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呃、我……吓着你了?”宇文霁下意识后退一步,又把扎在腰间的披风遮了遮。
  “我没办法……呃……主动……你。”
  “啊?”吕墨襟这磕磕巴巴的几个字,让宇文霁的脸红成了一片。
  吕墨襟:“……”完蛋,景光娇羞成这样了?
  还好,宇文霁捋清楚了墨墨的逻辑——两零撞号,墨墨想承担起重任,但宇文霁实在属于他不可承受之重,所以希望宇文霁能承担一下。
  宇文霁的表情也变得怪怪的,他和墨墨短时间内的表情变化,能凑成一套表情十分丰富的表情包。
  “墨墨。”宇文霁哭笑不得,意识到了古代和现代在感情生活上的差距。
  古代是封闭和开放的矛盾综合体,两个男的,尤其是有身份地位的男人,不需要“追求”这个过程。一方示爱,另外只要一方接受,就能进房了。如果对彼此都很满意,就一直进房。不满意?那就得看彼此身份高低了,身份高的不满意,身份低的很可能倒霉。身份低的不满意,憋着。
  另外一方从一开始就不接受?那就得看双方的身份、地位、利益纠葛了。也有明明是君王之尊,但另外一方是名士,君王拒绝,结果名士说君王看不起自己的,君王为了名声,认错之后反求对方轻薄自己的。
  当然除了特例之外,更多的是上对下的欺凌。
  男女?看王皇后就知道了。面对强权,她们更无力。
  宇文霁的观念,在现代都越来越少了。
  他看着墨墨,知道墨墨是真心期待着更多。
  宇文霁张开双臂,吕墨襟松了一口气,走进了宇文霁的怀里。
  当宇文霁将双臂合拢,把吕墨襟抱在怀里时,两人都僵了一下,却并非因某种恶劣的情绪,而是……过于自然了。
  过去,当他们俩和对方相处的时候,总会有一种不满足感,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他们只觉得,自己合该如此。宇文霁的双手在吕墨襟背后扣在一起,吕墨襟的手也攀上宇文霁宽阔的背,心满意足的感觉充盈着彼此的身心。
  “墨墨,两个男子在一起,承受一方很易受伤。现在什么准备都没有,我们不着急,慢慢地,一步一步来。”宇文霁的手轻轻拍着吕墨襟的背。
  吕墨襟瞥了一眼,其实,这里侍奉的仆人很会看眼色,该准备的都准备的。那边花哨的瓶瓶罐罐,应该就是膏脂。但是感觉了一下顶着自己的小大王,吕墨襟觉得,确实可以慢慢来。
  宇文霁轻轻吻着吕墨襟的额头,两个男人在一块儿,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墨墨被伤到,治都没地方治去。他想和墨墨在一起一辈子,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将来两人有了变故,他也不想给墨墨的身上留下什么一辈子的创伤。
  爱他,就要让他好好的,快快乐乐的。甚至,将来有一天我没有了,他擦擦眼泪,也能走向下一段人生——毕竟是当年随时准备嘎的宇文霁,他也怨恨老天爷,可他爱这个世界。
  “嗯……”吕墨襟应着。
  他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但细细翻看记忆,对于被别人拥抱的记忆却极其稀少。是曾经家里长辈的疏离,却也是他自己的不屑。可是,明明自己也长得十分高大,吕墨襟却喜欢上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吕墨襟笑着抬头,宇文霁趁机亲了亲吕墨襟的鼻尖,和他亲到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两人抱着进了水。
  热水流过身体,终于还是激发了两个年轻人的热情。那条给吕墨襟裹身的披风,成了他们的垫背,两人在池边,完成了第一次赤诚相待。
  夜里,两人更是在小山庄里度过了快乐时光:黑龙缠青蛟,青山罩暖玉。坚冰淌热泉,春水润青山*。
  第二日清晨,睡眼惺忪的吕墨襟一边啃着包子,一边问:“景光,你为何不抓我的腰?”
  两人昨夜虽快乐,宇文霁不仅避免抓他的腰,还总是避免其他更多的类似于抓、握的碰触。
  “怕将你捏伤了。”
  嚼着包子的吕墨襟笑了起来:“我也算是个大汉呢。”他不弱,也是能挥剑、骑马的人,他在平王府接受了全套的世家子标准以上的教育,比正经的战将差的只是亲自上阵杀敌的数量。
  宇文霁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胡乱点了点头。
  墨墨和大汉这个词儿实在是不搭,墨墨很强,可墨墨又是让宇文霁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雨淋,揉在怀里怕碎了的宝宝……
  宇文霁看着吕墨襟,明明小小的,可可爱爱的。嚼包子的时候,腮帮子还会一鼓一鼓的,这能是大汉?
