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沈初抬头,见裴渊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朝着自己看过来。
  虽然明知道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
  想到自己在裴渊的注视下缠裹胸,无边的热意还是忍不住从心底泛起,沿着脖子一直到了脸上。
  门口站着的裴渊也没好到哪里去。
  眼睛看不到,嗅觉和听觉就更敏锐。
  听着悉悉索索的换衣裳的声音,鼻翼间似乎有淡淡的紫藤花香萦绕不断。
  他心底竟然泛起无边无际的涟漪。
  裴渊有些狼狈的垂眸干咳,脸上却一副嫌弃的表情。
  “换个衣裳怎么这么慢?”
  沈初抿了下嘴唇,“好了,我们走吧。”
  淡淡的紫藤香从身边擦过,裴渊暗暗松了口气,跟在她身后离开。
  有飞鹰卫在,很快就引开了长宁侯书房周围的巡逻。
  沈初带着裴渊顺利潜入长宁侯的书房。
  他不是第一次来,对书房里的摆设还算熟悉。
  裴渊低声提醒她,“找找看有没有暗格或者密室?”
  “好。”
  沈初绕着书架和多宝格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裴渊虽然看不到,但却仿佛猜到她所有的举动一般,提醒她。
  “看看书案下面,如果没有,再仔细检查一下四条腿。”
  沈初转到了长条形的桌案旁边,伸手在书案下一寸寸的摸索着。
  终于。
  她摸到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凸起。
  轻轻一摁,身后传来轻微的咔嚓咔嚓声音。
  原本嵌在墙上的多宝格忽然往左移动开来。
  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密室来,约有一丈多宽。
  “是间密室。”
  沈初抬脚就要往里进,手却突然被拉住了。
  男人温热干燥的掌心贴在她手背上时,沈初的手轻轻缠了下。
  她抬头看向裴渊。
  黑暗中看不清裴渊的表情,但声音却一本正经。
  “我看不到,怕绊倒了。”
  沈初握紧了他的手,“那你跟紧我。”
  她牵着裴渊往内室走去。
  裴渊的嘴角无声上扬两分,声音轻轻的,“好。”
  走进内室,沈初看到多宝格背后的墙上有一个同样的凸起。
  她猜测应该是密室在里面开关门的机关。
  轻轻一按,多宝格瞬间又移动回了原来的位置。
  密室里一片黑暗。
  裴渊拿出火折子吹亮,一手握着沈初的手,另外一只手举着火折子。
  火光微亮,能大概看清密室内的模样。
  一个小巧的书架,一个条案,一把椅子。
  书架上零零落落放了一下卷宗,是长宁侯祖上传下来的家规以及秘闻等。
  最上面一个木匣子吸引了沈初的注意。
  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封折子,外面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
  山川赋。
  她不由瞳孔微缩。
  是爹爹少年成名的文章。
  打开来之后,爹爹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爹爹小小年纪就能出口成章,少年时因为一篇华丽而又不失大气的山川赋名扬天下,也因此被陛下赏识,甚至没等参加科举就直接授了官职。
  可以说山川赋就代表了沈知行。
  沈知行就等同于山川赋。
  沈初摩挲着上面的一笔一划,文章后面还有爹爹的私章。
  当年宁安侯府出事后,这篇闻名天下的山川赋原稿就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竟然会被藏在长宁侯的书房里。
  沈初一时间心神激荡。
  许是一直没听到她的声音,裴渊低声问:“你发现了什么?”
