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没办法改动这一条,我改动了,ooc值会满,ooc值满了我的任务也会失败,你跟我说过的,我必须维持它在百分之五以内。”
系统偷看一眼ooc值。
是0。
晏南雀望着眼前的人。
白挽眼尾都恨红了,纸一样雪白的眼尾漫出去一抹惊人的艳色,眼皮也泛着红,死死看着她,目光一寸寸烙在她皮肤上。
不完全的恨,交织着别的情愫,浓烈到要冲破桎梏溢出来。那些沉甸甸的情绪从眼底浮了出来,化作丝丝缕缕线将她缠绕,又一点点勒紧,圈住她的手腕、脚踝、脖颈。
空气沉闷,窗外雨声渐大,雷声轰隆作响,风声鹤唳。
窗外风雨飘摇,室内满是沉寂,晏南雀喉间发涩,心口也发闷。
她都这样说了,白挽看向她的眼里,还是有喜欢。
那些喜欢掺杂在恨意里,混合缠绕,无法分开,像滴入水中的墨,覆水难收。
干嘛喜欢她呀。
……她要回家的。
她只是来做任务的,她无法……留在一本书里。
良久,白挽清泠泠的嗓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这么像啊。”
轻轻的,像是举足若轻的羽毛,坠落引起的动静却是山崩海啸。
晏南雀别开了脸,侧脸线条生冷。
余光中,白挽的身影晃动,隐约像是离开了。
晏南雀有点发愣,白挽怎么……轻飘飘地就离开了,她怎么是这个反应?
思忖间,有什么碎裂的声音传来,晏南雀心里一紧,想也不想夺门而出。和客厅仅隔着一扇木栅栏的餐厅里,白挽指间沁出鲜血,她漆黑精致的眉眼冷又沉,抬手朝向侧脸。
晏南雀心跳停了一瞬。
她骤然伸手,用力抓住了白挽的手,一并抓住了她指间拿着的玻璃碎片。
空气都凝滞了。
晏南雀死死攥紧了白挽的手,顾不上手心传来的疼痛,她头一次发了火,“你发什么疯?!”
怒斥声几乎盖过了外头的雷雨声,怒意溢满晏南雀眉眼,她长眉打了结拧在一起,双目紧紧看着白挽。
她话音落下,白挽面颊缓缓渗开一条细微的血痕,很浅,却仍是伤到了。
omega抬眸看她。
她面白如纸,唇色也惨白,眉眼精致漆黑,瞳眸也发沉,黑沉得像墨,深且重的阴影落在她面部,配着那道艳红的血痕,愈发像索命的厉鬼,鬼气森森。
“你不是很喜欢这张脸吗?”她说。
白挽很轻很轻地笑了下,唇角的弧度上扬,眸色冰冷,眼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像盛开在死亡之地颓靡艳丽的花,内里都是腐烂的,外表却美得惊人,艳丽到了极致,好像在开至茶靡后会骤然死去。
她微笑着说:“我划烂了,取下来给你。”
晏南雀的目光凝在她面上,呼吸停顿,心跳响得她耳膜发疼,前所未有的心惊肉跳。
她当初考虑的时候只想着原身的人设,没顾上白挽。
变数太多了……她最初根本没想过白挽会喜欢上她。
她望着那道血痕的,后脑突突的疼,眼前都有些发黑,攥住白挽的手却一点也不敢松。
白挽是认真的,她做得出来这种事。
原书里,她自己毁了自己的脸,毁掉了这张让她恶心的脸。
白挽空余的那只手抬起,轻轻拭了下脸颊处发疼的地方,血迹被抹开,她恍惚问:“笑起来更像她了,是不是?”
