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一会便拿着一条低领的吊带睡裙和还未拆开的内裤盒子。
  “都是新的。”她说着,把衣服塞到了自己手中。
  灵均脑子有些乱,沈栖归递来的是一件低领的吊带裙,她完全没法把这件衣服和沈栖归联系起来。这件衣服有些过于性感了些,炙热的烈阳红,就像是她性感的红唇那般。
  没想到沈栖归私底下是这样的,她*挑了挑眉,随手翻了下吊带裙的尺码,m码的长裙,好像有些大。
  光缎的料子摸上去很舒服,沈栖归不像表面上的那样不会享受生活。相反她的衣料似乎都很好,至少不是面料粗糙的廉价地摊货。
  吊牌上的牌子灵均似乎在哪里见过,一长串的洋文,看不懂的洋文。
  再抬头时,沈栖归已不见了踪迹。她放下衣服起身走了两步,哗啦啦不停流动的水声一声又一声。
  沈栖归在浴室洗澡,她望着浴室的门微微愣神,她一会穿着的睡衣是什么样式的呢?
  会是和她一样的吊带裙吗……
  她猛地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繁杂的思绪给晃了出去。
  她还没忘自己的目的,不是什么情情爱爱,最重要的是沈栖归家里有没有偷走的j式手枪。
  沈栖归的家布局并不复杂,一眼就能瞧见有几间房间,很标准的独居格局。
  灵均没去沈栖归的房间,先是在客厅里翻找着,每一个能打开的柜子她都打开看了一眼。
  沈栖归家中的柜子没像诊所那个上了锁的一样,她的家里毫不设防,就像是什么隐秘都没有。
  然而搜寻了一圈,灵均什么也没找到,柜子里大多放着各式手写的资料,要不就是一摞报纸。
  显而易见的,沈栖归家里似乎没有这样的东西。
  又联想到今天她问她的那句话。
  沈栖归也许是警察署的内应,在诊所做道上的生意也不过是在替警察搜寻有用的线索。
  所以沈栖归……她其实是个好人?
  朦胧的水声骤停,灵均意识到她要出来了,连忙复原客厅的一切,她忐忑地坐在沙发上,背脊挺地直直的,双手搭在膝盖上,一眼瞧得见的局促。
  “你去洗澡吧。”沈栖归脖子上挂着一条长长的浴巾,侧着头擦她刚洗过的长发。
  灵均的视线不住地往她那去看,她穿着长袖长裤,并不是和她同款类型的吊带裙,她锁骨间的那颗纽扣没有扣上,随意地敞着她那光滑的锁骨,在顶灯暖黄的光照下显得很迷人,特别是锁骨间的那枚小痣。
  怎么会有人长痣都长得恰到好处?
  她低头看了眼手边的吊带裙,眉头一挑,拿着衣服就往浴室里走。
  路过沈栖归身旁的时候,还能闻到她身上两种不同的香味,有洗发水的浓香,也有沐浴露的清香。
  浴室里也满是这样的香气,氤氲的水汽缥缈着像是蓬莱仙岛上的梦幻。
  她看了眼简单的淋浴设备,正脱着身上的衣服,门外响起了两声敲门声,动作应声而停。
  “刚刚忘了说,往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
  隔着浴室门,看不见沈栖归的脸,光听着声音就像是漫步在田野里似的,周遭没有高楼没有嘈杂的鸣笛,像是世间里只有花草树木,和漫步在田野下的她和她。
  灵均“嗯”了一声,她处在满是水汽的氤氲里,也不知道门外的人听见没有。
  只知道她打开花洒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嗡声不断的吹风机声。
  这间浴室很是拥挤,刚巧容得下一个人站在花洒下,马桶和淋浴的地方有一扇玻璃门隔开,虽拥挤,却干湿分离。
  镜子和洗手池是在浴室外边的,被一个小隔墙挡着。
  她不洗头,冲澡用不了多久。不过短短的十分钟,她便穿起了沈栖归准备的那件吊带裙。
  她洗澡的时候用发夹把头发夹在脑后,后颈窝处没注意,洗澡的时候湿了些发尾。
  开门的瞬间,屋内的凉气拂了过来,空气瞬间清新了不少。浴室里满是水汽,实在是有些太闷了。
  她拎着用肥皂洗好的内裤,抬眼瞧见窝在沙发上看书的沈栖归,抿了抿唇,犹豫了下道:“我哂哪呢。”
  听见声响,沈栖归朝这投来了目光,她本是单手抻在沙发上的,看着手里的书。这会子直倒扣了书本,起身穿鞋往她这走来。
  灵均只是想问一下位置,自己去就好,可见她的架势,像是要帮自己晒一样,她一时有些惊慌,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太过私密,她连忙道:“我自己来。”
  沈栖归的步伐闻言顿住了,她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停了一瞬,便转身朝着阳台去了。
  阳台上有专门晒内衣裤的架子,不过挂孔都很高,需要晾衣架去挑。
  沈栖归递来了个架子,又顺手拿过晾衣杆递了过来。随后便转身回了沙发处。
  听着身后传来的窸窣碎响,像是纸张翻页的声音。
