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蟹肉和丁香最好吃。”裴溪亭发表评价。
  太子看了眼他的碗,说:“你才吃一半。”
  “我半路评价一下,行不行?”裴溪亭认真地问。
  太子想了想,说:“行。”
  那不就对了,裴溪亭哼笑一声,鼻尖跟着皱了皱,有几分少年人的俏皮。太子神色微动,看了眼赵繁,后者的目光情绪充盈复杂,其中,“欲/望”二字很难遮掩。
  大胖小子把馄饨端来,放到赵繁桌前,正要走,裴溪亭把人叫住,说:“店里有没有包好的生馄饨?”
  “有啊,爷要多少,我立刻给您包去。”
  “五十个吧,每样馅儿都要,待会儿我带走。”裴溪亭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点碎银,“先结账,不用找了。”
  “那怎么行?”男孩说,“您这钱还能再吃好几大碗的,我肯定要找您。”
  “找我铜板儿我也懒得带,先收着吧,下次我还要来吃,到时候就不给钱了。”裴溪亭笑了笑,“你把我的样子记住了。”
  男孩咧嘴一笑,说:“爷长得仙人似的,这一眼就够我记好多年了!您放心,到时候准一眼就认出您来。”
  “行,忙去吧。”裴溪亭拍了下男孩的背,触感十分柔软q弹。
  赵繁把面前馄饨碗仔细地审视了一番,说:“喜欢他们家的馄饨?”
  裴溪亭“嗯”了一声,说:“很香。”
  “简单,我叫人买了他们家的方子,或是直接让他们去邺京开店,等你回去后也能吃。”赵繁说。
  老板愿意与否,裴溪亭不知道,但他是不愿承这份情,说:“馄饨哪儿都能吃,邺京的好几家店味道也很香,不差这一家。”
  赵繁没有说什么,低头尝了一个,味道倒是出乎意料的不错。他随口说:“我方才从衙门出来,听何知州说你才去过,事情办得如何,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不劳烦,调个案卷而已,现下只需等案卷阁誊抄一份给我。”裴溪亭闲聊似的,“天色已晚,您亲自去衙门可是有何要事?”
  赵繁就是为了裴溪亭去的,闻言扯谎说:“哦,我那位白家的三表妹被歹人掳走了,至今还没消息,我去衙门问问。”
  “什么?”裴溪亭放下筷子,眉尖微蹙,“白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还和您家沾着亲,这歹人竟敢挑衅,着实猖狂。”
  赵繁真要和当朋友相处似的,语气分外随意,“是沾着亲,但也只是沾着亲。你不知道,母亲和白家、尤其是她父兄存着怨,这些年不怎么来往,也没回来过,只是每年白家的晚辈到邺京拜访时,母亲还是会见一见。”
  “这个我当真不知道,只是想起来从前听思繁说国公与夫人并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自己在外头结了情,非卿不要。国公回家禀明了父母,本是没有得到首肯的,后来还是陛下说了一句好话,才成全了这门亲。”裴溪亭说。
  “若是父母之命,国公府定然不会将商贾家的女儿许给自家嫡子,还是做正妻,因此那会儿祖父祖母虽没有棒打鸳鸯,也是不肯点头的。但父亲坚持,日日跪求,祖母便松了口,允许把母亲抬进府做妾,父亲却说此生非母亲不娶,否则立刻进宫当太监伺候陛下去。祖父大怒,将父亲摁在祠堂打得满背的血痕,父亲疼晕了过去,仍不松口,幸好陛下微服驾临,救了父亲,还说了一句‘难得真心’,这门亲事才成了。”赵繁说。
  “这样啊。”裴溪亭说。
  皇帝都说好,老国公夫妻哪敢说不好?说出去还能当作半个赐婚,朝臣也没人敢嘲讽赵家这桩格外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国公与夫人伉俪情深,听思繁提起父母时也能感受到这一点,真是难得。”裴溪亭心说都是夫妻俩生的,俩儿子一个纯情一个滥情,简直是正负极。
  赵繁浑然不知自己被腹诽,笑着说:“他们是经常吵嘴,但吵不散,我们家也是母亲做主。母亲为人开明,从不擅自主张我们的大事,否则我今日已经儿女成双了。说起这个,溪亭可有婚事了?”
  “没有。”裴溪亭赧然地说,“我暂时不考虑成家。”
  赵繁说:“你倒是不必太着急,毕竟不好越过兄长去。”
  听他提起裴锦堂,裴溪亭笑了笑,说:“是呢。”
  原著里,赵繁对裴锦堂的感情倾向是最不明显的一个,上官桀对裴锦堂是一见钟情,宗桉把阳光开朗的裴锦堂当作救赎,赵繁则更多的是见色起意,只是这个“色”与他一贯的精致漂亮、柔弱可人的风格取向不同,因此显得分外特殊了。
  裴溪亭没觉得这些人有多喜欢裴锦堂,真心喜欢一个人还能找替身?看着替身满足一下眼睛勉强说得过去,可各个儿都猴急地、高频率地和替身上/床,对人家的身子馋得不行,这又是什么说法?
  裴溪亭不太解渣攻的心,等散了伙,他提着一大包馄饨和太子同行,说:“诶,付兄,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太子说:“不能。”
  “好的。”裴溪亭说,“若是你喜欢一个人,却暂时得不到他,你会去找一个他的替代品吗?”
  太子问:“为什么得不到?”
  “想要一件死物都有可能得不到,更莫说是活人,也许你很喜欢他,用尽办法讨他欢心,可他就是不为所动,毫无波澜呢?还是说,”裴溪亭揶揄道,“您也是个潜在的强/制爱爱好者?哪怕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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