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应栖茫然地坐直身子,看到小猫的反常反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慌乱地安抚着它,然而刚坐直身子的那一刻,脖颈就被一阵凉意所覆,被触碰到的肌肤对温度极其敏感,瑟缩着发抖。
应栖一动不敢动,整个人僵直得像个冰镇雪人,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大手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着,冰凉的,似乎还带着点粘稠的液体。
应栖身体紧绷,视线却不自觉地往下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色,他猛地闭了闭眼,神情惊疑未定。
滴答,滴答。浓稠液体自上而下地落在了应栖头发上,将柔软的、毛茸茸的黑发浸得粘腻血红。
应栖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来,牙齿不自控地来回碰撞,发出很细微的动静。
身后人的手已经钻进了暖和加绒的睡衣里,捻住了那一点小红珠,极其熟稔地挑/弄起来,应栖被吓得苍白的脸重新又恢复了血色。
就在这时候,窝在应栖腿上的小白猫朝着应栖身后的人发出尖利的叫声,毛炸开后显得整只猫壮了一圈,攻击力极强。
应栖察觉到身后的人松开了他,伸手去抓小猫,他神情一紧,原本僵直的肢体一瞬间恢复了力量,一把把小猫抱在了怀里,喊道:“江涧!”
应栖一边摸着牛奶脊背的猫毛,努力安抚着它,一边扭过头,道:“别欺负它……”
他看到此时的江涧,即便内心已经有所预期,也还是被吓了一跳,瞳孔骤缩一下。
然后江涧还沾着血的手触上了他的脸,温柔又轻柔地摸着他的脸颊,语气似乎带着点笑意:“养猫了。”
应栖澄澈的瞳孔里倒映着这个浑身是血、好像刚经历了一场凶案的男人,表情僵硬,没有回话,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出车祸了?但为什么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错,就是完好无损。面前的男人虽然脸上还在滴血,眉眼阴鸷湿冷,但却不像是被害者,更像是沾着别人血液的凶手!
“刚刚出了车祸,”江涧喟叹一声,从正面环抱住他,“忍不住想见到你。”
熟悉的、带着浓烈到让应栖无法喘息的依恋与爱意的嗓音,应栖立马被提醒着回忆起了那段被江涧锁在房子里的日子,呼吸都变得紧促了起来。
江涧继续用那种瘆人的语气,贴在应栖耳边呢喃着:“愈合的时候好疼,就好像骨头被一寸寸打断,又逐渐重组的感觉。很疼,但是这样就可以活着来见你……”
应栖只觉得仿佛被恶鬼紧紧贴着,一呼吸鼻腔里便充盈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屏住呼吸,眼皮颤个不停。
江涧的唇贴上了他的下颌,呢喃:“你会心疼我吗?宝宝?”
逐渐往下,冰凉得仿若死人的温度紧紧贴着他,动作却很凶,把娇嫩的皮肤舔得发红,应栖几乎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往后躲的本能,江涧立刻察觉到他的意图,冰凉的大掌像铁拷一样扣住了应栖的后颈。
新闻里还播报着这场惨烈的车祸。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冷风呼啸着从外面灌进来。
应栖白皙的皮肤逐渐沾上了被猩红的血液,就好像被弄脏的漂亮的画,江涧瞳孔里的色彩却愈发狂热兴奋,贴着他敏/感的皮肤轻轻吹气,看着那里瑟缩发抖战栗了起来,他低笑了一声,道:
“宝宝,是不是该和我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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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回收文案[摸头]
第55章
房间里只有新闻播报的声音, 官方的播音腔一般只会在正式的场合出现,然而此刻房间里的景象处处透露着诡异。
应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薄而白皙的眼皮颤着, 连带着眼睫也颤动, 即便怕到身体都在抖了, 他抱着猫的动作还是温柔的。
江涧盯着漂亮的小红珠,合齿咬了上去,他没使劲,比起撕咬更像是在调/情,舌头抵弄,应栖咬着唇, 把喉咙溢出的声音全部逼了回去,莽足了劲一声不吭。
江涧眯了眯眼, 合齿咬住往外扯, 他就是要故意惹得应栖受不了,引他说话,但应栖咬紧了牙完全不吱声。
“怎么不说话?”江涧忽然笑了, 粘稠的血迹留在脸上,把那张清俊帅气的脸生生烘托出森森鬼气来。
小猫感受到空气中不正常的波动,仍然保持着炸毛的状态,猫叫声凄厉又尖锐,从应栖怀里挣扎了出来,似乎是想把他保护在自己身后,还没站稳就被应栖伸手捞回了怀里。
江涧视线下落,看着这只皮毛雪白、眼睛天蓝色的小猫,应栖注意到他的眼神,立马把猫挡得严实了点。
江涧一怔, 意识到了应栖对他的警惕与防备,他抬眸看着应栖的眼睛:“你怕我看它?你觉得我会对它做什么?”