  灵均握着晾衣杆顶着架子往挂钩上去,她没穿胸衣,胸前都是镂空的,吊带裙又有些大,她一抬手时便会春光乍现。
  好在沈栖归走了,这会子她才没有那么尴尬。
  可背后的目光是不是有些太直接了……
  灵均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去睡沙发,她躺在沈栖归的床上,每一息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她身上的气息。
  虽然她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可却总觉得沈栖归无处不在。
  她被她的身上的气息包围着。
  又是一个难眠夜,连屋外时不时响起的咕鸟夜鸣都觉得格外刺耳。
  灵均是一夜没睡,她天刚亮就换下了睡衣,穿上自己的衣服,悄摸着拎着自己的手提包准备偷跑。
  “现在就走?”沈栖归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她的声音一听就没睡醒,懒懒的,尾音拖得很长,一点儿也不像白日里听得干脆。
  灵均扭门的手一顿,闷闷地应了一声:“家里有点事。”随后就是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在这安静的清晨显得很是清晰。
  这会子天还有些暗,黎明的云层不像晚上的厚实绵密。清晨的秋风还有些细微的凉意,灵均坐在黄包车上思绪昏沉,一夜几乎没睡,额角还有些跳痛。
  一夜没睡的人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贝业成。
  他坐在沙发上看今早佣人买来的报纸,见到灵均回来,他随意地把报纸撇到一旁,起身抬了抬手。语调生冷:“你跟我来。”
  到家了连口水也没喝上,灵均沉默地换下了她的平底鞋,踩着家居鞋往书房里去。
  “昨天安保公司的冯老四死了,这会子余万金正乱着,趁着现下大好时机,你去把冯九解决了,做得干脆些。”贝业成靠坐在皮质的椅背上,指尖夹着一根不知名的雪茄,另一只手顶着zippo的打火机反复开关盖子,叮声响个不停。
  他说得很轻松,就像是让灵均去拿杯水一样的简单。他漫不经心点着指尖上的雪茄,点完了也不晓得把打火机放下,拿在手里不停开关盖子弄出的声响,偏生让人烦躁得慌。
  “再把这个放到冯九家里。”他推了个精致的胸针过来。
  那枚胸针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款女士的,做工精致,像是上流人士会戴的东西。
  宋智民会戴胸针,虽说不是经常佩戴,但这样的款式,像是宋智民会戴的。
  “我做不了。”灵均想也没想地回绝了他。
  冯九是什么人?是冯老四冯坤的弟弟。
  早年间冯九和冯坤闹了些矛盾,来贝业成的手底下做事,虽然核心的东西他接触不到,但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叫冯坤和余万金的面上抹不开。
  这会子贝业成让她去处理了冯九,打得什么主意,灵均能不清楚吗?
  余万金这会子正敏感着,冯九再一死,那至宋智民于何地?
  贝业成吸了口雪茄,吐了一口浓郁的烟气。他不急不缓地道:“你最近不是和沈医生走得挺近的?正好,她会协助你完成这件事的。”
  第68章 打电话
  烟雾飘散在空中,由一团完整刺鼻的模样,渐渐散成了看不见的透明色。
  灵均说不上来厌恶烟味,却对贝业成这样的行为很是厌烦。
  更何况刚才从贝业成的嘴里听到的那句话,她心底有一股说不清的烦闷。
  “她一个医生能做什么。”灵均话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怒意,她不满的语气就好似在告诉贝业成,她只是个医生,就该做该做的事。
  贝业成没说话,幽幽地盯着灵均的眼,往一旁的烟灰缸里弹了弹手里燃了一截的雪茄灰。
  他又将那枚精致的、满是紫珠的胸针往前推了推。
  “你最近好像话变多了,是因为和沈医生在一起的缘故吗?”
  他的语调淡淡的,却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灵均不该多嘴问那些的,这只会让贝业成起疑心。毕竟从前的贝灵均很听话,是个不过多问话的忠诚雪犬。
  她噤声不在多话,直直地盯着贝业成的脸。一种像是被人掐着脖子的窒息感油然而生,她此刻只想逃离这个满是华贵的精致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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