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林月疏远远看着霍潇从公园出来喊了助理开车来走了,这才拉开车门要走:
  “谢你,走了。”
  人刚探出车门一半,手腕被抓住了。
  林月疏回头,见霍屹森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隔着昏暗的光线,漆黑的瞳眸一动不动盯着他。从前那对凌厉的眉宇,此时柔柔平直。
  “干嘛。”林月疏半截身子在外面,使劲往外冲了冲,但霍屹森手劲很大,给他拽的腕骨生疼。
  过了快一个世纪,高傲的霍屹森吐出低低一句:
  “不做?”
  “谁告诉你找你是为了干那档子事。”林月疏觉得好笑。
  只是色厉内荏,他确实想做想疯了,现在小月月还高昂着头呢,都不知道是不是霍潇手指上涂了春.药。
  “你听着霍屹森,不是非你不可的情况下,做不做我说了算。”
  “我知道。”霍屹森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腕骨,眉眼垂着,“所以能不能请你认真考虑过再给我答案。”
  林月疏浅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霍屹森嘛。
  林月疏坐回去,黑暗中,勾起一抹幽幽深笑。
  “走,酒店。”他手一抬,大大方方的。
  还有你的锐气,今晚一并给你挫骨扬灰。
  霍屹森唇角扬了扬,浮现两个酒窝。
  他从后座拿过玫瑰花给林月疏:“祝贺你拿下四十六亿票房。”
  林月疏接过玫瑰花又扔后座:“不喜欢玫瑰,臭烘烘的。”
  霍屹森发动了车子:“嗯,我知道了。”
  两人驱车到了酒店,酒店顶层偌大俩“海恩”的标志,也是海恩集团旗下产业其中一项。
  前台见到人,主动起身道“霍代表晚上好”,霍屹森点点头,带着林月疏进了电梯。
  刚进了房间,霍屹森一手推上门,一手扣着林月疏的后脑勺吻过来。
  林月疏脑袋一偏躲开,指着浴室:“先洗澡。”
  霍屹森点点头,等林月疏坐在沙发上稍微休息时,他主动过去单膝跪地,抬起林月疏一只脚帮他脱了鞋子。
  而后,问:“帮你脱衣服么。”
  林月疏双臂张开搭上靠背,漫不经心“嗯”了声。
  修长的手指捏着扣子脱离扣眼,微凉的指节轻触着软热的皮肤。
  他的身子已经在多次极有技巧的爱抚后变得十分敏感,轻轻一碰,池水似的漾起涟漪。
  霍屹森垂着眼,漆黑的瞳孔中铺陈着一具雪白清华的身体,血气方刚的男人可看不得这个,张嘴咬上肩头一处泛着粉的皮肉。
  “谁让你咬我啦。”林月疏抓着霍屹森的头发拽着他的脑袋向后一仰。
  霍屹森拇指蹭过唇角,张开双臂等林月疏主动跳上来,像抱小孩一样带着他进了浴室。
  藏在温暖的浴缸里,林月疏惬意地吁了口气,放松了全身。
  林月疏专心泡澡,霍屹森并没走,坐在浴缸边缘,一条腿伸得长。
  林月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空旷的浴室忽然放大了霍屹森的轻声询问:
  “之前问你的事,现在是怎么想的。”
  林月疏抬了抬眉尾,他当然知道对方口里的“那件事”指的是什么。
  他根本没想,他不明白这二人在执着什么,互相爽到就可以,扯什么麻烦事呢。
  林月疏掰着手指头算:
  “你和霍潇虽然都很大,但霍潇花样多,前戏足人也温柔,你嘛,疼占多数,但爽感相应的也更足。”
  “没问你这个。”霍屹森嘴上这样说,最后一句还是挺受用。
  “我知道,我就是不想回答你。”林月疏笑得眉眼弯了起来,颧骨染着一抹绯红,“我有什么向你解释的必要么。”
  很好,顺利说出了霍屹森的口头禅,他也来试试集团代表的滋味,爽了。
  冗长的沉默过去,霍屹森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指,低低道:
  “我能知道原因么。”
  “不能。”林月疏笑得更开心了。
  “因为妈妈?”霍屹森抬眼望着他。
  林月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了。
  良久,他转过头,漫长的沉默,身下的水慢慢冷了,把镜头变成了默剧。
  “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霍屹森道。
  “你懂什么,什么叫一棵树。”林月疏站起身,水流哗哗。
  把他说得像只会钻牛角尖的傻子一样,霍屹森扣分扣分!
