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白挽说的是……
另一张。
晏南雀倏地闭眼,长睫不住发颤。
白挽侧脸蹭着她颈项,声音有点低:“我看不到。”
等等。
晏南雀猛地睁眼,瞳仁都泛出一层水光。
她快烧成灰烬了,露在空气中的手臂都出了层薄薄的汗,又热又闷。
厚重的遮光窗帘是拉着的,虽是下午,室内的光线仍是昏暗的,分不清白天黑夜,新风系统默默运作,微凉的风吹拂而过,激起一片手臂肌肤的颤栗。
但还是热。
晏南雀后心都是湿热的汗,身子僵了太久,有点酸。
白挽身子后仰,躺在了柔软的被子上。
她一条手臂支起上半身,“不开灯?”
“……”
不开灯是检查不了的,室内环境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晏南雀颤巍巍的指尖摁下了开关,顶灯骤亮,明亮的光线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个边边角角,刹那间亮如白昼。
她在暗淡的环境里待久了,骤然有明亮的光出现,她条件发射想要闭眼,僵着身子克制住了。
晏南雀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是清醒的,白挽也是,她们两个人都无比清醒,没有意外到来的发情期,也没有让人失去理智的酒精。
她清楚地看见了。
不是感受,是看,视觉的冲击庞大得像洪水降临,她的城防已经被洪水冲得岌岌可危。
晏南雀头疼,宿醉的疼痛让她身子冒出汗。
她指尖微颤,拨乱反正,目之所及好像都烙在她视网膜上,就算她闭上眼也会浮现在眼前。
疯了。
真的是疯了。
她为什么会在清醒的状态答应白挽,宿醉的后遗症太可怕了,她现在还是半醉的。
白挽咬住了下唇,她被亲了很久,唇瓣都是微肿的,素来颜色浅淡的唇被吻得泛红,熟透了的樱桃似的深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涂了口脂。
替她涂口红的人手艺很差,都涂到嘴外面了。
她的身子也疼得发热,为了缓解这份酸麻的疼意只能咬住晏南雀的手痛苦地吃进去一截指尖,只有指腹部分,一个不注意就不小心从唇缝滑了进去。
白挽没下口咬,抬起水光泛滥的眼自下而上看她,就这么若有似无地亲着她的手。
晏南雀一片空白的大脑冒出一行字。
白挽咬她的手。
手腕上被咬出圆润齿痕的伤口隐隐作疼,很圆的一个咬痕,格外整齐。
……第几次咬她了?
白挽好喜欢咬她,不管是什么方式的咬,会不会留下咬痕。
晏南雀要热炸了,她感觉自己是块烈日暴晒下的冰淇淋,被晒得发烫。
湿、热,冒着热气。
草草检查完,确认白挽没有受伤,她才颤巍巍地松了口气,浑身被汗浸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晏南雀匆忙移开视线:“你先去……洗一下。”
“我洗过了。”
晏南雀目光落在桌角,心里是止不尽的懊恼,该洗的明明是她,她在说什么东西?
“我去洗。”
白挽没制止,眼睁睁看着她落荒而逃,被衣领遮住的脖子红透了,像只煮熟了的虾。
她按按眉心。
半晌,白挽毫无负担地穿上薄外套去餐厅吃饭。
晏南雀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暗暗崩溃。
一个多小时了,她还是没缓过劲,用力攥着自己被咬过的手腕,在心里尖叫。
她怎么就把白挽留下来了?!她怎么就把白挽和自己锁到一起了?!!!
系统一点都不看着她!!!
想起什么,晏南雀打开系统面板,没看到离线留言标。
系统在线?那怎么不理她。
“系统、系统,昨天发生的你都看到了吗?”
【呵呵。】
晏南雀头上冒问号,又很心虚:“系统?我不是有意喝醉的,家宴上来的亲戚太多了,我也没办法。”
【哦。】
“你快说话呀系统,真的是我把白挽留下来的吗?”
【吗。】
晏南雀:“……”
系统完全拒绝和她沟通。
晏南雀心急如焚,却压根不敢猜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居然把系统气成这样,比她第一次喝酒都生气。
她是不是要完了?
