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别站在外边了,”她轻摆了下手,“外面冷,你身子才刚好,小心着些。”
“好。”白邈点点头,又往马车边走了几步,也没其他的想法,只是想走近些看看她,才重新回到楼中。
谢流忱安安静静地缩在马车角落里,听着这一切。
她见了白邈,连语气里都是雀跃欢喜,担心他会着凉,对他呵护备至。
轮到他身上,却只有作践轻蔑。
可这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她。
谢流忱手指颤动,拉扯破碎成片的衣裳,想要遮挡住一些自己的身体。
崔韵时看着白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放下窗边的帘子。
她刚要下车,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几根手指轻轻扯住。
她回头,谢流忱眼底含着水光,嘶声道:“别这样对我……”
他竭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我什么都愿意做,别这样对我。”
不需多余的解释,两人都知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方才她那样羞辱他的时候,他都忍受了,不多说一句求饶的话,至多只是目光哀戚地看着她。
现下他说这句,是被她与白邈刺痛了。
他让她别只爱白邈,也看看他。
崔韵时撇撇嘴,一句话都没说,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将他撇下,独自下了车去。
她为什么要说话呢,她曾经需要他为她说一句的时候,他和现在的她一样无动于衷。
第73章
谢流忱看着轻轻摇晃的车帘, 发了会愣,心里难以自遏地对白邈生出恨意。
他得不到一点她的偏爱时,白邈却拥有多到让他想发狂的爱意。
她的爱给了太多人, 谢澄言、谢五娘、芳洲、行云……只有他得不到一点。
他面容紧绷如结冰的湖面, 径直扯下身上零碎的布料,如同发泄一般将它们重重扔在地上。
他从箱笼里拿出平时备着的衣裳换好, 一掀车帘, 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神情。
谢流忱上楼, 还未及推开门, 便听到屋中白邈的声音。
他的声线矫揉造作, 全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悦之意。
也是,他能被自己的心上人钟情,得到崔韵时的回应, 即便被分离数年,也没有忘了彼此。
这样深厚坚固的情谊,白邈就算立刻死于非命都值了,如今他还好端端活着, 能不欢欣鼓舞吗。
谢流忱闭了闭眼, 强令自己沉住气,还没和敌手见上面,他就这样失态, 实在不该。
他又站了一会平稳心绪,白邈还在对小二报菜名,他仔细听了下,仍是忍不住皱起眉。
炒血鸭、油炸笋肉夹儿、辣子鸡……
乍一听没有任何差错, 全是照她的喜好点了些油腻,滋味又重的东西, 甚至还有一杯以浓茶汤为底料的甜口梅浆。
可是白邈就没发现她最近没睡好,还有些上火,故而眼下微微发青,鼻侧翼还长了颗小痘吗?
这样一杯下肚,她得精神振奋许久,夜里又要睡不着了。
白邈根本就不会照顾人,只顾着投她所好。
谢流忱压着心中的不满,推门入内,又要了陈皮鸭、清炒芦笋几道清热去火的食物。
小二退出去,三人各占桌子一边。
谢流忱幽幽地看着对面的白邈,白邈却好似他不存在一般,与崔韵时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
谢流忱冷眼瞧着,要看白邈的脸皮到底能厚到什么程度。
事实证明,白邈的厚颜无耻远超他的预期。
菜一道道地上来,白邈毫无自知之明,不仅抢他的分内之事做,给她拆蟹、布菜,还一点都不见外地吃了她吃剩的肉羹。
谢流忱差一点就要忍不住掀了桌子,扣在他脸上。
白邈知不知道他还没和离,仍是个有妇之夫,他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谢流忱气得放在桌下的手都在发抖,只能给崔韵时从甜口梅浆里捞出她不爱吃的元子,做些别的事来压一压火气。
天色灰蓝,细小的雪粒从窗前飘过,白邈伸手出去,接了一小片雪花在指尖。
他将手移回来,呈到崔韵时面前,屋中温暖,不过眨眼之间,原本还有形状的雪花就融化成一粒雪水。
白邈有些
可惜道:“我觉得那一片最好看了。”
崔韵时心想雪花也就长那样吧,有什么可看的。
她见白邈还想再接几片雪粒子给她瞧,制止道:“那么小,根本看不清楚的,算了。”
“那你可以凑近一点看啊。”
崔韵时依言靠过去,两人头越凑越近,忍不住相视一笑。
啪的一声脆响,崔韵时一惊,立刻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一只茶杯在桌上骨碌碌滚了一圈,滚出桌外时,正正好落进了谢流忱手里。
“吓到你们了吗,对不住,我一时失手了。”谢流忱满怀歉意道。
失手个鬼。
崔韵时完全不想理会他,是他自己非要跟过来自找不快,与她何干。
她喝多了水,需要暂时离开一会,又觉得把白邈和谢流忱放在一块,不是很让人放心。
但转念一想,白邈上一回都把谢流忱的脸给抓花了好几道,实力也是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