  恰在这时,多宝格突然又发出轻微的咔嚓咔嚓声。
  有人要进来了。
  第237章 亲的他心都乱了,鬼魅的身影
  咔嚓,咔嚓。
  多宝格移动的声音在暗夜里令人头皮发麻。
  沈初心头一颤。
  这个时候能来密室的,只有长宁侯。
  裴渊反应比她还快,几乎是立刻就吹灭了火折子。
  还没等她将折子放回匣子里,裴渊就勾住她的腰一闪。
  密室四面无窗又无梁,根本没有可躲的地方。
  裴渊揽着她躲在了多宝格门后的位置。
  因为闪得太快,他撞在了墙上。
  沈初则撞进了他的怀里。
  背后是冰冷的墙,怀中人身上泛着令他熟悉又安宁的紫藤香,手心中握的是他曾经嫌弃过的小蛮腰。
  两重不同的刺激令裴渊无意识低咒一声。
  沈初整个人神经正崩得紧紧的。
  听到他的低咒,沈初下意识抬头去捂裴渊的嘴。
  但黑暗中裴渊的头几乎是靠在她的头顶上。
  她一抬头,嘴唇恰好印在了他的喉结上。
  沈初瞬间呆住了。
  裴渊喉间一紧,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下,心头有股莫名的火气蔓延。
  该死的。
  口口声声说不是断袖,对我没有任何想法,只想和我保持距离。
  此刻黑暗中却又忍不住亲我的喉结。
  亲的我一颗心都乱了。
  就,比上回吃她嘴边的红豆泥还要乱。
  啊,啊!
  恰好在这时,多宝格的门完全打开。
  一盏灯笼出现了门口,昏黄的灯光伴随着一道影子一起透了进来。
  夹杂着清晰可闻的臭味。
  毫无疑问,来得人是长宁侯。
  他只要一进来就会立刻发现他们。
  沈初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崩得紧紧的,连刚才不小心亲到裴渊喉结的事都暂时丢在了一边。
  她的手动了动,轻轻在裴渊手心里抠了抠。
  想问她怎么办?
  裴渊一颗心正乱着呢,被她一抠,浑身一颤,整个人瞬间就弹了出去。
  他上身趴在地上,两条腿翘起来弯在空中,整个人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迅速往前爬着走。
  爬着走!
  沈初惊呆了。
  只见地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朦朦胧胧的诡异影子,鬼魅一样的,看起来十分吓人。
  刚迈进一只脚的长宁候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鬼....鬼啊。”
  沈初立刻弹出一道真气,弹灭了灯笼。
  整个书房陷入一片黑暗。
  长宁侯死死盯着那道鬼魅一般的影子看。
  正常人绝对做不出这样的形状,鬼,一定是鬼啊。
  他吓得面无人色,手脚发软,想往外爬,却怎么也爬不出去。
  想喊人又怕别人冲进来发现密室的事。
  只能抖着嗓子喊道:“你....鬼,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我不怕你。”
  裴渊见状喉咙里发出几声怪舛的笑。
  长宁侯吓得毛骨悚然,抖着腿艰难往外爬去。
  就在这时。
  啪嗒。
  一样东西掉落在他的手边。
  黑暗中长宁侯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伸手摸了下,顿时整个人浑身一颤。
  这手感,他太熟悉了。
  无数个深夜里,他睡不着的时候,都曾摩挲过折子上面的字迹。
  身后的密室里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知海兄,我的山川赋写得好吗?你看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倒背如流了啊?”
  长宁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几乎吓尿了。
  他僵着身子,头以及其缓慢的速度缓缓转过去。
  只见密室口似乎隐隐有个身影,披头散发,张牙舞爪。
  仿若地狱前来索命的鬼魂一般。
  长宁侯吓得浑身一软,连往外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沈知行。”
  “知海兄....我....死得好冤啊...冤啊....”
  披头散发的身影忽然不见了,又变成了那道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影子。
  声音断断续续的。
  “知海兄,你下来陪我可好?下面实在太冷太冷了,我好难受啊,好冷好孤独啊.....”
  长宁侯双目暴凸,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不停地摇头。
  突然,他的喉咙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捏住了,力道大得几乎瞬间掐断他的喉骨一般。
  长宁侯不停地挣扎着,两条腿用力的蹬着地。
  “冤有头,债有主,沈知海,你下来陪我吧。”
  耳畔传来的幽冷声以及喉咙间的剧痛把长宁侯吓坏了,濒临死亡的恐惧令他奋力挣扎着。
  突然喉间的力道不见了。
  密室门口又出现了那道披头散发的黑影,且黑影似乎正逐渐向他走来。
  长宁侯吓得缩成一团,不停地往后蠕动。
  他移动过的地方,泛起淡淡的尿骚味。
  白日里遭遇的一切,以及此刻强烈的恐惧令他心理完全崩溃,不管不顾地喊道:
  “是我偷了你的书信和文章又怎么样?沈知行,这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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