他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了几分令应栖难以看懂的情感。
应栖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你吓到它了。”
江涧循着应栖的眼神看向他怀里的小猫,原本已经被应栖安抚下来的小猫一看见他,又应激地炸了毛,摆出攻击姿态呲牙咧嘴,被应栖揽了一下重新又倒进他的怀里。
小猫咪窝在温暖又温柔的臂弯中,应栖弯着眼睛,眼里盛满了柔和的颜色。
“好了好了,乖。”应栖嘴上哄着小猫,背过身去,把他们隔开,只留给了江涧一个背影。
江涧听着他的声音,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对自己说话,声音放得很轻十分温柔。他盯着应栖的后脑勺,仿佛应栖的话不止是对小猫说的,连他这个旁观者也跟着沾了光。
他轻声道:“宝宝……”
“我们已经分手了。”应栖背对着他,低垂着眸,语气一瞬间变得冷漠无情,“你别再来纠缠我了。”
江涧摇头:“不可以!我没有说同意……”
应栖打断他:“交往的时候你不也是威胁我才让我被迫答应下来的吗?”
本来两个月一到,他就可以结束这种受制于人的状况了,结果江涧突然进入了他的家,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搬出来的行动完全没用了,前功尽弃。
应栖嗓音也夹杂了点怒气:“你现在也可以继续威胁我啊,你知道我怕黑,那你就把光全部熄灭好了,继续恐吓我,这样我就能说出那些并不是出于真心、但你想听得的话。”
应栖只低头摸着小猫,喉结滚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保持着平静冷静的神色。
好像只要这样,他就看不见江涧脸上那些粘稠滴落的血迹,也闻不见浓重得仿若凶杀案现场的血腥味。
“你都是迫不得已?”江涧念了念他说的话,那些词在嘴里打转,无端烫得心脏都在酸胀发疼,忽地笑了,“那你和池熠呢?你对他是认真的?”
江涧的嗓音像是沁了冻成冰块的毒,好像只要应栖敢说一个是字,他现在就会立马去找池熠。
“那也和你没关系,”应栖忍不住转过身,牛奶被他放在了沙发上。他眉眼冷下来之后,反而充斥着一种很难言的吸引力,“我们之间的事,你没必要去找别人的麻烦。”
应栖边说,边往后退了两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锁骨上还残留着江涧给他抹上的血迹,身上只剩下红、白、黑三种极致的颜色,眉眼冷冽,让人忍不住喉咙发紧。
“江涧,”应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柜子旁边,他的手背至身后,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眼睛却是盯着江涧,发自内心地说,“你真的让我感到很恶心。”
江涧瞳孔一震。
“你说我帮了你,但是你其实并不是这样觉得的吧,”应栖瞪着他,“你只是觉得我是个傻瓜,这种自以为是的正义感让你感觉有一点有趣,同时,我又是一个小偷,让你觉得我偷了你的人生……”
他眼睛都红了,眼球布着血丝。血液干涸在他白皙的脸上,刻意精巧的彩绘都比不过这几下随意的、带着浓重欲/色的涂抹。
江涧抬脚走向他,应栖却从身后突然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江涧脚步没顿,继续朝他走去,唇角轻扬:“你觉得这样就能吓到我?”
然而那把刀刃锋利的刀却不是对准他的,应栖用水果刀比着自己的脖颈,眼睫颤动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出去的蝴蝶。
刀刃反射出一道银白的光,压在脆弱的喉咙上,仿佛随时都能割出一条吓人的可怕的伤疤,温热的血液会喷涌出来。
江涧迈开的腿滞在空中,头僵硬地扭动了下,像是无法相信应栖为了让他离开竟然拿自己的命做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