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谢流忱上了车,崔韵时看他一眼。
  他本该为她的注目而欢喜,可她的眼神太过古怪,他被她看得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崔韵时便在这时拿出了一条金锁链,锁链一头连接着个极粗的挖空的圆状物,另一头做成手环模样,可以套在人的手上。
  他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崔韵时摁下机括,一抬手就将另一头套在了谢流忱脖颈上。
  她拨弄了一下链子,这是她近日特意定做的狗链,最适合用来套在瞧着不顺眼的人身上了。
  她道:“这条链子有些细,你若是不顺从,一下子就会断开,链子若被你弄断了,我就会罚你,知道吗?”
  谢流忱全程都呆愣着看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过了许久,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小心翼翼的,像是完全无法接受,可又强忍着,压住自己的手脚来配合她。
  好一会儿,他低下头,乌发垂顺,漂亮的颈部线条向下延伸,脖颈之下的躯体被衣裳遮掩住。
  透过最底下一层衣衫,崔韵时能看见他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充满力量感。
  崔韵时慢慢地吸了口气。
  她没有捆着他,他明明可以反抗,却强逼着自己顺从,自缚手脚,像个漂亮玩物一样,心甘情愿被她折辱。
  她终于体会到做谢流忱是什么样的感觉,也终于能体会他掌握着她一举一动时的快感了。
  现在他们的身份掉转,她在高,他在下,她看着他,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既觉着厌恶,又觉着难以遏制的兴奋。
  她学着在醉花阴看见小倌们和女客们玩的花样,挑起他的下巴:“还是这个模样最适合谢大人,真招人疼。”
  谢流忱眉峰紧蹙,眼皮紧紧阖上,不愿面对她。
  她怎么能让他这么舒服,命令道:“睁开眼,看着我。”
  “……”
  谢流忱睫毛颤动,眼眶都红了一圈,并非羞涩或者激动,而是屈辱得快要到他能忍受的极限。
  崔韵时丝毫不感到奇怪,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他这般在乎体面的人,平日出现在人前时,穿
  戴永远无比齐整。
  前些日子在她面前服下毒酒,倒在地上吐血都要控制自己的四肢不要扭曲,遮挡住自己的脸不让她瞧见的人,哪能受得了脖子上被套上一条狗链。
  她不禁冷笑出声。
  他可真是高贵,他的尊严也真是值钱,轻轻拨弄这么几下就受不住了,他要是去过她从前的日子,岂不是早早便要装不下去?
  谢流忱就是死不睁眼,还干脆把头转到一边。
  崔韵时也来了火气,她当年都不敢和他对着干,他现在自愿做下位者,就由不得他挑剔做什么不做什么。
  她抬手扣上他的下巴,硬要把他的头掰过来。
  马车仍在不断行进,忽然一阵大风,将车帘整个吹了起来,路人皆能看见车中景象,看见他此时不堪地被玩弄的模样。
  谢流忱猛地躲到角落,别过脸,等风停了,车帘落下,他也不转回来。
  “你不把头转过来,我就直接将车帘掀起来,让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崔韵时学着他之前事不关己看好戏的口吻说话:“堂堂刑部侍郎,平日多么端雅清正的翩翩公子,总不想让街市上的人都看见你衣衫不整,被人玩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谢流忱忽然低头咬住她捏着他下巴的手指,牙齿磕上皮肉磨了磨,最后还是没有下口,只将她的手指轻轻含了一下。
  崔韵时一下子提起他脖子上的锁链。
  “谁准许你舔我!”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谢流忱又像上一回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我领罚,你罚我喝箭木散,你要我的命好了。”
  崔韵时冷笑一声,她怎么会顺他的意,如今他是完全将躯体上的疼痛置之度外,死活都要粘上来。
  唯有方才受辱的时候,他才连拿眼睛看她都不肯。
  崔韵时探手入他袖中,拿出他那把匕首,一刀一刀地划破他身上的衣裳,使他衣不蔽体,一片片地露出其下的肌肤。
  车帘不断地被风掠起,外面路过的人都可以看见他此时不堪入目的模样。
  谢流忱无处可躲,羞耻到脸色一点点地泛红,只能用目光祈求她停下来。
  他也有今日,他也有求她的时候。
  崔韵时看着他的脸,开心地笑了,之前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对她百依百顺,无比包容,现在她终于找到可以突破他心理防线的事。
  马车就在这时停下,问江楼到了。
  “我在这里。”一道欢欣的声音传来。
  谢流忱猛然回过身,背对着窗口,不让自己的脸有一丝一毫被白邈看见的可能。
  他绝不能让情敌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他在她面前可以低头,让她解气,至于让白邈看他的笑话,想都不用想,谁都不配看他的笑话。
  崔韵时从车窗探出头去,看见了白邈的笑脸。
  她也不自觉地笑起来:“你怎么不在包间里等着?”
  “我想早点见到你嘛。”白邈熟练地撒娇。
  崔韵时吃吃地笑,意识到自己笑得太难听了,又绷住表情,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发现确实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好看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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