晏南雀哪敢回答一个字。
她又惊又气,心脏不住发紧,指尖也泛着疼,被玻璃碎片割伤了。
“你再发疯,狗也好,替身也好,晏太太也好,什么都与你无关,你什么也当不了。”晏南雀话音里满是冰冷的怒气,隐秘地威胁着。
白挽盯着她,攥紧了手,掌心说不上来的疼,密密麻麻的疼意几乎将她淹没。
她垂着眸子不去看眼前人,轻声发问。
“我对你来说,真的只是替代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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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你不是
第91章
晏南雀恍惚了一瞬。
她的闭口不言落进另一人眼中就成了默认。
白挽长睫垂得很低,遮敛住眸中细碎的光,麻木的手心开始泛疼,疼痛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朝她涌来,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冲刷碾压,身体像被无数尖刺扎穿,疼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这点颤抖经由相连的手传递到晏南雀掌心。
她蓦地回神,目光落到白挽面上,只看见一片被影子覆盖的阴郁,所有的情绪都被藏了起来,不教她窥见分毫。
白挽误会了她的沉默。
她不能解释,也不该解释。
晏南雀指尖也颤,或许是因为那份疼,她握紧白挽的手,第一次感受到了相同的痛感。
“别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她松开紧攥的手,指尖因为长时间用力控制不住地发颤,她满手都是鲜红的痕迹。白挽的手背手心脏了,她的手心也脏了,分不清是谁的血。
晏南雀略看了几眼,头脑发沉,晕眩感升腾上来,双腿都有些发软。
她晕血得厉害,还好窗户未关,窗外潮湿的雨水和泥土气息涌进来,驱散了血腥气。晏南雀用力咬紧了舌尖,逼迫自己移开视线,才不至于在白挽面前晕过去。
她掰开白挽的手,硬生生把玻璃碎片从她手里夺了过来丢进垃圾桶。
塑料袋发出一声脆响。
晏南雀眉眼低沉,压低的长眉积攒着怒气,她不敢看血淋淋的手心,目光落在白挽面上,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我不想再看到你发疯。”
晏南雀抬手,把凌乱的长发往后顺,“也不想再从你嘴里听见那个名字,你既然都知道了,也该知道你得到这些是为了什么,好好做你的晏太太,别的事与你无关。”
她轻微顿了顿,“没有意义的问题,别再问了。”
她无法回答。
她不想再看一次白挽湿润的眼,她无法承载她的泪。
那么烫、那么湿,顺着脸颊处的肌肤掉落,苦涩又咸腥的泪,明晃晃砸进她眼里,苦味经久不绝地绵延。
话音落下良久白挽才有了反应,掀起眼帘朝她看过来,眼尾发红,眼皮也揉开了一层淡且薄的红,在黯淡的环境里静静望着她。
“我只是替代品,你又为什么要做这些?”
“你的意义呢?”
为什么护她、信她、怜她?为什么要扑向她,一次一次救起她?
四天三夜,风尘仆仆,从燥热的夏夜里走出,站在了她面前,衣角褶皱,眼睑泛青。
只是因为她打去那通电话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助。
水下的世界静谧安宁,像是死亡后会去到的地方,她不会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底,喉腔烧得像火,身体却冰凉得像霜。
那双手抓住她,拥住她,吻住她。
她沉浸在毒蛇潮湿温暖的怀抱里,喉腔的火烧到了心头,彻底点燃了她。
晏南雀手臂上还留着车窗玻璃划伤的疤。
浅浅的肉白色,并不明显,只有凑近了才能看到。
逼她好好睡觉,让厨娘给她加餐,资助孤儿院,暗中跟着她的那些从属晏南雀的人……还有明里暗里无数次投向她的目光。
……骗子。
晏南雀下意识别开了脸,指尖瑟缩了下,她避开白挽的目光,冷冰冰道:“别得寸进尺。”
“我给你晏太太会有的一切,前提是你听话,做好这个晏太太。”
室内的氛围太压抑,沉甸甸坠在她心头,晏南雀迫切地想摆脱,她给山庄经理打了电话,让人上门给白挽包扎。
她不会包扎伤口,随意来可能会感染。
现在的情况,白挽也不会想让她来包扎吧。
晏南雀用完好的那只手攥着白挽的手腕骨,把她拉到客厅,远离了满地狼藉的餐厅和危险的碎玻璃。
“你想找死,我可以成全你,别死在我面前。”
白挽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到了有点亮光的客厅,她泛红的双眼愈发明显,琥珀色的瞳眸被电视光映得有些无机质,连那层恨都被模糊了。
手腕骨被攥得生疼,要被捏碎了似的,握住她手的人却好像没发觉。
白挽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腕,“你不用走,我搬出去。”
晏南雀掌心蓦地一空。
她有些不习惯,指节微收,下意识合拢了,像是抓住什么似的,又什么都没抓住。
白挽眉骨往下的眼睑和侧颊落下一片厚重的影,若有似无的阴鸷沉郁弥漫开,玻璃门外有一道闪电划过,骤然点亮了她的脸,映亮了她眸子里清晰灼灼的恨。
“晏总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共处一室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用晏总纡尊降贵离开,我搬到别的房间。”
晏南雀恍惚觉得这样的语气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