遮眼前的太阳,说:“这么冷的天你不晒晒太阳,还躲在阴影里?我嫌冷,我不过去,我就在这儿。”
柳月阑心情很好地说:“不是你上次提醒我注意眼睛吗?我还是不要直射太阳比较好。”
顾曜想了想:“也是。那你也别动,我也不动,咱俩就这么说话。”
柳月阑坐在他前面几米,每次说话时只转过来半张脸,顾曜看不清他,他也看不清顾曜。后来柳月阑嫌累,连头都懒得回,只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小蛋糕和英语练习题上,只偶尔跟顾曜说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顾曜主动解释起刚才柳月阑的问题:“我看到你去我宿舍放蛋糕了。”
他这一说,柳月阑有点不好意思了:“……哦。我怕坏了。”
顾曜说:“你用就是了,给你密码就是让你随时用。”
之后,两人便不再说话。
柳月阑很快做完了那几道英语题,草草地对了一遍答案后就收起了练习册。
他把剩下几口蛋糕快速解决掉,含糊不清地说:“顾曜,你在发什么脾气?”
“我?发脾气?”顾曜很少有这么疑惑的语气,“我没有啊。”
柳月阑只笑:“还没有呢,少爷,您心里愤怒的小火苗都快把我烧着了。”
顾曜长久地愣住了。
柳月阑没有追问,只安静地吃着手里的东西。等他吃完那剩下的一小块蛋糕时,顾曜仍没有说话。
柳月阑也不再等待,自顾自地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教室:“走了,没空听你的少男心事——”
就在这时,顾曜竟然开口了:“没有发脾气那么严重吧,我就是有一点心情不好。”
柳月阑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小小地嘲讽了一句:“你偶像包袱还挺重,‘有一点’心情不好。”
顾曜真笑了:“好吧,是心情很不好,可以了吗?”
柳月阑:“可以,可以。”
笑过之后,顾曜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都不怎么正经:“哎,柳月阑,你跟你哥是不是关系挺好的。”
他和柳月阑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太看得清那人的表情,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他挺翘的鼻尖和柔软的脸颊。
再往下,露出一角淡色的唇。
说完这句话后,他看到柳月阑露出一个非常复杂又难以形容的表情。
“……”柳月阑说,“不知道算不算好,就那样吧。”
顾曜笑笑,不知道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地说:“比我跟我姐我弟的关系好。”
顾曜那个姐姐,说是在他们学校,但柳月阑来了快半年了,仍然没见过她。
顾曜的弟弟在澳洲,他记得那人提起过。
这样一想,他们姐弟三个,或许并不经常见面。
柳月阑斟酌了一下,说:“远香近臭,我倒希望我哥离我远点。”
顾曜在报复这人刚刚的嘲讽:“我看不像真的,你连不回家吃饭都要给你哥打电话汇报。”
柳月阑笑意一僵,眼看着要发火。
顾曜觉得报复到位了,也没继续调侃。他压低声音,脸上所有的笑意都骤然消失。
柳月阑一直没回头看他,却也感受到了这压低的氛围,刚才被顾曜调侃的那点小火气也不自觉地消失了。他扭头看看,只看到顾曜半张冷淡的脸。
几秒钟后,顾曜开口说:“昨天晚上,我们家老头又喜提一个小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