  吕墨襟不知道宇文霁在想什么,只是见宇文霁看着他吃包子,笑得眼神迷离,忍不住也笑了:“你不饿啊?”
  “我……”“咕噜噜!”
  宇文霁低头,乖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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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墨墨:[托腮]谁嚼东西腮帮子不鼓?
  大趾:[求你了]好可爱
  大趾会登基
  *[可怜]本文的贴贴,应该都是作者菌的打油诗了……
  第109章 (捉虫) 小平王被老大……
  109
  “景光, 你如何知道,我喜欢温泉的?”
  “我不只知道你喜欢温泉,我还知道你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
  吕墨襟拿包子挡着嘴, 嘿嘿嘿笑了起来,他知道景光这是文雅的说法,他喜欢的, 不只是美好的东西, 还喜欢那些稀少的,昂贵的,奢靡的。比如现在飘荡的碧罗纱。曾经拥有它们的世家,奢侈到用这种正奇珍来做窗帘,吕墨襟连它做的衣裳都只在小时候见过一次。
  他也是世家, 他也喜欢享受的。
  只是他知道,情况不允许。所以他只穿蓝色或黑色的细麻衣, 只里衣是丝绸的, 他也只戴最寻常的冠, 不用什么精雕细琢的东西。
  宇文霁上身前倾, 将手伸过了桌子, 他本来想去拽吕墨襟的袖子, 可吕墨襟将手掌放在了宇文霁的手里。
  吕墨襟手指修长, 骨节有力, 手上也有练武磨出来的茧子。可当他的手放进宇文霁的掌心里, 彻底就……小巧了。能把人脑袋一把捏碎的大手,轻轻包裹住了吕墨襟的手,那情景就如牢笼捆住了白鸽。
  “权力,是最大的美好。在你身边,我从一开始就没受过任何委屈。我活下来了, 活得很好。我拥有了权力,并且握稳了权力。我得到这一切,不是为了辅佐你,是为了我自己。只是身份的改变,让我们有更多共同的利益和麻烦罢了。”
  墨墨的思维,极其理智。
  宇文霁一直以为,自己的伴侣,会是一个感性的人,不过,墨墨的态度没让他有半点失落感,反而觉得心跳加速——理性的墨墨,大概是把所有的感性都给了我,墨墨很宠我的。
  所以,墨墨越说,大趾笑得越开心。
  吕墨襟:“……”偶尔会见到崔王妃与老大王相处时的场景,常常是崔王妃不知说了什么,英明神武的老大王就傻乎乎地憨笑。这父子,可是真像啊。
  当然,老大王傻笑不久,崔王妃也会跟着笑了起来。
  所以,吕墨襟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知道崔王妃为什么笑了,因为那不是傻笑,那是暖融融的温柔爱意。没有拥抱,没有热水,只看着他的笑,涓涓暖流便从心里流淌出来了。整个人,都格外舒畅惬意。
  吕墨襟动了动,这才意识到他的手还在宇文霁掌心里呢。
  “景光,我喜欢你大手的触感,且你既然能把包子握在手里,就不至于真把我捏碎了。我的骨头还能比包子皮软吗?”
  “你确定喜欢这双手的触感?”
  宇文霁重新将手张开,他的老茧,厚到直接摸火炭,都要隔个一时三刻才能察觉到热度。若在现代当个木工,他打磨家具,都不用砂纸的——总觉得他老茧的材质都和正常人的不一样呢。
  吕墨襟他曲起指头,在宇文霁的掌心上敲了敲,确实跟敲桌子面没区别。他摸过茧子时,会有刺刺的感觉,是带着轻微疼痛的痒,手上的触感轻得多,昨天两人坦诚时,就清晰也刺激多了。
  吕墨襟脸上有点红,他曾觉得自己应该受得了,甚至带着些期待,但也许、可能,没那么受得了?
  “我若不适,会说的。”
  “你真会说吗?”
  “我又不傻。”
  “那一定要说啊。”宇文霁反手拉着吕墨襟的手,“我那时若是懵了头,你就咬我的耳朵。”
  吕墨襟闻言,俯身抬手去摸宇文霁的耳朵。他的耳垂肉乎乎的,不大也不小,而且,他连耳垂都是热乎乎的:“小平王,你的弱点被我捏在手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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