  霍屹森忙拿浴巾捂着他怕他冷,嘴上硬邦邦地哄着:
  “好,不是一棵树,是我说错了话。”
  凉飕飕的身体忽然被柔软的毛巾捂着,心头也忽然变成了汪洋中的小船,摇摇晃晃。
  林月疏咬着牙,恶狠狠的:
  “你们,都是混蛋。”
  ……
  教室里走出第一个大学生,十六岁的林月疏立马直起身子,沿着墙边一路小跑到教室门口。
  他手里紧紧攥着个小盒子,在鱼贯而出的人群中焦急张望。
  倏然,视线里多了个身姿高挑的男大学生,林月疏眉目一展,跳起来挥舞手臂:
  “哥哥,哥哥!”
  男生微微皱了皱眉,一旁的同学调笑:“于渊,你的小跟班又来了。”
  于渊招呼同学先走,回头走向林月疏,望着他身上的校服书包,眉头锁得紧:
  “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上课时间?”
  林月疏笑吟吟的:“我翘课了,这节是体育没关系。哥哥,这是送你的入学礼物。”
  林月疏递上小盒子,里面是他发了一个月传单买的手表,虽然只价值两千块,就这还是他拿出一部分生活费才凑够的,接下来一周只能靠馒头就白水为生。
  于渊看了眼手表,接下来: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上课。”
  林月疏点点头:“哥哥再见,周末见。”
  他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十六岁的林月疏正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他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哥哥。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被待见的小孩,妈妈不喜欢他,不喜欢到觉得只有死才是唯一不被他纠缠的办法。
  孤儿院的大家也不喜欢他,说他笨,说他脏。
  刚被养父母带回家中,看到那个只大他三四岁的哥哥,林月疏害怕地躲在养父母身后,小小的身子发着抖。他怕这个哥哥也像那些人一样,说他又脏又蠢让他赶紧滚。
  可哥哥没有,哥哥见他第一句话便是:
  “你好,我叫于渊,深渊的渊。漂亮的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林月疏躲在大人身后,眼睛因为这句善意的询问而亮晶晶的。
  良久,他小心翼翼伸出小手,搭在哥哥掌心。哥哥握住他的手,又摸摸他的头发,向他传递着身体的温度。
  林月疏小脸红扑扑的,这是他出生七年第一次体会到人身体的温度。暖暖的,似春风,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感觉。
  这个家里,无论是把他从大街上捡回去的养父母还是哥哥,都对他很好。
  他那时性子软,又自卑,在国际学校里经常被同学欺负,那些小孩把他书包扔厕所,他担心完不成作业被老师骂,哭着回家了。
  哥哥知道后,第二天就早早到了他校门口,把欺负他的小孩堵在墙角打了一顿,闹到了警察那里。
  林月疏本以为会挨骂,可养父母也没有,俩人冲到警局对着班主任和坏孩子的家长一通输出:
  “子不教父之过,有人替你教孩子你都该偷笑了,别以后进入社会被人打死了你才知道哭。”
  七岁到十六岁的这九年里,是林月疏最幸福的时光。
  养父母倾其所有培养他,哥哥就算学业再忙也会抽时间陪他玩,就这样林月疏一天天长大了。
  那天他照惯例在哥哥高中校门口等他放学,却迟迟不见人。
  他绕着校园围栏转了一圈,在后门发现了哥哥。
  哥哥面前站着个很漂亮的女生,跟哥哥说喜欢他,希望试着交往一段时间。
  彼时十四岁的林月疏如五雷轰顶,拔腿就跑了。
  他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晚饭不吃作业也不写,谁来也不好使。
  天大黑了,哥哥才姗姗来迟,对着被子里的林月疏问他怎么不开心,谁欺负他了。
  林月疏一个猛子坐起来:“不是早就放学了么,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哥哥愣了半晌,笑道:“你忘了?今天周四,我要去补习物理。”
  林月疏身体松了松,语气依然不善:“自己去的么,没有小姐姐陪么。”
  哥哥疑惑沉思,很快有了头绪。
  他隔着被子楼主林月疏,下巴搁在他头顶:“小孩长大了,会吃醋了,还学会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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