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骆惊鹤极为缓慢地抬起眼帘,沉默良久,喉咙溢出一声类似“嗯”的字眼。
  “天生的弱症,无法根治,唯有调养,施主想活,烦请将我的话铭记于心。”
  渡慈交代了很多,交给骆惊鹤一瓶药,并写下四张方子。
  长公主领人道谢离开,准备在静修半个时辰就打道回府了。
  渡慈继续看下一个病人。
  忧心不安的病人一个个进去,然后欢喜地出来,这其中的人有世家贵妇,亦有平民百姓。不管是谁,渡慈一视同仁,没有人敢借权势插队。
  另头祝荷决定主动去找渡慈,途中听到香客口里的话,立马去菩提堂找渡慈。
  然后就看到空智,本想与他打招呼,突然发现空智身后跟着两个衣着不凡的男女,一个裹着大氅,时不时咳嗽,面色白得病态,一个样貌明艳,咬着牙齿不知在想什么。
  祝荷歇了心思,走了机会回头,蹙了蹙眉,心想为何那对男女有几分眼熟呢?
  奇怪。
  来到菩提堂,人山人海,祝荷都挤不进去,遂想了奇招,借草垛翻墙进去。
  打开窗户,瞧见渡慈正在给一个小姑娘号脉,思及外面那些病人,祝荷不免心疼渡慈,又怕贸然出现惹他生气,兀自想个合理的理由去帮渡慈。
  至午时,斋堂做了粥菜,几个僧人搬菜到菩提堂前,分发粥菜给病人。
  祝荷主动揽下给渡慈送饭的活儿,顺理成章进菩提堂。
  “哥哥,我来给你送饭。”
  渡慈用湿巾擦拭干净手,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祝荷:“我见寺里忙,就想尽些绵薄之力,哥哥,我看你好生辛苦,我留下来帮你吧。”
  “不必,你将食盒放下就回去。”
  “你赶我走?”
  “不用你帮忙。”
  “我不要。”祝荷倔强道。
  “祝施主,我在坐诊,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祝荷皱眉:“那什么地方我能待?”
  “回家。”
  祝荷要还嘴,又听渡慈道:“我送你。”
  说罢,渡慈不由分说送祝荷出去,并将人全须全尾送回院里:“莫要待在外面,屋里暖和。”
  祝荷撇头:“我没烧炭。”
  “没事,我去。”烧好炭火,渡慈安心离开,留下闷闷不乐的祝荷。
  这场坐诊一坐就是三天。
  无论祝荷如何央求渡慈,渡慈都未曾松口,就是不让祝荷帮他分担。
  祝荷真的是生气了,在屋里生闷气,可那团火始终发泄不出去,她搬出那日没有喝完的酒,一口口吞下去。
  两坛子酒下去,屋里酒气弥漫。
  祝荷吃得浑身发烫,精神亢奋下,怒火涌出来,她也不打算压制,任由火气作祟,一不做二不休捧着酒跑到渡慈的禅房,公然在他屋里吃酒。
  酒意上头,祝荷扭着身子在屋里四处走动。
  禅房简朴,靠墙的书架上全是佛经,书案上摆放笔墨纸砚,镇尺压着一叠满是墨迹的纸,祝荷抽出一张看,全是密密麻麻的佛经。
  祝荷摇头笑了笑,本来想撕掉,半道倏然瞟见纸张底下露出一截册子,有点眼熟。
  她抽出来,发现是自己抄录的佛经。
  祝荷心跳加速,翻开看,发现上面有渡慈修改错字的字迹,这说明什么?说明渡慈仔仔细细地阅读过......
  祝贺捂住胸口,情绪激荡,控制不住哂出一声得意的笑。
  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
  夜色浓郁,渡慈打着灯笼回来,推开房门,浓郁的酒气顿时窜进他的鼻中。
  渡慈蹙了蹙眉,一道黑影猛然扑进他的怀里,力道大到让渡慈后退一步,接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借灯笼的光,渡慈看到抱着他的祝荷衣着单薄。
  默了一瞬,渡慈说:“为何脱衣?”
  祝荷仰头,眼睛迷蒙,满是欢快地呼喊:“哥哥......”
  “祝施主,你吃酒了。”渡慈说。
  “是啊。”
  “先去把衣裳穿好。”
  “不要穿,不过哥哥可以帮我穿。”祝荷笑着说。
  渡慈叹气,一边放下灯笼,一边合上门,然后反手制住腰间手臂,将其拉开。
  祝荷意识他的举动,愈发收紧手臂,嗓音像融化的水,柔软香甜:“哥哥,你不许扯开我,我好冷啊。”
  渡慈语气无奈:“祝施主,请你放开我,再这样下去,你会着凉。”
  “哥哥若是真的担心我,就给我当暖身炉好了,这样我就不会冷了,呵呵。”祝荷愉快肆意地笑着,又说,“哥哥,我知道你对我也是存了心思的,只是碍于身份鹤伦理不敢主动,我不介意,因为我好喜欢哥哥。”
  话音未尽,祝荷踮起脚尖,亲上了渡慈的嘴唇,她的亲吻火热,滚烫的温度瞬息将渡慈唇上微凉的温度吞噬。
  最后一句话也融化在这热意中。
  渡慈好像是懵了,一动不动。
  祝荷十分满意渡慈的反应,在她看来不抗拒就是喜欢。
  心尖发热,祝荷情不自禁用舌尖勾勒渡慈的唇瓣形状,狡猾的她甚至想撬开渡慈闭合的唇缝,探进去搅弄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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