白挽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她做了什么,气到系统但没气到白挽?
晏南雀洗了个冷水澡,换下了身上被汗打湿的衣服。
她用毛巾擦拭湿润的长发,走出浴室。
房间内还有一股淡淡的气味,不是信息素,茉莉花和荔枝酒的气味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她和白挽身上都没有。
晏南雀在衣帽间找衣服,一直走到梳妆台边,她余光扫到什么,下意识望了过去。
怎么有首饰放在外面了?
她放下毛巾,指尖搭上首饰盒边缘,欲要盖上,目光却先一步看见了里头殷红的鸽子血宝石,动作猝然停住。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骤然从她脑海中冒出。
白挽不会看见了这套珠宝吧?
那她的反应……怎么会是这样的,除了这套珠宝,白挽还发现了什么?黑化值有波动吗?
晏南雀握住了一只耳坠,咽了咽口水,大感不妙。
她在心里疯狂呼唤系统,把对方烦出来,问她‘永恒之爱’的事。
系统:【你等死吧。】
依旧简短的话语和生气的态度,晏南雀听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莫名心慌,为着系统的话和脑子里断片的记忆。
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白挽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她觉得你不是晏南雀,更觉得你不是alpha。】
【被发现身份,你的任务就失败了。】
————————
晏小鸟:锁门了嗯!一定万无一失!
第二天的小晏同学:?
系统:。
第99章
晏南雀的目光落到珠宝上,神色有一瞬怔松。
她知道的。
“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系统跟她说了。它只说了自己知道的事,也就是刚进房间发生的,包括白挽问的问题和看了她手机,之后的事它也不知道了。
晏南雀无意识收紧了手,掌心被坚硬的首饰咯出一道深重的痕迹。
她打电话,让林芙若送一套白挽的衣服来老宅。
她下楼时,白挽正在餐厅外的小花园中和别宵月聊天。
训练有素的佣人把晚餐送上来,端着托盘离开了餐厅。
晏南雀的目光落到窗外,白挽不知说了什么,别宵月轻笑一声,眼角浮出些许细纹,那是岁月的痕迹。
“呀,小雀下来了。”别宵月往餐厅内看了一眼,笑着开口:“你们呀,别闹太晚。”
白挽衬衣的袖口折了两折,露出小臂,上头印了斑斑点点的红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来的。
她没说话。
别宵月又道:“我听长青说,你找到生身父母了。”
白挽轻轻点头。
外头起风了,别宵月裹紧披肩,微微垂下头,发丝从她额上滑落,她神色有几分倦,温和道:“如果,回去受了委屈的话,就别留下了。你不止有一个家,小雀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孩子,她的感情藏得很深,只可惜我们没有母女缘分,听不到她叫我一声妈妈。”
“话说偏题了,我是想说,你想的话,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白挽望着她。
别宵月年轻时是个美人,但再美的人,久病沉疴,面色也难免憔悴,她眉眼都揉开了忧郁,像极了一缕青烟。
她的态度语气都是极温和的,并不对爱人前妻留下的孩子有嫌隙。
“谢谢。”罕见的,白挽轻声说。
“说什么客气话呀……小雀不会说这样的话,她母亲也是,只能由我自作主张来同你说。”风愈发大了,别宵月转身:“回屋里吧,天色快暗了,等下和小雀回去的路上小心。”
白挽回到了餐厅。
余光瞥见她走近,晏南雀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白挽在她身旁坐下,单手支着下颔看她。
晏南雀侧眸睨她一眼。
干什么干什么!昨天她喝醉了,酒后发生的事怎么能算数?!
“我在等你吃完和我一起回家。”
晏南雀一顿,回家?
她靠近白挽的那边手臂微僵,有源源不断的香气从白挽身上传过来,是小苍兰的气味,老宅的洗护用品和别墅的不同,气味也不一样。
她们用的是相同的洗护用品,又躺在同一张床上,身上的气味难免混成了一样的。
相同的气味隐秘地向外界传递信号,无声地宣告主权。
“别盯着我看。”
“我让林芙若把你的衣服送过来了,你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